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柳浩的選擇

另一邊，柳智還在和她媽說著：「現在的同學，哪個不是靠家裡，再說，我現在基礎差，還不是因為你們，人家用的是什麼啟蒙魔葯？私人訂製的，我用的就是爛大街的基礎啟蒙魔葯，起跑線就比別人落後，我能怎麼辦？」

舅媽也說不出來什麼，也只能說道：「好好好，你也不要著急，我已經和你爸商量過了，你爸會想辦法的。」

舅媽和表哥走進門。

表哥看到柳浩，皺了下眉頭，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然後看向父親：「爸，結果怎麼樣？我這一批資源可是要的急，可不能耽誤了。」

柳浩嗤笑一聲：「要得急？是你的女朋友要的急么？」

「你放屁！」

柳智矢口否認。

只是，非常熟悉柳智的柳根榮，太清楚自己這個兒子撒謊的習慣了。

柳根榮聞言，半晌沒有說話，只是轉過頭，用一雙三角眼看著柳智，直到看到他有些不適應地扭動了身子。

「爸，你為啥這麼看著我？」

柳根榮冷聲說道：「柳浩說，你把我給你的資源，送給同學了，有沒有這麼一回事？」

柳智聞言，氣憤地扭頭，狠狠地瞪了一眼柳浩。

柳根榮聲音大了幾分：「問你話呢，你看別人幹什麼？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柳智悶聲道：「有。」

「都送了什麼？」

「魔晶，異獸血液……」

「龍血精華送了么？」

「呃，送了。」

「英魂灰燼呢？」

「也送了，爸放心好了，我的女……我的朋友也沒有占我便宜，都是按市場價付錢的。」

聞言柳根榮深深吸了一口氣，額頭上青筋暴起，手掌顫抖，用了極大毅力才忍住抽鞭子的衝動。

魔晶無所謂，送了也就送了，普通的異獸血液無非就是收集困難，關係好的也可以贈予。

但是大流主給與的龍血精華是成年巨龍的心血，是有市無價的珍稀物品，以他們的等級，根本沒有渠道購買，英魂灰燼更是強大巫師以後經過特殊的巫術儀式處理才能得到的珍貴材料，要是在黑市出售，能翻十倍的價格。

至於市場價……阿比索沃爾什麼時候交易按照市場價來進行了，要真是按照市場指導價交易，這種東西有多少他柳根榮就收多少，還不是交易所直接將商品拿到黑市上交易去了。

蠢貨，真是恨不得抽死算了。

要是直接贈與對方，說不定還能有什麼人情，後續追償也有機會，現在用市場價交易，這下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柳根榮看著自己兒子洋洋得意的胖臉，真是恨不得抽一個皮開肉綻，他的目光挪到深藍色的天花板上，心中默念：親生的，自找的，不能打死……

啪。

柳根榮狠狠一鞭子抽在地板上，將地板抽出了一道深深的鞭痕。

柳智身體一抖，立刻驚叫道：「爸你幹嘛？嚇我一跳！」

「嚇你？我恨不得抽死你。」

柳根榮說道：「蠢貨，以後這樣的蠢事別做了，你自己是什麼資質你不清楚么？你弟弟都沒有用自己的資源，就是為了支撐你晉陞，這麼做，怎麼對的起你弟弟的付出？又怎麼對得起我們？」

