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太便宜就不放心

李道顯突然開口，讓大流主有些意外。

原本他只是想讓另外兩個人在之後的時間中觀察一下，看看能不能優化改進這個魔法，或者在某些環節上壓縮一下。

大流主當然知道，這麼複雜的魔法，尤其是從上古巫師傳承中獲得的魔法，必須經過詳細的檢查和測試之後，確定效果以及負面影響，才能使用。

李道顯這麼快的說出他有辦法，這讓大流主有些難以置信。

大流主遲疑了一下，而後面色如常地說道：「這麼快就有優化的思路了么？我倒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這也太快了，看來我們完全低估了你的天賦。」

大流主差一點點就直接表達了自己「不相信」的看法。

不過，也正是因為大流主知道辛克雷的天賦，才表現的這麼客氣，在最後改口。

否則，換做是其他人剛聽完一個魔法，就已經提出了優化方案，這方案十有八九絕對存在問題，更何況這個優化方案還是和自身的性命、未來息息相關，大流主已經覺得這個人不太可靠了。

上古魔法，很多的都是和規則強相關，有很多方面，並不遵循我們現有的魔法體系，甚至存在用魔法原理無法解釋的情況，被劃分在巫術一類。

他們現在沒有進行測試，也沒有嘗試實驗，在完全沒有實踐的情況下，根本很難說理解了這個魔法，貿然改動，可能會導致不可控的情況發生。

李道顯看出了大流主對他的懷疑，不過他並不在意，畢竟大流主不知道他剛剛收穫了什麼，也並不知道他在天賦的加持下，對於魔法的領悟能力有多強。

和平領袖讓李道顯具備龐大的算力，黑魔法天才和魔法導師讓他可以充分理解魔法的構築思維，第二視覺不僅可以讓他看到更多的聯繫，同時也可以驗證他的猜想。

三者組合起來，讓他對於自己理解範圍內的魔法，理解起來速度快的驚人。

當然，李道顯不能打包票他構想出來的魔法就是百分之百正確的，所以在聽出了大流主的質疑之後，他聳了聳肩：「沒關係，我完全理解，貿然進行改動的確會有一定的風險，這樣的事情再怎麼小心也不為過，保守一點的確比較好。」

場面一時安靜了下來。

費爾南多開口打破了沉默，開口說道：

「靈感總是不期而至，對於，時間並不是衡量結果的唯一標準。辛克雷的天賦我們都已經看到過了，他的方案一定有可取之處，成與不成，我們可以在聽完之後再討論。」

費爾南多雖然也有些驚訝於李道顯這麼快就有優化思路，但是漫長的壽命已經讓他見識過太多太多天才選手，像李道顯這麼一眼看上去就能夠掌握並優化的巫師雖然稀少，但是並非沒有。

費爾南多的話也算是給了大流主一個台階。

大流主順勢說道：「我為我的質疑感到抱歉，我只是，有些過於驚訝，而且這個和我自身息息相關，有些……」

李道顯點點頭：「我明白。」

大流主的想法他可以理解，有點像是前世的甲方，在看到自己提出的問題，在極短時間內就解決了，他就考慮對方是不是用心了，有沒有可能是敷衍了事。

哪怕最後的結果完全符合標準，甲方也會想，既然對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拿出這樣一份作品，那麼再多花些時間打磨，效果是不是會更好。

費爾南多看李道顯沒有想說的意思，於是他繼續說道：

「我先說說看我的想法，我認為優化魔法流程是有可能的，但是在我們不能完全理解這個魔法內部原理的時候，可以保守一點，謹慎一點。」

「至於大流主你擔心的問題，無非就是不契合自身的領域，在位格高於自身的情況下對自身的同化作用，如果想要解決這一點，即使是不縮短魔法施展年限，通過其他方式也能完成。」

「領域封鎖，中間態轉換，高位契約保護，意識凍結……這其中的任何一種方式，都可以極大的延長你被領域同化的時間。」

李道顯聽了以後微微頷首。

費爾南多不愧是老牌的巫師。

只是隨口舉例，就針對現在的情況羅列出了四種可行的方案，大流主甚至可以根據自己的情況，在綜合不同方案的優劣之後選擇更合適的一種。

費爾南多接下來，又講了四種方式的區別。

第一種領域封鎖，它的優點就是拒絕同化最為徹底，缺點就是完全無法使用領域，戰力大幅下降。

第二種中間態轉換可以製造一個意志與領域之間的緩衝區，優點是可以使用領域，雖然可能會有強烈的延遲，並且中間態可以根據受同化程度不斷更換。

缺點是中間態的構築難度很高，消耗很大，如果出錯容易波及靈魂，而且中間態因為包裹了個人意志，所以也會遲鈍巫師對於外界的理解。

第三種是高位契約保護，比如「正義」，優點是方便快捷，沒有其他任何消耗，隔絕影響的效果完全不亞於領域封鎖。

缺點是完全依賴外界的掌控，如果高位契約有意影響，雖然不受領域同化，但是會被契約中的高位者影響的風險……

第四種是意識凍結，這種方式可以減緩意識被同化的時間，整個過程中沒有風險性，但是，在意識凍結的過程中，自身受到攻擊的風險就大大提升了。

費爾南多繼續說道，「如果你要選擇第四種的話，你就必須找一個安全的沉眠之地，只在必要的時候清醒過來就可以了。」

這四種方式，是面對領域同化時最好的處理方式，同時也是大部分應對思維入侵，意識扭曲時的方式。

同一種方式下，根據魔法體系，巫師流派的不同，可能實際的效果會有一些差距，但是整體的流向並沒有什麼不同。

凱瑟琳身體中的第二人格，如果細分起來，正是中間態轉換的一種變形，第二人格就是在血脈和個人意志中間的一種過渡，只不過這種中間態是由負面性格製造的。

再比如，如果凱瑟琳真的是轉生密錄的受術者，那麼作為施術者的存在，此刻就處於沉眠狀態，也就是第四種意識凍結。

這些通用的應對意識扭曲，保證意識清醒的方式距離巫師們並不遠。

當然，像大流主這樣，持續不斷受到領域強烈侵蝕的情況，即使是採取上面任何一種措施，都需要特殊的布置。

大流主聽完之後，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放棄領域的戰力是完全不可能的，他的律都已經構築在了領域過程中，如果封閉領域，他的戰力甚至不如能夠使用律的高階巫師。

