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馬的悲歌
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目前凡爾納遠征軍中作戰的穿越眾都對互相的能力有了較為清晰的認識。
傑斯頓派穿越者一致認為大古的【天賦】是運算能力,人腦計算機,他們的猜測基本上對了一半,大古也懶得糾正。
傑斯頓本人透露他的天賦是【地圖】。
當他閉上眼睛,會開啟「第三隻眼」,獲得一個可以縮放的「視域」,「視域」最大擴張到方圓50米,能看到方圓50米內地表以上非生命事物的模糊輪廓,最小收縮到方圓10米,能看到方圓10米內地表以上非生命事物的清晰輪廓。
也就是說,方圓50米內,煙霧彈、牆壁等遮擋視野的東西對他無效,並且他多了個青春版夜視儀。
陸大古問過他用這種能力看人是什麼樣子。
傑斯頓答他會看到衣服飄在半空。
他手下兩位白人穿越者。
其中一位的天賦是【說服力】,更容易讓人相信,心生好感,那人用這項能力找女人,這我們已經知道了。
大古親身體驗過,這類影響心智的【天賦】似乎對同為【無限軍官】的穿越眾們無效。
另一位的天賦是【放電】。
他經常幻想當萬磁王大殺四方,然而他現在只能從指尖放出非常微小的電弧,控制半個指甲蓋大小的鐵彈珠在桌子上滑來滑去。
他的能力似乎和曾經遭受霸凌,喜歡隨身攜帶電擊槍和手槍有關。
餘下那位黑人穿越者。
他的能力很樸素,【怪力】,能使力量變大。
整條右臂畫滿紋身的他曾是個幫派分子。
在他長大的地方,貧困會把人拖向墮落,要麼加入幫派欺壓別人,要麼受人欺壓。
他看上去很享受騎馬砍殺潰兵,扮演武士,大殺四方。
他喜歡這種扮演「強者」的感覺。
「彭!彭!」
前線後方,陸大古舉著望遠鏡觀察。
已經有一支連隊爬上通往工廠的鋼架橋,那名黑人穿越者和兩名土著指揮官率隊前往清繳工廠內的抵抗力量,可以預見,少量殘軍會依託鋼鐵建築與遠征軍進行一段時間的巷戰,本土作戰的奧賽爾人意志非常頑強。
而大古當面,這支死戰不退的抵抗力量仍給凡爾納遠征軍造成了一定的麻煩。
所以,長官要求他運用炮械火力,儘可能地清理他們,減輕己方人員作戰損耗。
為一支敗軍徒耗人力,劇情主角和將軍都覺得很不值。
至於工廠區,他們要求攻克工廠區就是為了現成的工業機械,眼看要到手了,絕不可能讓炮火波及那裡。
大古倒樂得輕鬆。
經過幾天鏖戰,他手頭的力量再次擴張,擁有了28門火炮,9門氣炮,指揮300多人的炮兵部隊。
傑斯頓派穿越眾看得眼熱,卻沒一個不服。
青年的計算能力他們後來又見過幾次,每每再看都更加確信自己不是這塊材料。
事實的確如此,西邊搞快樂教育和精英教育,二者界限分明,師資力量可真沒有半點浪費。
私立學挍里,精英教師培養精英學生,所有學生一絲不苟,不敢有任何逾矩,所有教師要求比東亞還嚴格很多,務必要求學生的潛力最大程度釋放,繁重的課業外,還要學習騎馬、擊劍、游泳、跳舞、繪畫、拉丁語等。
平民們所在的公立學校里,紙飛機亂飛,質問老師努力學習有什麼用,老師也不敢嚴格管教學生,這種地方教的就是大頭兵,是工人,上層只需要他們會吃喝拉撒,能工作創造利益就行了,要知道,他們連監獄都私有化了。
部分監獄里,犯人可以花錢提升待遇。
他們住在監獄里,有單人間,有單人浴室和廁所,可以定製伙食,有電腦和遊戲機,還有假期。
有記者實地體驗了在豪華監獄被監禁的感覺,他如此寫道:
在監獄中有自由的行動,又安靜又平和的氣息。
在一個細雨蒙蒙的清晨,該監獄的建築師之一陪伴著我,還有監獄長的助理一起坐在一座山脊上,除了鳥兒和昆蟲的嘰嘰喳喳,以及被微風吹動的沙啞的樺樹葉飛舞,這裡一片寂靜。
這座監獄與周圍的農田隔離開來。
周圍是藍莓林。
這是挪威東南部的原始森林。
藍黑色的雲杉,細長的蘇格蘭松,紅色的樹榦和銀皮樺樹,覆蓋著濃密的藍莓灌木叢、蕨類植物和苔蘚,樹蔭很深。
這種平和的生態在挪威引發了我深深的懷舊情緒。
在挪威採摘野生漿果,幾乎是所有家庭夏季的普遍消遣,囚犯也不例外,然而在這片未經開墾的土地上,採摘野生漿果的權利是不受法律保護的。
記者如此感慨道:
啊!
真沒想到這裡竟然是監獄!
而其它監獄里,犯人是通過「巧立名目」的方式弄進去的,比方說,一個地區通過立法,說,現在流浪是犯法的!我把你們都抓起來!抓起來總不能閑著吧?那就得工作,通過繁多的名目,把人變成低價工人。
發展到現在,監獄長直接問白房子:
老年囚犯關著不賺錢,要不放了吧?
共和D: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
「咴律律律!———」
一聲馬的嘶鳴把大古的思緒拖回現在。
他舉起望遠鏡看過去。
然後他愣住了。
大古看到一位騎士。
他就像是,從博物館里走出來的一樣,穿著與火力時代格格不入的重鎧,騎著栗毛高頭大馬,衝出山嶺覆蓋的陰影,一身鎧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義無反顧地沖向己方,沖向紫蘭帝國遠征軍的炮火。
但屬於魔法師和騎士的時代終究過去了,這個時代屬於魔法工業和火力投送。
對方衝鋒至半程,就被零星炮火掀翻。
威風凜凜的騎士毫無意義地摔落。
馬匹驚叫著倒地掙扎。
更遠處奧賽爾人的兩艘飛艇被遠征軍飛艇擊中,化為火球落下。
一輪反擊被徹底擊碎。
陸大古率領部卒跟進,途中,他小小地繞了遠路,去了趟騎士落馬的地方,那裡不少遠征軍圍著馬兒,討論加餐。
沒救了。
他只一眼就作出判斷。
「咴律律律———」
它斷掉兩條後腿,腹部有深入臟器的開放性創口,不斷驚恐地嘶鳴,支著兩條前腿想要站起,生物進化讓它跑得那麼快就是為了遠離危險,人卻要求它沖向最危險的地方,哪怕沒有腹部破口,光是斷掉兩條腿就已經對它宣告死刑。
自己能做的,只有幫它結束痛苦。
他手中槍械子彈上膛,走上前,命令圍攏的士兵:
「讓開。」
他們聽話地讓出道路,目光期待。
「咈哧咈哧.」
它意識到什麼,呼吸愈發急促地注視走上前來的青年,青年從它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他沉默了下,抬起槍口:
「對不起。」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