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方案與記憶編織
第260章方案與記憶編織
但實際上，這種糙只是看起來不如迦南的方案細緻。實際上一個方案能長時間運行，必然有可取的地方。
辛克雷的方案看起來非常草率，隱蔽性完全沒有迦南的夢域那麼優秀，但並非沒有可取之處。
辛克雷直接作用於巫師身體上的收集手段，能夠得到的信息數量更加詳細，而且更加準確。
將龐大的信息壓縮傳輸，這需要特殊的加密手段，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夢域雖然隱蔽性更好，但是能夠採集的信息，只能根據信息在夢境中的倒影進行辨析。經過了夢境這一層媒介，信息的完整性無法得到保證。
歸根結底，辛克雷和迦南的方案，本質上目標並不相同。
辛克雷專註底層，廣撒網，目標相對較多。
迦南會精選目標，放長線，目標相對單一。
辛克雷沒有明確的指向性。
雖然辛克雷和迦南的方式不同，但是他們的思路都迥異於傳統的情報組織那種培養線人的模式。
在李道顯的設想中，這套情報組織的主導只有自己一個，其他人都是這套系統對外觀察的眼睛。
辛克雷最後情報收集傳輸是通過了和魔網密不可分的暗網，迦南則是利用巫師通過魔網傳遞信息這個點，最終達成收集目標信息的目的。
為了更好的服務巫師群體，可以在最需要的時間提供幫助，那麼我收集的信息稍微多一點，也是很合理的吧……
魔網被巫師協會完全掌控。
而且李道顯還有一個利器：和他共生的進化者病毒。
反觀另一邊，迦南方式就主動很多。
甚至有app在用戶沒有打開的情況下，會自動啟動，在後台運行，瀏覽收集各種信息。
在巫師世界，可沒有什麼反壟斷的說法。
目前巫師協會掌握魔網的所有權，目前魔網上的能夠打開的應用，直播平台、圖書館、巫師決鬥等遊戲，魔網企契約等等，都是由巫師協會運營，其他組織只有被租借的使用權，並且還要受到巫師協會的嚴格監管。
辛克雷也好，迦南也好，他們不約而同的注意到魔網對巫師的影響。
於是，李道顯給外面的胖子下達了一道命令：「除了必要的警戒人手，其餘成員全部出去，將這個魔法記住，按照這個魔法指示的方向走，在標記消失后，回來就行。」
所以辛克雷只要有了足夠多的信息渠道之後，總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並且這些信息在未經用戶允許的情況下，轉賣給第三方。
辛克雷的目標雖然廣泛，但是不夠廣泛，迦南收集信息的方式隱蔽，但是卻沒有高效率利用「觀星」模型的特點。
有了辛克雷和迦南的經驗，李道顯對於暗網的認知深刻很多。
總而言之，辛克雷得到情報的方式略顯被動。
不過，如果想要借鑒前世的模式，就需要避開魔網。
另一方面，原本需要人工識別的信息，現在可以利用「觀星」設備和魔法模型進行分析歸納。
任何一個情報網路都需要有足夠的情報來源，在李道顯準備建設的這個情報網路也不例外。
也正因如此，他對於隱蔽性和安全性沒有太高的要求，所以看起來就顯得粗糙。
通過經手的器官，做了手腳之後，流通向市場，這種方式註定了他的目標來源不會是層次很高的巫師。
暗網幾乎沒有限制。
畢竟如果連災難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夠應對災難呢……
但這並不算什麼問題，李道顯可以選擇暗網。
李道顯很贊同這個方向，但是在李道顯看來，辛克雷和迦南都太過保守了。
在網路上各種app都在收集者想盡一切辦法收集用戶信息，表示希望能夠通過收集用戶的信息，提供更好的服務。
只不過，其他情報組織的來源，或許是線人，或許是內部的成員，是自己培養的間諜，但是李道顯並不信任依靠知更鳥組織內已經被滲透成篩子的成員。
