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第167章 打造殺戮修羅場（大章）

「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張子良把眼鏡男的長相一五一十的講給寧翼聽，寧翼腦海里大致有了眼鏡男的形象。

「最顯眼的就是戴著一副黑色邊框眼鏡，使用『鎚子與釘』的咒具對吧？」寧翼最後確認。

張子良點頭，「我們的學生在東邊驕陽縣車站附近見過，那也是我和王謹傅平三人的目的地，之所以會臨時來找你那是王謹的主意。」

「那他找對人了。」當著所有人的面，寧翼打了個響指。

地下室內各個角落開始出現窸窸窣窣的聲音，王謹和張子良看去，見到一幫咒骸老鼠從牆角跟爬了出來，它們圍繞在寧翼腳旁邊附近，似乎在等候寧翼的命令。

「這是A30號尋鼠，特點是對主人咒力意識需求不多，我能夠同時控制上百隻。」寧翼解釋，「它們的眼睛就像隨時可移動的攝像頭，能夠把信息畫面傳回到我的主控制室，就像上百號人同時尋找一樣，不，它們甚至比人更加敏捷迅速，很多角落或者狹窄空間都逃不過它們的眼睛，也是我的得意之作之一。」

同時控制上百隻…

張子良內心微微變化，越加覺得眼前這孩子是個可塑之才。

可王謹卻說：

「僅僅是這樣的話還是比較費時間的。」

「的確，」寧翼看向王謹，「大哥考慮到的問題我又怎麼會沒考慮到呢？我給A30尋鼠加了特意功能，它們除了眼睛厲害外還有鼻子，只要對某種氣味鎖定目標就能夠對附近5公里以內進行追蹤。」

「也就是說，我們可以先派出A30去驕陽縣車站那邊記錄下殘留氣味，隨後對同氣味進行追蹤。」

王謹點頭：「這樣的話的確方便些，可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分辨那些氣味是我們的目標？驕陽縣車站附近隱藏的咒力者可不少，他們會產生干擾。」

「這就不是我能辦到的了…」寧翼微微嘆了口氣。

「行了，這已經大大為我們減少人力物力了。」張子良建議，「事不宜遲，不如今天就開始利用A30尋鼠探索吧。」

王謹點頭，寧翼卻說：

「這A30單個的話的確對掌控需求不多，但數量達到百隻時也是要消耗不少的，工作期間我只能留在主控制室這邊。」

「那你就留在這裡吧，我們三個出去一同尋找就好了。」傅平走過來，用手掰正他有些歪的腦袋，「如果出現了什麼可疑的畫面也好給我們聯繫……話說，你這兒A30尋鼠咒骸都有了就沒有那種專門用來聯絡的嗎？」

「有！」

寧翼聽聞回頭跑向他的研究柜子，一陣兒在那翻箱倒櫃最終從裡邊掏出了四個橢圓形小玩意，他跑過來一一交給了王謹等人，並解釋道：

「這東西的作用有點像耳麥，只是樣貌丑了點，但好處還是不錯的，只要在我的可操控範圍內它就不會出現無信號這種說法，人與人之間的聯繫也可調控，非常適合小組形式執行任務。」

「好東西…」傅平仔細端詳著這類似耳麥的聯絡器，它有著一張人形機器臉，眼睛接受咒力傳輸的時候還是綠的，十分符合他的審美，他不覺得丑。

張子良把聯繫器戴到耳朵上，「那就開始出發吧，估計還是要費些時間的，最好能在三天內結束。」

寧翼留在原地，他操控的A30尋鼠隨同王謹三人離開，一同前往驕陽縣城車站附近。

……

西城西大學院。

牆上的老舊時鐘滴答滴答的跳動，安靜的房間蕩漾迴響。

桌面前，主官停下筆，視線一直凝聚在桌面上鋪著的照片上。

照片上的人是王謹，照片下方的空白區域有著對王謹信息的詳細記錄，都是主官自己總結的。

照片並不是王謹的正面，因為主官那天站的位置不太好，只能拍到王謹的側臉。

「王衛國的兒子……」

「叮鈴鈴…」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主官不慌不忙的先把王謹的照片收起才接電話，可當他看到電話上的顯示號碼時，面色微微變化了下。

手機畫面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他輕輕按下接通鍵，沒有著急，率先等候對方出聲。

「是我…」

「楚天梟？」主官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驚愕，這麼多年了，這個男孩一直沒有聯繫過，怎麼今天找上自己了。

