第683章 ,軍臣落幕
酈寄一戰攻克塞琉西亞城的消息傳開,天下震動,任何一個有軍事常識的人都明白,盟軍截斷了匈奴人的後勤補給,軍臣即便手中還有二十萬大軍也是敗局已定。
而事實上也是如此,軍臣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整個人氣血上涌,一口老血噴出來,直接暈厥過去了。
這一下讓現場的匈奴將軍都懵了,現在他們後勤斷絕,單于又昏厥,一時間連個拿主意的人都沒有啦,而偏偏這個時候卻是匈奴軍最需要人拿主意的時候。
當軍臣被親衛帶下去之後,大帳內的匈奴將軍們,內心極度惶恐,失敗的陰影開始籠罩在他們身上了。
「現在該怎麼辦?」成為了懸在所有人頭頂上的問題了。
沒多久,匈奴人太為夏傑大聲道:「我們還沒有敗!我們的糧草足夠使用半個月,手中還有充足的彈藥,只要打下了安條克城,我等就有和大漢討價還價的資本了。」
「當務之急,我們應該趁著糧草充足,封鎖這個消息,指揮士兵不計代價的攻克安條克城。」
但匈奴的另外一個將軍金宇氣憤填膺道:「你這是想讓我匈奴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我等攻佔了半年多都沒攻克安條克城,你哪來這麼大的把握,在短短半個月內攻克這座城池,就算攻克了安條克城,糧食是不缺了,但彈藥你到哪裡去找?你以為這是幾十年前拿把馬刀就能打天下的時代了嗎?沒有彈藥,我們手中的步槍連燒火棍都不如。」
「而且攻克了安條克城也沒有用,後面還有大馬士革,還有周亞夫手中的6萬盟軍精銳,這讓我們怎麼打?」
「要不是你這個老匹夫一直在蠱惑單于,我匈奴哪至於有今天的滔天大禍?」另一個將軍婁班氣憤道。當初這些人在知道漢帝不允許他們進攻塞琉古國的時候,他們就不想打了,只是軍臣一定要攻佔塞琉古國,現在軍臣昏迷,這些將軍只能把怨氣發泄在夏傑這個激進派頭上。
「你們這些無膽鼠輩也敢欺辱老夫,老夫當年跟著老上單于打天下的時候,爾等還在吃奶。」夏傑不屑一顧道。他年紀大,資格老,對這些戰後出生的匈奴將領根本不屑一顧。
不打這戰說的容易,匈奴內部的矛盾怎麼解決,難道打內戰自己人殺自己人?
「老匹夫你說什麼?」婁班頓時拔出來了戰刀。
夏傑也不甘失落的拔出來自己戰刀道:「不要看老夫年邁,依舊可以把爾等小兒之輩斬於劍下。」
「好了,你們這是要起內訌,讓我等全部死無葬身之地!」
「當務之急就是找一條生路,把匈奴的精銳安全帶回國。」
老將辛平這一聲怒吼讓所有人都冷靜下來了。
此時匈奴將領這才看著地圖想要尋找出路。
「南邊的大馬士革不行,周亞夫的6萬精銳養精蓄銳一年時間,據說大馬士革的壕溝已經挖到距離城池外五里,這個鼠輩等著我們撞上去。」很快匈奴將領就否決了一個方向。
一個將領看向塞琉西亞城方向問道:「酈寄手中的都是一群散兵游勇,我等反戈一擊打通後勤線如何?」
辛平搖搖頭道:「於單王子手中有5萬大軍,即便因為要保護後勤線分散,但酈上卻可以一戰攻克塞琉西亞城,顯然酈寄手中的士兵不會少,戰鬥力也不差。
更加不要說劉如意和周亞夫也不可能看著我們離開,我軍真要撤退反而容易三面包圍。而且我們大軍當中塞琉古人太多了,進攻的時候還維持他們的穩定,但只要我們撤退,他們就會知道我軍的虛弱,到時候他們塞琉古人反戈一擊,我等只怕走不出塞琉古國。」