在比較了兩者的方式之後，李道顯突然想到了前世。
雖然不信任知更鳥的成員，但並不妨礙李道顯給這些人找一點活干……
結合了兩者，融入了自己的特性，有了一個情報網路的建立雛形。
這就限定了，必須針對性地對特定的人收集特定的情報……
因此他必須找到合適的目標，保證目標本身能夠接觸到足夠多的隱秘信息，才能保證在經過了夢境媒介的過濾后仍舊有足夠的情報。
利用進化者病毒，李道顯不需要像辛克雷一樣，辛辛苦苦的在每一個經手的商品上做手腳。不僅減少了被發現的可能，而且在增強了隱蔽性的同時，具有更強的便利性。
李道顯摸了摸下巴，自己作為和平領袖，想要收集巫師信息更好的服務巫師群體，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他這麼做，只是吃准了一點：任何方案和計劃最終落地，都不可避免地接觸底層，甚至是直接由底層實施。
理論上來說，李道顯的第一個命令，應該和知更鳥未來的方向息息相關，但是從目前的命令內容來看，卻根本看不出目的。
進化者病毒本身就介於信息和實體之間，可以轉換成任何一種狀態，它可以以信息的形式傳播，也可以凝聚成實體。
他的儀式隱蔽性很高，就註定準備工作非常繁瑣。
如果連巫師的信息都沒有，又如何知道怎麼幫助他們呢？
應該能理解吧？
這是李道顯接管這邊的許可權之後，第一個命令。
胖子看到命令之後，雖然有些疑惑，但考慮到有可能是李道顯的服從性測試，所以沒有詢問，直接按照命令布置了下去。
或許是一種特殊的儀式吧……
胖子心中猜測。
在各路情報組織的注視中，知更鳥的成員們傾巢出動，就在這些組織警惕地目光下，這些知更鳥的成員散開，幾人一組的形式，沿著各種小路行動……
這些情報組織的探子的目光，很快從警惕變成了疑惑……
什麼情況？
這些人這麼在散步？
他們有些不明白知更鳥的隊員們在幹什麼。
知更鳥的人似乎沒有目的的在散步，他們的行動並不隱蔽。但是似乎又有什麼規律，因為他們每走一段時間，都要在原地確定一下，找到新的方向繼續前進。
「它們這是想要幹什麼？」
……
李道顯在下達了命令之後，就繼續自己之前的事情。
雖然中途出現了一點小波折，但好消息是，李道顯掌握了「觀星」設備。
這個設備的作用就是輔助使用者進行海量的數據分析，可以最大程度分擔精神壓力，並且提供精神支持。
其中大部分的功能，在李道顯接下來針對影舞者俘虜的時候可以用上，而且作用明顯。
在「觀星」系統的幫助下，李道顯掩蓋了自身存在的氣機，悄無聲息地滲透進入影舞者的腦域，又一次看到了那些明面上的記憶。
很明顯，這些記憶都是經過修飾的，如果從這明面上展示的記憶來看，眼前的影舞者只是一個從小就經過訓練的機器，他枯燥的人生就是在不停的執行任務。
他不在乎任務執行的意義是什麼，他的樂趣就是完成任務，只需要知道目標是誰，在哪，怎麼做就可以了。
而現在，李道顯準備就緒，即將打開虛假記憶的蓋子，看看記憶下面的內容。
這件事情李道顯並不陌生，他已經有過不少經驗，並且成功實踐出來了一套方法。
他信心滿滿地準備大展身手，只不過，卻撞了一鼻子灰。
影舞者的二次處理記憶的手法很好，而且已經間隔很久了。
在影舞者的腦海中刻印了一個隱蔽的魔法，李道顯根據效果，將之稱為「專註暗示」。
這種魔法的效果就是強化洗腦效果，將除指定目標之外的內容，全部偽裝成正常的記憶模糊——將真實記憶的碎片在漫長的時間中，自然而然的丟棄掉。
這樣既可以保證忠誠，又可以避免影武者出現失控的可能。
到這種程度，李道顯即使是想要根據情緒串聯記憶，也沒有可以拼湊的原料。
除非他找回記憶的手法再次精進，否則沒有辦法找到遺失的記憶。
恢復一定比破壞要難。
當一個人真實的記憶消失，虛假的記憶就是這個人成長的唯一依據，後續的記憶都是真實的了。
有些可惜。