難不成是因為放走眼鏡男的事？

事實證明主官多想了，楚天梟的聲音接著說：

「廢話少說吧…我一向不喜歡你那惺惺作態的作風，記得，明天下午3點離開你們西大…」

深吸一口氣，主官臉色一點點的變回平靜，他試著問：

「我能知道原因嗎？」

「原因？呵…」楚天梟笑了笑，「當然，只是付出的代價有些大而已……」

說完楚天梟主動掛斷了電話，沒給主官繼續問下去的機會，自始至終，主官到現在都還是懵的，他不能夠理解多年未見的楚天梟這是要玩哪一出。

但想了想還是算了，畢竟那都是一群瘋子…

主官後背挨住座椅，抬起頭來看有些老舊的天花板，「明天下午3點么……」

西城中心街。

一位梳著背頭的中年提著一瓶酒壺一拐一履的爬上樓梯，那樣子就像是某位行動不便的老人隨時都會趴下，可他最終還是堅持走到了502號房間。

當黑色皮鞋踏在門口的時候，他的腦袋就變得清醒了很多。

他抬頭看看頭頂上的門牌號確認無誤之後，沒有敲門，伸手直接扭開把鎖走了進去。

因為他本就是這間租房的租客之一。

「你還是老樣子啊，醉醺醺的，我看總有一天能把你自己喝死。」

房間床上，一個穿著西裝的年輕人坐在床頭看書，只是書的封面有些奇怪，有點兒像七八十年代的畫報，沒一點新鮮，可他卻看得津津有味，連頭都沒有抬起來。

「你少管我！」

走進來的背頭中年瞥了一眼這年輕人，徑直走到房間里中間那張床，沒錯，這是一間三人房間，住在這裡的三個人都是男人，有一個還沒有回來。

背頭中年一屁股躺下，四肢像是失去了知覺一樣攤開綿軟無力，手裡那瓶拿著的酒也在這一刻倒到了床上，可他一點兒也不在乎，因為他知道，今天肯定還沒有行動，他可以放心的喝。

唯一有點不好的就是要委屈一下跟他一起行動的傢伙了，他們一定很討厭喝完酒的自己吧？

算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背頭中年不再想了，徹底睡死過去。

這時，左邊看著畫報的年輕人扭頭看來，嘆了口氣，他又默默的把畫報合上走下床，「看樣子又是充滿惡臭味的一天…」

「也不知道十司大人是怎麼想的，讓我攤上了這麼兩個傢伙。」

他來到窗戶旁把窗戶打開，「一個像極了出軌未歸的老男人，一個像極了邋遢垃圾堆里的酒鬼，倒不如不回來的好…」

「明天的任務有這兩個真沒問題么…」

窗外，繁華的市道仍舊熱熱鬧鬧。

天際是漸漸攀升的明月，地下是車水馬龍的流客，時而停留買串燒烤，時而像是沒見過世面的孩子一樣湊進人群堆里看看新鮮玩意。

那負責賣女性用品的老闆看到有漂亮女孩過來了，立刻露出他那猥瑣的面容不斷呦呵，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回到了幾千年前的古老時代，賣包子的包子老闆對路過的客人不斷呼喊：

「賣包子咧！賣包子咧！新鮮的包子咧！」

「哎…」西裝年輕人有些厭煩了，他受不了這種氣氛又把窗戶關了回去，扭過頭來時看到背頭中年已經呼呼大作他恨不得上去直接給這傢伙兩腳讓他死了得了。

「咚咚。」

卻在這時，意外出現了。

那個夜不歸宿的「出軌男人」竟然在這一刻返回了酒店，樣子還是滿頭大汗的像是遇到了貪戀男色的女色.狼，逃得那叫一個狼狽啊。

「發生什麼事了？」西裝年輕人看向他，問道。

四司沒有著急回答，他在門口脫掉沾染了些許黃土的鞋才走進來，看到的第一眼是已經喝醉躺在中間床上呼呼大作的六司，表情一下子也變得和西裝年輕人一樣厭惡。

「你居然還忍得了他。」

「你不也一樣么？」西裝年輕人看著四司說，「你應該知道的，我夜晚想睡覺的時候非常討厭有人半夜闖入房間，那樣子會讓我好不容易做的美夢遭到破碎。」

「你知道一個做著美夢的人夢境碎掉了是什麼感覺么，那就像失戀了一樣，醒來之後什麼都沒了，很痛苦懂么？」

「我懶得跟你扯。」四司去他右邊的大床上拿起一個黑色的包，再從包里取出了一套衣服準備去洗澡，不過在去洗澡之前還是回答了西裝年輕人最初的問題：

「我剛剛去西大附近觀察了，十司大人好像提前給了那個人消息，原本喜歡圍在大門口瞎轉的保安不見了。」

「那不是很好么？」西裝年輕人坐回自己的床，「行動之前十司就說過，這是對我們和對他都有利的事情，我們這是在為他取得西大上級的人的信任做鋪墊。」

「希望如此…」四司拿上衣服走向衛生間，西裝年輕人覺得睡覺時間到了也開始脫下他的西裝。

一夜過去。

黎明降至，原有的黑暗就像戀人那樣久久不願離去。

六司一直有個特意功能，那就是無論前一晚喝了多少酒到了第二天他所有的醉意都會完全消失，換來的只是覺得口乾舌燥。

所以時間剛剛到早上七點他就猛地翻下床去取床頭旁邊桌子上的礦泉水猛地一口口灌下，喝下后感覺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反倒是左右兩邊的五司和四司被他吵醒了。