現在他們營中還有十幾萬塞琉古人,這些人本來就是牆頭草,這些人要是知道匈人的情況,必定嘯營而去。
夏傑冷言道:「我們北上投靠伊稚斜大王的封地,這是我們唯一的出路了。」
匈奴的其他將領看著這位夏傑指的方向,在塞琉古國北方就是北匈奴的領地。
可以說塞琉古國從大秦洲大國,軍閥割據的戰亂之地,和北匈奴有很大的直接關係。
當年塞琉古國因為要進行工業化,用工農業剪刀叉殘暴的壓榨農奴和平民,以至於內外矛盾激烈,整個塞琉古國堆滿了乾柴,當時的安條克四世想要用外部開拓的方式,來減緩內部的矛盾。
結果在開拓北方的時候,直接和伊稚斜起了衝突,被打的大敗,安條克四世手中的中央軍,幾乎全部被伊稚斜殲滅。這一下重創了塞琉古中央的力量,導致塞琉古國各方勢力趁機割據為王,也導致北方義軍崛起,整個塞琉古國土崩瓦解,才有了他們匈奴人的這次趁虛而入。
辛平點頭道:「北方的確是我們唯一的出路了。」
其他將領也認可了這個戰略,開始制定向北突破的行軍路線。
與此同時,安條克城中,劉如意等人也通過電報知道了塞琉西亞城被攻佔的消息。劉如意高興道:「匈奴人敗局已定,這場艱難的抗戰我們終於勝利了。」
義軍將領沃克激動道:「我軍是不是可以反擊匈奴人了。」
他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一年多了,現在終於可以反擊匈奴人了。
劉如意冷靜搖頭道:「匈奴人還有十幾萬大軍,實力依舊保存,現在我們不但不能放鬆,反而要防止匈奴人狗急跳牆,現在反而是我們最危險的時候,萬萬不可功虧一簣,你馬上傳令下去,所有人加強戒備,防備匈奴人的猛攻,同時安排好探馬時刻監視匈奴人的動向。
沃克道:「遵命!」
這半年多的時間堅守,劉如意已經得到整個塞琉古義軍的尊崇,當時他們義軍已經岌岌可危了,是劉如意不顧生命危險來到安條克城,幫助他們重組軍隊,安排防線,在危最危險的地方整整堅守了半年時間,日常處事也公平公正,塞琉古義軍士兵都知道劉如意是大漢侯爵之子,但卻他對普通士兵也是解衣衣之,推食食之了。
這在大漢沒有什麼,但講究血脈傳統的大秦洲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事情,現在的大秦洲根本就沒有幾個將領會尊重他們普通的士兵,普通士兵要得到尊重都要到二戰後了,面對尊重自己的劉如意,義軍的士兵已經把他看到是自己的首領了。
而當儷寄成功拿下塞琉西亞的消息傳到大馬士革盟軍總部,周亞夫當即命令探馬監視匈奴人東西,而後開始命令盟軍各營隨時準備出擊,現在留給匈奴的選擇已經不多了,一是猛攻安條克城,但這個概率不大,安條克城要是如此容易被攻破,匈奴人也不會停滯半年時間了。
二就是改變方向進攻大馬士革,但這是更差的選擇,經過他一年多的建設,大馬士革的防禦攻勢只會比安條克城更強,軍臣敢來大馬士革,周亞夫就有把握把軍臣斬於馬下。
強攻不行,那就剩下撤退這一條路了,而匈奴人東方是地中海,南方是沙漠半島,這兩個地方是絕路,匈奴人根本不會選這兩條路。
匈奴人就只剩下向北逃跑和向西逃命了,向西就是後撤,匈奴軍隊大半都是塞琉古人,這些人打順風仗還可以,要是知道匈奴人在逃跑,只怕這些塞琉古人就會炸營,而且酈寄幾萬大軍在塞琉西亞城,匈奴人敢選擇這條道路,盟軍就可以三面包圍匈奴了。