剩下三種，看起來都還可以。

舉棋不定的大流主看向了李道顯的，說道：「辛克雷，你前面說的想法……可以詳細說說么？」

李道顯自然並無不可，但是因為有了之前的事情，所以他直接說道：「可以，不過，如果最後採用我的方案，如果你最後凝聚了新的領域之後，你遺留的原有領域，需要作為我的報酬。」

大流主想都沒想就同意了：「那是自然。」

原有領域之前就說了，即使是完成了轉生密錄也妙用無窮，屬於是有價無市的好東西，李道顯畢竟只是對魔法進行一些優化，效果如何還不清楚，直接索要原有領域作為報酬，算得上是獅子大開口。

說也奇怪，此前大流主有些狐疑，但是這次李道顯索要了珍貴的報酬之後，大流主反而有些放心下來。

——「他既然敢索要這麼珍貴的報酬，一定是對自己有信心。」

這麼一想，大流主反而有些期待了。

李道顯笑著說道：「原有的魔法步驟我並不會省略，但是我會在受術者這一對象上進行一下調整。」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整個魔法的完成事件都會大幅縮短，至於縮短多長時間，就只能先嘗試一下看看了。」

「就算是不行，也可以繼續按照費爾南多的方式進行。」

大流主微微一愣，看著李道顯的樣子，似乎是要現在就要進行：「馬上就開始么？」

李道顯點點頭：「當然，這裡的設備這麼齊全，材料又完備，還有一個儀式大師在一旁，還有什麼比現在更合適的時間么？」

大流主聞言，不由自主地頷首。

這倒也是。

李道顯又對一旁的費爾南多說道：「費爾南多，你知道雙生交疊儀式么？」

「那是自然。」

費爾南多給出了肯定的回答，畢竟只要是掌握儀式，了解過儀式，往往第一個看到的就是復活相關的儀式，這是人之常情。

雙生交疊儀式就是復活和蘇生特性下的一個儀式，作用是可以將兩個生物的特性的相連，在一定條件下進行操作，可以大幅延長施術者的壽命。

費爾南多當然不陌生，不光知道，甚至他自己也親自布置過幾次。

他眼神閃爍，目光中流露著思索的神情，突然開口說道：

「你是想用雙生特性，分裂靈魂進行引導，將原有領域轉移？可是，少量的靈魂對於領域的吸引力有限，甚至根本無法承載領域，除非你要用非常珍貴的材料，去彌補靈魂質量的缺失，提升收容度。」

李道顯笑眯眯地說道：「不愧是解密者，對於各種儀式的了解程度了如指掌，已經將我的思路說的差不多了。」

「所以，我需要你在布置儀式時，強化聯繫、契約的特性，保證契約的穩定性，方便引導時有效進行。」

「其他部分，就交給我吧。」

費爾南多不再多言，他已經猜到，李道顯應該是要使用一些獨特的手段了，或許是秘術，或許是禁術。

他已經打起了精神，今天已經收穫滿滿，但是誰也不會介意收穫太多。

費爾南多又一次展開了符文澎湃的狀態，利用這種狀態，直接修改調整地面的法陣。

原本結構簡單的儀式，很快調整成大量圓形不斷嵌套的雙生交疊，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不超過五分鐘，符文生命在構築法陣儀式方面，的確有天然的優勢。

大流主站在儀式中一個圓環之內，李道顯則是站在另一個圓環之中。

李道顯笑著說道：「大流主，我為你提供一條重塑自己領域的方式，並幫助你凝聚新的領域，你將全力配合我完成儀式，新領域構成之外的原有領域『血色暴君』，將作為我的報酬，是否同意？」

大流主感覺到在自己周身，環繞著如淵如海的力量將自己標記，同時形成了一道隱晦的聯繫。

這種力量他並不陌生，正是辛克雷的領域顯化。

此前辛克雷在幫助自己壓制領域的過程中，滲透進自己的領域之時，大流主就已經感受到了李道顯對於領域的掌控力很強，只是沒有想到，李道顯完全展開的領域，竟然有著這般效果。

完整的結構，渾然一體的個人烙印，從領域中可以清晰的讀取出來李道顯的個人意志。

至於那道聯繫，應該就是領域功能的體現。

看來，李道顯的領域，應該是偏向交易一類的，倒是也符合辛克雷原有的情報販子的身份習慣。

大流主心中思忖：還有隱秘屬性？自己所見所聞，都無法帶離這裡？有必要麼……

雖然心中這般想，但是他仍舊還是開口說道：

「同意，這正是我希望的。」

隨著最後一字念出，空氣中驟然瀰漫起一種不可言喻的壓迫感，原本就如淵如海的氣息，此刻彷彿沉重了千萬倍，空間本身都被扭曲。

大流主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身處在另一個空間。

他失神地囈語：「領域空間？簡易領域邁向真正領域的鑰匙，竟然……」

一道極為強烈的能量波動從大地深處噴涌而出，整個儀式場地開始震顫，巫師腳下的魔法陣閃耀出黑白交錯的光芒。

猛然間，腳下地面彷彿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撕裂。

大流主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