「拉開窗戶。」

五司也伸手從桌子上拿起黑色西裝，對喝完水的六司說。

六司沒說話，去把窗戶拉開，回過頭時看到四司也起來了他就問：

「我記得我昨晚回來得比你早…」

四司坐起身，下床，「我提前去探查了一下西大的情況……別傻站著了，穿好衣服跟所有人發通知行動。」

四司來到桌前拿起一個金色手錶戴上，「十司出動三個司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讓我們今天下午就覆滅整個西大，不要拖到第二天，不然長老會那幫老混蛋又要追過來了，麻煩。」

「那執行者呢？」六司一邊整理個人穿著一邊問。

「來一個殺一個。」五司，也就是穿著黑色西裝的年輕人說，「反正這次十司大人也沒有明確不讓我們殺執行者，執行者的最終上級也不過是動用長老會的人而已，遲早都要面對。」

「相比之下我還更願意這樣做呢，瞧瞧，把書香學堂弄得血跡斑斑的是不是很有美感？」

四司無奈的搖搖頭，對五司說：

「很早之前我就警告過你少看那些畫報，沒一張好東西，會影響你的審美。」

「不不不，那是你們沒發現殺戮的美。」五司勾了勾嘴角。

這時候，三人所有穿著行李都整理完畢，一同走出房間退卡離開。

楚天梟給他們的指令是下午三點之前就潛伏在西大周邊，屆時由楚天梟自己本人遠距離出手讓西大陷入混亂，讓他們接下來收拾殘局，尤其是西大的老師們，他們應該有不錯的自保能力。

「怎麼，你不會同情那些學生吧？這麼臉色陰沉。」

路上，走在四司右邊的五司笑著問四司，從酒店一出來他就在觀察四司的表情了，四司臉上一直透露著一股「聖母」味，那樣子就像是不捨得殺西大那些無辜學生一樣。

「我在想事情。」

四司卻回答。

「什麼事情能值得你那麼認真？」

五司又問。

「你們說，十司怎樣通過遠距離讓整個西大覆滅？」四司腳步一頓，看向五司和六司，「說起來我們還從未見過他這種遠距離手段吧？你們不好奇么？」

「不好奇。」五司說。

「為什麼？」

「因為是他的話肯定能辦到，不管術式是什麼，最終西大就是像中了一顆炸彈一樣變成廢墟一片而已。」五司解釋，「屆時我們只需要趁著西大的高層還沒喘過氣就帶我們的人殺進去，嗯，一刀一個估計很輕鬆，想想都刺激。」

「哦對了，聽眼鏡男那邊說他已經成功調走了西大的一部分戰力，這下更輕鬆了。」

「我覺得還是要小心些，」一直沉默的六司這時候說，「我跟西大高級班的學生對過，別看他們都是一群學生，可都是集結了整個西大最為優秀的一批。」

「他們契約的英雄等級不低，如果聯合起來還是比較難對付的。」

「你這是被王謹嚇傻了吧？跟他打過一次你就這麼慫了？真是沒畫報上的英雄那般美啊…」五司不屑說，「管它什麼高級班普通班，經過十司大人一手估計也沒剩多少個了吧，我們手下的人對付高級班的是有些麻煩，可我們親自去不就好了？不然十司讓我們來幹嘛？」

六司沉默。

四司卻說：

「行了，不管怎麼說先讓隊伍集合過來吧，這地方還不錯。」

四司看了下，這裡是西大校外一處無人居住的老舊房屋，在這裡有什麼大動作很少人會注意到。

他拿出手機在群里發了條消息，很快群聊就彈出了一個個「已收到」的回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樓層下很快集結從四面八方湧出來的黑衣人，他們都是四、五、六司下的一部分打手，一共兩百號人。

他們匯聚在一樓下，四司三人則是站在二樓上，四司對他們說：

「聽好了，行動時間是下午三點，屆時會先由我們十司大人打頭陣，我們負責把剩餘的人清理即可，時間只有四個小時。」

「最理想的情況就是四個小時直接讓西大從此消失，最壞的情況則是我方人數不能損失超過三分之一，四個小時后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下達命令讓你們撤離。」

一樓下的兩百號人沒有說話，只是點頭，因為這麼多人如果在這裡統一發出聲音那可就是一個大喇叭了。

「還有，享受你們不可多得的大殺戮，學生、老師、老人、婦女和孩童見到了隨意處置。」

「那我可以那樣嗎？」

四司剛剛說完，一樓下一位黑衣人就咧嘴笑著問，像是想到了什麼大樂趣。

「哪樣？」四司視線落到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馬上說：

「大家都知道，女大學生的身子最柔軟了，水多肉嫩，感覺非同一般啊……嘿嘿，這麼好的機會……」

黑人說著都忍不住舔了舔自個油膩的舌頭。

然而，站在二樓上的四司卻說：

「我不想看到太多人浪費時間在這種事上，記住了，我們只有四個小時。」

「是么，那還真是可惜了…」黑人嘴上雖這麼說，但黑色兜帽下卻隱藏著一張陰邪的臉。

四司沒有繼續理會他，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這會兒已經是過了中午十二點，距離殺戮只剩餘不到三個小時。

為了給楚天梟提前做好準備，他給楚天梟發了條「這邊已經準備好了」的消息。

那邊也馬上回復了一個「好」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