所以現在留給軍臣的道路,只剩下帶領軍隊逃到他弟弟的領地上去,所以周亞夫判斷匈奴人軍很快會向北方逃命。
果然沒幾天後,匈奴軍隊開始拔營向著北方進發,周亞夫自然不可能放任匈奴人就這樣逃走,他一方面命令樊抗帶來5000騎兵遲延匈奴人撤退的步伐,一方面命令酈寄整頓好軍隊指揮,帶領塞琉西亞的義軍北上圍剿匈奴人。
大漢歷54年6月17日,安條克城下。
日出東方,天色漸明,這雖然是一個晴空萬里的好天氣,但安條克城卻像一個修羅場,到處都是殘肢斷體,雙方士兵的鮮血流成小溪,再緩慢浸潤進土壤當中,以至於土壤都變成了血紅色,在這片土地上可以看到溝壑起伏的戰壕,銹跡斑斑的鐵絲,還有數之不盡的彈丸彈殼,以及清潤的空氣當中土地當中難以散開的硝煙。
帶領盟軍士兵進軍而來的周亞夫看到如此的戰場景象,想到有十幾萬人埋葬在這片小小的土地之下,尤其是廝殺的雙方,大部分都是同族人,他們卻在匈奴人的驅趕下,相互殘殺。
周亞夫也不禁感嘆道:「火器的時代戰爭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變得越來越殘暴了。」
他簡直不敢想象只要發生在大漢將會是何等殘酷的事情。
而此時安條克城門打開,劉如意騎著戰馬奔過來,看到周亞夫激動道:「亞夫兄,某終於等到你了。」
周亞夫看到滿臉鬍子邋遢,滿是滄桑的劉如意,看上去有九分像劉叔父,一時間他感嘆道:「這半年時間辛苦你了,盟軍戰勝匈奴人,如意你的首功之成,某定會上報朝廷的。」
劉如意惡狠狠道:「立功倒是無所謂,關鍵是不能讓匈奴人逃走了,這次要狠狠地給匈奴一個教訓,要讓他們也感受塞琉古百姓的傷痛,要讓他們哀嚎。」
他在這片土地上待的太久了,塞琉古的軍事制度,政治制度,田地制度都是他建立的,他在塞琉古雖然只是義軍的鼓舞,但也是很多人的夫子,更是義軍的戰友,他這半年多的時間他看著一個個青壯的小夥子,就這樣被自己推向戰場,他現在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大漢人還是塞琉古人,但他對匈奴人的仇恨卻是前所未有的,他有太多朋友,戰友死在匈奴人手中了,他現在只想要報仇。
周亞夫笑道:「放心,這次不要說匈奴人逃不了,就是軍臣他也逃不了。」
而後劉如意帶領3萬安條克守軍加入了盟軍的隊伍當中,這十萬人對著匈奴人大軍緊追不捨。
而與此同時,匈奴人要戰敗的消息開始在他們的營地傳播,畢竟匈奴人要爭取時間,往北逃的非常快,這引起了塞琉古偽軍的懷疑,很快他們就知道了匈奴人的後路被盟軍截斷,匈奴人快要敗了,甚至連匈奴人的單于軍臣都被嚇死了。各種流言在匈奴人的軍營當中滿天飛,即便匈奴人不斷殺戮也不能制止,這反而引起塞琉古偽軍恐慌,他們不斷逃走,而此時匈人也沒時間追繳這逃兵。
而在他們的前方,塞琉古游擊隊更是對著匈奴人圍追堵截,從地圖上來看,匈奴人向著北方逃跑,戰術上是沒有錯的。但他們忘記最重要的一點,義軍起源於塞琉古北方,義軍在北方義軍經營了有好幾年時間,尤其是劉如意來之後,強力均田,建立完善的軍事制度和政治制度,這一切讓北方成為義軍軍事力量最強大的地區。
