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賈敬大悟離家修道
且說雨村忙回頭看時,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同僚參革的張如圭。他又是本地人,革職后回到家鄉。如今打聽到都中奏准起複舊員的消息,便四處尋訪找門路。偶然遇到了賈雨村,故而急忙道喜。兩人見面行了禮,張如圭便將此信告訴了賈雨村。賈雨村聽了非常高興,急忙與張如圭寒暄了幾句,然後各自回家。冷子興聽到這個消息后,便給賈雨村出主意,讓他央求林如海,再轉向都中去央煩賈政。
卻說寧國府男子賈薔,是寧府正牌的玄孫,他的父母很早就過世了,從小跟著賈珍生活。現在他已經十六歲了,比賈蓉還要英俊。他們兄弟兩人非常親密,經常在一起。
寧府的人多嘴雜,那些不得志的奴僕們擅長製造謠言誹謗主人。因此,我不知道有什麼小人誹謗和謠言。賈珍也聽到了一些不好的傳聞,為了避些嫌疑,他現在把房子分給賈薔,讓他搬出寧府,自己出去獨立生活。
他既和賈蓉關係好,現在見有人欺負秦鍾,怎麼會肯依?但現在自己要出來為秦鍾抱不平,心中卻考慮了一番,想道:「金二、賈瑞等人都是薛大叔的熟人,以前我又和薛大叔關係好,如果我出面制止,他們把這事告訴了薛大叔,我們豈不傷和氣?要是置之不理,大家這樣胡說八道,也實在沒趣。如今何不用計制伏,又能平息謠言,又傷不了臉面。」
想畢,便裝出上廁所的樣子,走到外面,悄悄地把跟寶玉的書童叫到身邊,如此這般地囑咐了幾句。
這茗煙乃是寶玉第一個用得著的,且又年輕不諳世事,如今聽賈薔說金二如此欺負秦鍾,連他爺寶玉都干連在內,不給他個利害,下次還不得了了。
遂先向賈瑞說有事要早走一步。賈瑞不敢勉強強他,只得隨他去了。
這裡茗煙先一把揪住金二,問道:「你敢欺軟怕硬,你個好小子,出來動一動你茗大爺!」唬的滿屋中子弟都怔怔的痴望。
賈瑞大聲喝止:「茗煙不得胡鬧!」
金二氣得臉色發黃,說:「反了!你們這些小奴才敢如此放肆,我只跟你們的主子說。」說著便要動手去抓打寶玉和秦鍾。還沒來得及動手,只聽腦後呼的一聲,一塊硯台飛了過來,也不知道是誰扔過來的。幸虧沒有砸到人,卻又打在了旁邊的座位上,這座上坐的是賈蘭和賈菌…
這賈菌亦系榮國府近派的重孫,他在座上冷眼看見金二的朋友暗助金二,飛硯來打茗煙,偏沒打著茗煙,便落在他桌上,正打在面前,將一個磁硯水壺打了個粉碎,濺了一書黑水。
賈菌一罵:「好傢夥,你們都動手了!」邊罵邊抓起硯磚想打回去。賈蘭怕事情鬧大,忙按住硯,勸賈菌:「別管我們的事。」可賈菌哪忍得住,雙手抱起書匣子,朝那邊扔去。可惜他人小力弱,沒扔多遠,一到寶玉和秦鍾桌案上就掉下來了。
只聽「嘩啷啷」一聲,硯台、書本、紙片和筆硯等撒了一桌,寶玉的一碗茶也砸得碗破水流。賈菌還要去揪打那個踢硯的人。
金二隨手抓起一根毛竹大板,但地方狹小,人又多,哪裡經得起他舞動長板。茗煙早已挨了一下,亂嚷道:「你們還不趕快動手!」
寶玉還有三個小跟班,一個叫鋤葯,一個叫掃紅,一個叫墨雨。這三個豈有不淘氣的,他們一齊亂嚷道:「金二動兵器了!」墨雨於是抄起一根門閂,鋤葯和掃紅手中都拿馬鞭子,一窩蜂地湧上前去。根門閂,掃紅鋤葯手中都是馬鞭子,蜂擁而上。
賈瑞急的攔一回這個,勸一回那個,誰聽他的話,肆行大鬧。眾頑童也有趁勢幫著打太平拳助樂的,也有膽小藏在一邊的,也有直立在桌上拍著手兒亂笑,喝著聲兒叫打的。
