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煉針功成
石室之中,張元遙聽劍遁破空聲響漸遠,及至無聞,但卻不知對方是否真箇沒有看出這五行幻景之術,就此走了,還是弄的什麼障眼法,用以誘人。
本想著以玄光照影之法,查看外面動靜,又覺自己大驚小怪,再說萬一施法不嚴,驚動對方,豈不自尋煩惱。
想到此處,不由心中輕笑兩聲,暗襯道:「雖聽此二人說話,俱都好似正人,但自己前世性情便總是落落寡合,不喜與人交往,到了這方境界,自得道法,領悟了個中樂趣,性情變的更加瀟疏,出世之心更甚,只想獨身修道,將所歷災劫渡過,從此超脫世間,自在永劫,一應與外人有牽扯之事,不是自願,能避則避。
就算對方用什麼障眼法或是看透這幻景,只是不想冒昧打攪,未曾擅闖,只要他們不進來,反正自己短時間內也不出去,而且那幻景之法,暗藏五遁禁法,一經硬碰,必有反應,發生雷火變化,也不懼怕他們不驚動自己便入,就此隨他罷了。不過對方要建別府,也不知是否在這白雲山中,以後還是外出的時候,看來還是要多加註意著點。」
「哎,人啊,麻煩呦!」
心中想罷,嘆息一聲,也不欲再理外界之事,隨即揚手,便見劍丸自身側飛出,金華耀目,而後展布開來,化為一幢金光,罩住自身,做個保險,自在劍光擁護之下,安然靜坐,閉目調息起來。
息息深深,片刻之後,張元已入定境,絲毫雜念也無,神光煥發之下,吐吶玄竅,而後凝神起火,運起功來。
這一運功,不覺一天又過,等到醒來,張元自覺神思清爽,隨又用起九天劍訣中的御劍心法,調配好坎離,將真氣自重樓鼻竅吐吶而出,默運玄功,祭煉那坎離神針。
若說張元平日煉那九寒神珠,一樣用混元九篆煉寶心法,雖進境緩慢,尚未至與心靈相合的地步,但也不曾用別的法門祭煉,此次為何卻先用那混元九篆心法,后而再用這九天劍訣中的御劍心法?
卻是那物各有名,以其形其氣其性而分,那坎離神針,乃化相異寶,雖名為針,更能發寒芒火雷,與平日所見之飛劍大相徑庭,但因其煉製之時,融會劍術,再加水火坎離之功,陰陽混化,而成分光破氣之能,因而俱劍之氣性。
自來佛道兩家劍術飛劍之法,於門派道法之中,獨為玄流,與眾不同。
只因劍器者,不同別物,兩面開刃,能刺能砍,乃萬兵之祖,兇殺之物,毀命之器,煉劍者,采五金而成,金者,其性肅殺,代天從革,象曰白虎,司以天刑,金氣百鍊,匯而如劍,號為劍氣,夫劍氣即殺炁也。
殺氣者,凶而煞,利而剛,取命第一,於人久持,必惑於身心,斷而毀,正所謂,剛不可久,故而殺中鬚生,剛中生柔,以成生殺之道,生殺之道,陰陽而已,或生或殺,神明之本。
煉劍者,以殺伐第一,煉劍便為取命。
而吾身之純陽,乃天地之罡炁,而宇宙之間,亦必恃此為化育,主宰生殺權宜,
故而御劍者,必以吾之純陽,點它之殺氣,剛柔並作,殺中有生,資稟於吾身中真火陰陽之煉,性成於元亨利貞之能,方才能與身相合,百折不屈,九轉而形骸備。
形神氣,三者俱備,互為妙用,乃成劍術,非內外打成一片,難以飛而出快,妙而通靈。故而靈則通神,玄能入妙,飛來飛去,無影無蹤,作雲作雨,如虎如龍,變化莫測,轉展無窮。誅人間之惡黨,斬地下之鬼精,可破陣以攻城,隨手指點,草木皆兵,可防一身之害,資三捷之成,故珍為致寶,運可通神。光靈明而不昧,體剛健而長生,掃則霧消煙掩,揮去則石走雲崩。可避水火之災,入不溺焚;可解刀兵之亂,視如不見。
而那坎離神針,化相異寶,雖名為針,實同具飛劍之性,只因妙用不同,而不與劍之同名,若論其光其芒,實乃劍氣,稟兇殺之性,故而須以此御劍心法,以吾之純陽真氣,化其殺氣,如此方可使其威能,能大能小,能輕能重,能生能殺。
而那混元九篆煉寶心法,雖具無上煉寶妙用,能將法寶煉至與心靈相合,人寶如一,卻不能降伏此針之中,殺伐之氣,正如一個習武之人,力有千均,能隨意指揮自身行動,但氣性一起,便不分輕重,以至致人死命。
故而煉寶功成之餘,必以御劍心法調伏此殺氣,否則此寶見血,煞氣便生,以亂人心性,使持寶之人,不能自在掌御。
故而先由混元九篆心法,煉得與心靈相通,收發隨心,再用御劍心法,煉得剛柔並俱,生死由心,此寶方才大功告成。
玄功吐吶,調御水火,三日之機,瞬息而過,此時正巧來到冬至,正值天降瑞雪之時,青州份屬北方,故而雪下的極大,片片飛雪,銅錢大小,正從天際雲幕不斷飛落。
片刻之後,已是雪滿枝頭,遠近山峰,俱都白練披肩,遠遠望去天地之間俱是銀裝素裹。
只那地面,因著地氣有異,雪落便融,遙見那些樹枝縫隙,滿地俱是泥濘,更有山中小溪,四時不曾結冰,到此時,遇著雪水,便即暴漲,衝出原路,一時山中小些的溝壑之地,俱都匯積成潭,雖與平日下雨之時的不能相比,但大大小小,卻是星羅密布,最小的只有尺許,最大的卻有百尺深淺,惹得滿山鳥獸俱往高處躲避。
不過好在這白雲山,雖景物奇佳,但千溝萬壑,凡人難以攀越,又離人煙匯聚之地有百里之遠,否則只此一次,又不知有多少人遭災。
值此瑞雪新下之際,正當張元出定,煉寶功成之時。
默默收回真氣,撤去護體劍光,張元端座在石床之上,手持神針,隨後便見手中神針,整個烏光生芒,兩股精光一上一下,直衝而出,作一梭形。
但明明持針在手,那精芒卻不傷人,只透出手掌,映於體外,再一動念,便見光華轉馭之時,更有刀劍之聲,錚錚聲響,回蕩四周。
張元望著此景,心知自已煉寶已然大成,此寶此時,已與身合一,與本身真氣化為一體,從此不分彼此,人針互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