匈奴人想要從這裡逃命,但卻被當地游擊隊組織百姓,破壞道路橋樑,挖戰壕阻擊,可以說匈奴人每走一步都有暗中伏擊他們的游擊隊,每一步都要付出流血和犧牲,不到半個月時間,塞琉古偽軍也幾乎逃光了,要不是匈奴士兵知道自己這一年時間在塞琉古國做了什麼事情,知道自己脫離主力死得更快,匈奴士兵都想要逃,但他們知道自己唯一的生路就是跟在大部隊逃離塞琉古國。
可惜這點已經成了奢望了,當初匈奴人半個月不到橫掃整個塞琉古國,但現在匈奴人止步維艱逃不到300里就被周亞夫,劉如意,酈寄他們帶來20萬大軍團團包圍起來了,最後的決戰終於到來了。
大漢歷54年7月2日,塞琉古北方荒野。
匈奴的軍隊已經徹底被包圍起來了,他們也意識到這點,以夏傑為首的將軍組織精銳士兵向北突擊,想要衝出一條包圍圈殺出一條生路。
但塞琉古士兵更加不想放過這些屠殺自己親人的土匪離開,雙方在這片無名的荒地上進行了一場殘酷的廝殺,其慘烈程度不亞於安條克城,最終匈奴人還是沒有殺出一條血路。
戰場上還有著些未曾咽氣,傷兵努力的向著北方攀爬,口中還喃喃自語道:「回家,回家。」
但他們的努力卻沒有多少成效,迎接他們的是漢軍的加特林暴雨,他們全部倒在衝鋒的道路上了,這一次衝鋒就給匈奴人帶來了上萬的死傷,他們已經拼不動了。
匈奴大將夏傑也躺在戰壕當中喘息,這是他打過最慘烈的一戰了,不到一個小時,上萬人就倒在這裡了,這些全部都是匈奴精銳,但卻沒有意義的死在加特林機槍的槍口之下。他本人也被步槍擊中,只能在這裡苟延殘喘了,
「一切都結束了!!!」夏傑頹廢道。
他不但是為了這場大戰失敗而頹廢,更是因為知道匈奴兩代單于想要擴張的行動,都被大漢打斷了感到惋惜,以後匈奴再也不可能出現敢擴張的單于了,屬於匈奴人的盛世結束了。
夏傑緩慢閉上自己的眼睛。
夏傑一死,匈奴人最後一絲反抗的勇氣也消失了。
匈奴人指揮部。
此時所有將軍都死氣沉沉的不願意動,現在他們彈盡糧絕了,外面還有20多萬的盟軍把他們團團包圍,可以說他們已經沒有活路了。
這個時候一人走進來。
「單于!」匈奴將領們愕然的看著來人。
軍臣臉色慘白問道:「前線情況如何?」
老將辛平搖頭道:「太尉夏傑戰死,上萬精銳死在敵人的陣地前,漢軍的加特林機槍太強大了,強大到衝鋒已經是找死的程度了。」
軍臣慘然一笑道:「當年我父親以自己一死取得了漢帝的原諒,今天就用本單于的命給你們爭取一條活路吧,塞琉古人雖然仇恨我們,但漢帝卻是只要全球秩序,他即便是為了漠北的安定也不可能看著你們被屠殺,投靠漢軍,你們還有一條生路,等我死了你們就用我的首級取得漢帝的諒解。」
而後軍臣看著自己的將軍道:「告訴於單,在大漢沒有衰落之前不要挑戰大漢的權威,這是我這個父親唯一能給他的忠告了。你們也要好好輔佐於單,要維持住匈奴國。」
說完軍臣的長劍從脖子上劃過,血珠四濺。匈奴工業奠基者,軍臣單于,死!
漢軍陣地,周亞夫帶著望遠鏡視察匈奴人的陣地,以前雖然他也從戰報上聽說過加特林機槍強大的火力,但這次他親身經歷加特林的強大,內心震驚無比,這種強大的火器出現之後,以後戰爭真成了比拼工業生產能力的方式了。
甚至連戰爭的模式都會發生改變,以後工業能力將會佔據戰爭的主要地位。但後來他一想,大漢每年生產3000萬噸的鋼鐵,佔據全球的七成,這種模式的戰爭也只有大漢打得起,一時間倒也安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