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once是twice

工作人員將圍欄緩緩拉開一個供人通行的小口，然後大家照著序號，依次按照順序進入坑內搶位置。

「跑起來啊，bro～」

米妮輕輕拉了拉沈新誠的衣角。

「等下沒位置咯。」

「okok。」

安檢卡了他半天，看著後面的人都要跑到前面去了，沈新誠趕緊邁開腿跑起來。

兩人好不容易找好靠近中間爬桿的位置，沈新誠這才有機會仔細看看場館內的布置。

場地不算很大，但才一會兒就已經人頭攢動。

緊挨著「工」字型舞台周邊的幾個區域是站坑，稍遠一些，便是層層疊疊的階梯座位。

倒是和平常國內外的演唱會差不了多少。

舞台上的大屏幕已經開始緩慢翻動著幻燈片，看上去應該是同一公司形色各異的男男女女。

看了一會片子，沈新誠這才想起來漏掉了點什麼。

「她是粉絲的話，應該也來看演唱會了吧？」

但回望人群，掃視半天，沒有發現熟悉的身影，各色顱頂倒是讓他看了遍。

「也是，這找得到的話緣分就太誇張了。」

。。。

後台備妝間。

湊崎紗夏檢查著自己的妝容，鴨舌帽被隨意地扔在沙發的角落。

舞台妝造強調抓眼感和亮感，大量反差色盤、高光、閃片、碎鑽和小飾品的組合會讓偶像看起來blingbling的。

這樣粉絲即使是處在場館的最遠處，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偶像正在熠熠泛光。

她的cody的技術顯然不錯，有幾處掉妝的地方也很好修補。

平井桃在旁邊瞅著被擺弄的湊崎紗夏發獃。

「我說sana啊，你說咱們怎麼這麼倒霉，才剛出門就被once逮個正著。還好不是那種沒有分寸的粉絲。」

「…啊！」

湊崎紗夏下意識回頭，被cody暴力的手法揪著頭髮疼得呲牙咧嘴。

「就出去買個飲料而已，誰讓我們的經紀人歐尼總是時不時的人間蒸發呢，是吧？」

昨天吃完生腌到現在都還腸胃通暢的經紀人坐在一旁，只能無奈賠笑。

「不過那個粉絲也真的好獃，不對，是我們sana太美了，嘿嘿嘿。」

平井桃跟大叔似的傻樂，實在沒什麼形象可言。

「但他還蠻帥的誒。」sana回憶了一下，倒是沒有應和桃子。

「是嘛～～」

「呀，你什麼語氣，我們的男粉質量能有這麼高的不多了好吧…哎！不說了…」

弄完妝造的湊崎紗夏總算有空騰出手來，反過身子對著momo就是一陣上下其手。

「哎呀～！」桃子尖叫。

「你幹嘛！」

。。。

空下來，沈新誠拍了幾張舞台的圖片先發給羅元交差。

「哥們辦事兒你放心，這位置給你佔得妥妥的。」

「？？這不是我的鈔能力？？」

「你就說是不是哥們占的坑嘛。不跟你講了，幫忙拍照去了。」

被眼尖的粉絲抓到后營業完成的小偶像米妮在一旁已經拄著姿勢等他半天了。

這種暗光環境自拍確實難度有點大，拍了好幾張效果都不盡如人意。

「頭稍稍側過去一點，腳前伸，誒對對對，就這樣保持住。」

idol就是idol，拍照出片這種事情相當專業。

沈新誠只要稍微講一下角度問題，剩下就完全交給全自動模特了。

雖然人像三要素是模特、模特還tm是模特，但純素人拍起來還是相當折磨的。

擺完動作的米妮過來驗收成片，翻了幾張，有些驚喜。

「還可以誒，很有氛圍感！」

「是吧，怎麼發你？」

「昂，kakaotalk吧。」

「額，」他倒是知道這東西，畢竟身邊就有羅元這個韓國小留。但沒有需求，確實是沒用過。

「我幫你註冊一個。」米妮接過沈新誠的手機，擺弄了半天，又遞了回來，沖他擠眉弄眼。

「現在咱們可是唯一的好友哦。」

「……mypleasure。」

「噗哈哈～倒也不至於啦。」

交換著拍了幾組照片，燈光漸漸地就暗了下來。

「要開始啦。」米妮很有經驗。

於是他們看著過場的幻燈片消失，場館慢慢安靜了下來。

。。。

等了一會。

然後隨著人聲逐漸嘈雜，屏幕倏然亮起。

粉藍色的雲和月光霎時間點亮了整個場館，悠然的音樂聲環繞而來，是(你填滿我的心)。

沈新誠抬起頭，就看見幾個漂亮的女孩乘著編織的花環從頂棚的位置緩緩飄落。

妝容精緻奪目，大功率射燈下繁複厚重的白色紗裙流光肆意，鼓風機吹動著流蘇飄帶徐徐飛舞，像是也染了些許詩意。

一時間舞台前花嫁與花環齊飛，粉藍色的布景與染著黃暈的白紗交相輝映，嘩然一色。

倒還真像是九位謫仙女落入人間。

很突然地，就在那一瞬間，沈新誠突然好像有點能理解羅元對愛豆們的喜愛了。

那種夢幻中的場景，最喜歡的偶像離你不過數米，場館里悠揚著天天循環播放的歌曲，周圍滿滿都是同好。

大家好像共同在赴一場只有幾個小時的fiesta。

一切的一切，實實在在地令人著迷。

沈新誠呆了好半天。

然後轉過頭來就看到米妮一臉挪揄地打量著他。

「第一次看演唱會吶？」

「…偶像團體的話確實是第一次。」

「多看幾次就習慣啦。雖然夢是虛假的，但人總要有做夢的地方，不是嗎？」

米妮大而狹長的眼睛里泛著星光，注視著舞台上熠熠生輝的女孩子們。

「這就是偶像存在的意義啊。」

「…」

好有道理，你給我上課來了這是。

「所以這就是伱選擇當idol的原因嗎，米妮老師？」

「一小部分吧。唔…什麼老師，不要亂喊。」

聽到後半句她抄起拳頭作勢就要打，但揮到一半忽然想起兩人也才剛剛認識，於是又只是蜻蜓點水地觸了觸沈新誠的肩頭。

然後便是突然的沉默。

…

尷尬持續了一小會，直到大屏幕從齊舞的視角慢慢開始切換成單獨成員個人的特寫。

「mina今天好漂亮啊！」

「…啊…sana也好美！」米妮止不住的驚嘆。

「…哇你看啊，呀，sana太絕了今天！」

沈新誠所在的爬桿的位置其實是不用怎麼看大屏幕的。

身處小舞台的正中間，望向大舞台正在表演的twice的九個女孩子，雖然看不清面龐，但齊舞的觀感視角極佳。

順著米妮的驚嘆，沈新誠視線轉向大屏幕。

然後先是被狠狠美到，緊接著眉頭就是一皺。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