原本以為可以發現更多的線索，最差也可以看看影武者的傳承來歷，卻發現只有一些使用的記憶，來歷和學習過程，也被刻意模糊遺忘，只剩下學會的能力，如同本能一般。
不過，就這樣放棄，李道顯覺得有些可惜。
有什麼方式，可以利用上這個影武者呢……
李道顯看著被束縛的影舞者，心中翻看著影武者的記憶……
在反覆瀏覽了幾遍之後，李道顯心中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虛假記憶衍生出來的經歷，後面也就成了真實記憶，這些記憶同樣可以塑造一個人。
從記憶中可以看出，影武者被培訓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專註，不達目的不罷休，倘若，將他記憶被虛構編織的事實告訴他，又會有什麼後果呢……
想想也讓人有些期待呀。
李道顯決定，在影武者的記憶中，留下一點「禮物」。
在今天觀看了迦南的記憶時，李道顯雖然抵抗住了迦南精神碎片的洗腦，但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洗腦手段和入侵方式都很有威脅性。
如果不是李道顯沒事就經歷記憶灌輸，對記憶的事情非常敏感，抵抗起來絕對不會這麼輕鬆。
迦南記憶絕大部分都是真實的，否則不會產生那麼強烈的情緒波動，這種情緒波動會共鳴引導觀看者的情緒，也是模糊他人認知的關鍵。
這一點可以學習。
李道顯心中閃過種種念頭，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利用病毒觸鬚精準的將各種魔葯作用於影武者的大腦。
讓對方保持了一個鬆弛的狀態。
一個好的虛假記憶，就需要符合原本情緒的發展，只在關鍵的部分做替換……
李道顯將一段包含了疑點的編織記憶，拆分成不同的碎片，安插在明確的心理暗示中，保證不會被「專註暗示」清除。
「但是在聽到特定的話語，或者是特定的情緒時，這些記憶就會翻湧起來。」
影舞者原本真實的記憶已經被清除了只剩下了虛構的記憶，但是自己同樣用虛構的記憶，給他一份引子……
這個影武者會怎麼做呢？
是順著這些破綻向下探尋下去，還是如同鴕鳥一樣，裝作不知的繼續下去……
李道顯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作品，他拼湊記憶的次數不少，但是編織虛構記憶，這還是第一次。
「雖然你不知道，但，我還是給你命名為『一號』吧。」
李道顯滿意地點點頭，而後輕聲地說道：「接下來，就要用上家裡的那些老鼠了嗯。」
……
知更鳥街區。
「我們這是要幹什麼？就這麼漫無目的閑逛嗎？」
兩名知更鳥組織的成員在街上走著，其中一名成員無奈地對身邊的同伴吐槽道。
在他面前，有一個半透明的方向標記，到目前為止，他們就在標記的指示下左轉右轉。
他絲毫不擔心別人會聽到他的話，反正現在他自己也是一頭霧水，什麼都不知道，就不怕泄露情報。
「按照只是走吧。」
同伴只是平淡的回答。
他早就暗中投奔了暗盒，雖然那邊的待遇很低，但是晉陞途徑很多，未來可期，在這裡只是因為任務罷了。
最開始說話的人撇了撇嘴，他也早就加入了其他情報組織，這麼問不過是想看看同伴知不知道什麼內幕。
於是他轉而說起了另一個話題：
「你說新來的老大是幹什麼的？好像之前沒怎麼聽說過這一號人。」
「不知道。不過按照吩咐做事，總不會錯。」
「哎，看來咱們組織的前途無亮了啊……」
「嗯，前途無亮。」
各懷鬼胎的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他們根本不知道，在某個特殊的角度，他們走過，身後飄下絲絲縷縷的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