外邊李貴等幾個大僕人聽見裡邊作起反來,忙都進來一齊喝住。問是何原故,眾聲不一,這一個如此說,那一個又如彼說。李貴喝罵了茗煙四個一頓,攆了出去。
馬騰騰則進來說:「君子動口不動手!」
秦鐘的頭不小心撞到金二的板子上,撞出了一層油皮,寶玉正拿衣服幫他揉。見有人喝止眾人,便命令:「李貴,收起書!把馬牽過來,我要回去告訴太爺!我們被人欺負了,不敢說別的,守禮來告訴瑞大爺,瑞大爺反倒說我們不對,聽人家罵我們,還調唆他們打我們茗煙,連秦鐘的頭也打破了。還在這裡念什麼書?」
寶玉拉著秦鍾就要跑出學堂。此時賈瑞也怕鬧大了,自己也不幹凈,只得委曲著來央告秦鍾,又央告寶玉。先是他二人不肯。後來寶玉說:「不回去也罷了,只叫金二賠不是便罷。
賈瑞勸金二說:「俗話說得好:『殺人不過頭點地。』你既然已經鬧出事情了,不得不收斂一下,磕個頭就了事了。」金二沒有辦法,只得走上前來向秦鍾鞠躬行禮。
其實馬騰騰穿越前從《紅樓夢》書中知道,大鬧學堂只是一群悲劇人物命運的開始,秦鍾懦弱,在學堂鬧劇中的表現可以說鮮明地體現了他的性情。
在學堂鬧劇前,他和寶玉關係太近,被心懷嫉妒的金二撞見了,於是被嘲弄污衊了一番。這時他只是噙榮淚水,趕緊委委屈屈地向賈瑞打報告,說被金二欺負了。鬧劇進行的時候,他也並沒有真正參與,卻「頭早撞到金二的板上,打起一層油皮「;鬧劇結束,他又對著寶玉和李貴哭到:『有金二,我是不在這裡念書的『。「
可見,當中學堂鬧騰的片段基本沒見到他摻和的影子,反而在末尾被誤傷一回,這就反映出秦鐘的性子軟,受了委屈也不會義正詞嚴地正面回擊,而是一邊找人告狀、以求自保,一邊縮在角落不敢動。
秦鍾其父秦業夫人早亡,五旬后才得子秦鍾,極為珍惜,且對其期望極高。一方面來說,秦鍾天生有副唯唯諾諾的性子,另一方面,對秦鍾也的確懷有親情上的歉疚之意——秦鍾生於單親家庭,得不到母愛的關懷,秦業便傾心儘力地關注與溺愛,加上他原本的性子使然,便缺少了為人處世的骨氣與韌性。
凡有志之君都提倡子女先做人,先樹立志向,正所謂志當存高遠。可惜秦鍾從未被其父教導需獨當一面、胸懷大志,在鬧劇中瑟瑟發抖,向別人告狀求安慰,只會一味地訴苦,而沒有學會獨立自主地站出來反抗,可見其父教育的失敗。
夜色如墨,漸漸淹沒了天際的星光,李騰騰從那深深的回憶之海中悠悠回神,彷彿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紅樓夢》書頁上流轉的歲月。他與寶玉、秦鍾等人同坐一輛馬車,駛向那熟悉的賈府。
馬車在夜幕中緩緩前行,彷彿穿越過時光的河流,回到了那個繁華的大觀園。李騰騰的心中涌動著無盡的思緒,就像那車輪滾動在石板路上的聲音,不斷地回蕩在他的心底。
他喜歡寶玉,喜歡他那迷人的微笑,想念他那自由不羈的性格。他也喜歡秦鍾,想念他那溫和的笑容,想念他那細膩的心思。這些人物都是他心中的一份深深的情感寄託,是他靈魂的一部分。
馬車終於抵達了賈府,那莊嚴而充滿歷史沉澱的大門緩緩打開。李騰騰看著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心中湧起一種複雜的情緒。他感到自己彷彿已經離開了這個地方,卻又似乎從未離開過。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走進了賈府。那大觀園的繁華景象再次展現在他的眼前,彷彿在呼喚著他的名字。他感到自己的心靈被深深地觸動了,彷彿被那無盡的歲月所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