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邋遢道人
從老婦人家離開時，天色已經來到了正午。
照例一點功德進賬，讓陳衍的功德成功來到了兩點之數。
說實話，在嘗到剝皮傀儡一百點功德的甜頭以後，日行一善的一點功德實在是叫陳衍「感動」的想哭。
不過蚊子腿再短也是肉，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短短的也很可愛。
出門間，陳衍注意到有數名身著白衣的往生教之人在窩棚區進進出出。
老婦人所在的窩棚區本就是山溪鎮最窮苦的區域，住的都是一些落戶在山溪鎮的災民難民，可以說，窩棚區的這些難民，都是往生教最佳的發展對象。
對此陳衍也只能是愛莫能助，只能囑咐老婦人不要輕信往生教的話，對往生教的人敬而遠之，至於其他人，陳衍也沒有辦法，只能寄希望山溪縣衙能夠早日關注到這一詭異組織。
離開窩棚區，陳衍沒有急著回家，而是徑直朝著內城而去。
今天出門前他把全部身家九百四十八文都帶上了，目的當然就是位於內城的鐵匠鋪，準備買一口新的柴刀。
不過剛走沒一會兒，陳衍便被一道身影給擋住去路。
陳衍警惕的抬頭看去，只見身影主人乃是一個邋裡邋遢的老道士。
但見這老道鬚髮皆白，形如枯草，面色酒紅，醉眼惺忪，身上的道袍滿是油污泥垢，道袍上隱約間能夠看到一條長有雙翼的飛魚圖案，身上散發出的酸臭氣味隔得老遠都清晰可聞，路過的行人無不是面帶嫌棄之色遠遠避開。
「閣下這是何意？」
陳衍神色戒備的問道。
「嘿嘿。」
邋遢道人嘿然一笑，頗為不好意思的砸吧砸吧嘴：
「小哥可否暫借老道我一兩銀子買酒，明日你可憑此物到山溪縣衙尋我，小哥放心，規矩老道都懂，九出十三歸。」
說著拿出一個銅製印章遞了過來，只見這印章龍首，魚身，腹下長有雙翼，與老道道袍上的飛魚頗為相似，或者說就是同一種生物。
陳衍看傻子似的眼神看了老道一眼。
這和「我，秦始皇，打錢」有什麼區別？
而且這邋遢老道看上去猥瑣狡猾，一看就不像是個好人，和那仙風道骨的白雲觀觀主張道長比起來可差遠了。
搖了搖頭，陳衍都懶得多說一句，扭身繞開邋遢道人，繼續朝著內城的方向而去。
老道士沒借到錢，也不糾纏，但也沒有輕易離去。
就這麼綴在陳衍身後，不遠不近的跟著。
陳衍看了一眼，不再理會。
腿長在別人身上，他還能管人家去哪不成？
不過若是對方心生歹念，他會讓這老道好好嘗嘗手中柴刀的滋味！
就這樣，二人一前一後的走著，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山溪鐵匠鋪便遙遙在望。
還未進去，陳衍就看到鐵匠鋪里進進出出不少人。
由於剝皮傀儡製造的數起滅門慘案，導致如今的山溪鎮人人自危，能投奔他處的自然是投奔他處，實在沒辦法離開的，只能是想辦法自保，而自保，自然莫過於買一些兵器防身。
站在鐵匠鋪門口，但見這鐵匠鋪內熱火朝天，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陳衍抬腳剛準備進去，只聽身後，一直跟著他來到鐵匠鋪的邋遢老道忽然來了一句：
「尋常刀兵可是傷不到邪祟。」
陳衍一聽，停下腳步，轉過身，面帶警惕之色的看向邋遢老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面對陳衍的逼視，老道毫不在意，懶洋洋的又道：
「你小子近日不是剛宰了一頭邪祟么？」
說著，又上下打量了陳衍兩眼，重點看了看已經結出血痂的中指，若有所悟道：
「原來是心頭陽血破煞？唔，氣血外溢，看來才剛剛換血不久，換血武師的心頭陽血具有一絲先天純陽之氣，你小子運氣倒是不錯，誤打誤撞。」
話還未落，只聽老道話鋒一轉：
「不過人的先天純陽之氣就那麼多，用一絲就少一分，再想彌補回來可就千難萬難，若是陽血消耗太多，你小子可就命不久矣了。」
說到這，邋遢老道笑眯眯的看向陳衍道：
「怎麼樣？還打算買尋常刀兵嗎？恕老道直言，這尋常刀兵也就對付對付普通人，若是再面對那些邪鬼怪祟，這些尋常刀兵可是沒用，你只能繼續消耗心頭陽血，可有些厲害的邪祟，就是心頭陽血也是沒用。」
「所以……少年郎，你還要堅持嗎？」
「昨晚是你搞的鬼？！！」
霎時間！
陳衍目光如電，眸光牢牢逼視邋遢道人，右手不知何時已經握在了柴刀刀柄上。
「喂喂喂，你小子可不要血口噴人啊，老道我可是吃官家飯的人，可不會幹這些生兒子爛屁眼的事。」老道怪叫道。
陳衍眉頭一皺，不說信與不信，而是問道：
「尋常刀兵無用，那什麼兵器有用？法器嗎？」
「嘿！現在就算給你法器你也用不了。」邋遢老道嘿嘿一笑，又意味深長的道：
「不過嘛，除了法器，也不是沒有其他的方法能夠傷害到邪祟。」
「什麼方法？」
老道不答，而是取下了腰間空蕩蕩的酒葫蘆晃了晃，又砸吧砸吧了嘴，意思不言而喻。
陳衍見此摸了摸懷裡的九百四十八文錢，面帶猶豫。
似乎是看出了陳衍的難處，老道又笑眯眯的道：
「不要擔心，我這方法，只用花一百文錢。」
半個時辰后。
陳衍面無表情的從一家酒鋪出來，身後，邋遢老道心滿意足的豪飲一口酒，末了，還重重打了個酒嗝。
「你剛才的話最好是真的，不然的話我就一刀砍了伱。」陳衍面無表情的說道。
總共身家就只九百四十八文，這老道直接花去了一半，剩下這四百來文錢，甚至都不夠他陳衍三天的飯錢。
他已經決定，如果這老道在騙他，他會把這老道沉到池塘里餵魚。
老道拿酒葫蘆的手一抖，不滿的說道：「你這後生，年紀不大，殺心倒是不小，殺意不要那麼重嘛…...」
「且跟老道來吧。」
說著，便勾著酒葫蘆，朝著某個方向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