柳根榮是萬萬沒想到，柳浩說的竟然是真的，自己家這個蠢兒子，竟然真的把珍貴的材料送給同學了，這也難怪柳浩今天爆發，要是換做自己，恐怕殺人的心都有了。

一旁的柳浩面無表情。

他倒是想看看，今開了，最後會有什麼結果。

被訓斥的柳智微微一楞，沒想到一向對自己和藹的父親，竟然因為一個外人教訓自己，尤其還是當著柳浩的面，這讓柳智覺得自己丟了面子，尤其是一旁目不轉睛盯著這邊看的柳浩。

想必他現在心裡已經樂開了花了吧。

柳智憤憤不平的說道：「父親，是你讓我和同學打好關係的，」

柳根榮本來已經降下來的火氣，又被勾起來了：「我讓你打好關係，是讓你出去撒幣去了嗎？拿了你好處的這些同學在背後只會笑你蠢，說你是提款機！」

柳智矢口否認：「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我讓你不可能。」

柳根榮狠狠的一鞭子抽在了柳智的身上。

柳智立刻發出殺豬一樣的嗷叫。

一旁的舅媽也是沖了過來：「幹嘛呀幹嘛呀，說話就說話，打他幹什麼？」

柳智痛哭流涕，嚎叫道：「不就是送了一些資源嗎？反正也是別人送過來，少了再讓柳浩去要不就行了么？打我幹什麼？」

舅媽心疼地用手撫摸在柳智的傷口處，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冰，幫助鎮痛，這鞭子是黑魔法，抽開的傷口無法通過療愈魔法癒合，只能使用反咒。

柳智實在不明白，反正家裡本來也沒有這些東西，就算是他送出去又怎麼了，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反正也會源源不斷的送過來，至於么。

柳浩看著柳智涕泗橫流的模樣，只覺得好笑，根本沒有一點中級巫師的樣子。舅舅已經留手了，給了足夠的反應時間，這都能結結實實挨一下，只能說柳智的確廢物。

可是有這樣的廢物在，自己就永遠不可能拿到資源。

柳浩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他必須想辦法離開這個家，否則在這裡，他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

柳根榮怒火上涌，看著自己的妻子護著孩子，他咬牙說道：「你在幹什麼？沒聽到他把珍貴的材料賤賣了么，人情沒換到，還一副洋洋得意的蠢樣子。都是你慣的！」

舅媽護著柳智：「你對我喊什麼？你有能耐，在一開始啟蒙的時候，給柳智也用私人定製的啟蒙魔葯啊！我可憐的孩子啊，是媽媽不好，媽媽找了這樣一個沒用的男人……」

柳根榮只覺得自己是個氣球，馬上就要爆炸了，氣血上涌，可是理智告訴他不能動手，否則真的打起來，就讓一旁的柳浩看了笑話。

都怪柳浩，要不是他，今天也不會有這麼多事。

柳根榮轉頭，正好看到柳浩嘴角的一抹笑容，煞是顯眼。

他高高抬起右手，狠狠地抽了過去。

「笑，讓你笑，很好笑么？」

柳浩心中憤懣，又是朝我出氣！

柳浩側過身體，雙手護住頭，等了很久，都沒有感覺到疼痛。

預想中啪的聲音沒有出現。

一個人影出現在柳浩身前，一抹濃郁的血霧將舅舅的鞭子禁錮在身前。

那人影輕聲說道：「好笑啊，當然好笑，沒有什麼是比自認為聰明的蠢貨更有意思的了。」

聽到這個聲音，柳浩麻木的出現了一絲波動，這個聲音他很熟悉……

舅舅看到眼前的人，眉頭一皺，立刻說道：「大流主？你怎麼來了？我在教育我的外甥，你……」

咻——

舅舅的下巴被血液洞穿，一捧血液飛出，融入到了大殺主身前的血霧中。

大殺主笑著說道：「叫我大殺主，我可不是大流主那個廢物。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容忍你們這些蒼蠅一樣的傢伙在這裡嗡嗡作響，但是我對於沒有敬畏之心的蒼蠅，真的會出手。」

說到後面，他的語氣陰森得可怕。

原本哭哭啼啼的柳智被舅媽一把捂住嘴，還上了一個無聲咒。

大殺主讚賞地看了看她一眼，又看向柳根榮：「聰明人，不像這個傢伙……」

柳根榮的眼眸中閃過恐懼的神色，跪倒在地上，不斷地磕頭，血液不斷的流出，飄向大殺主的身邊。

大殺主轉過身，看著身後的孩子，眼眸中滿是麻木和仇恨。

他看了一眼他身上的鞭痕。新鮮的鞭痕就像是布娃娃身上難看的傷疤。而且這傷疤不止一處，柳浩身體裸露的地方——脖頸、手臂，都能夠看到各種顏色的傷疤。

這是黑魔法留下的痕迹，並且因為不及時治療，所以黑魔法會殘留在身體之中，對魔力的流動，身體的機能都會持續造成影響，效果，大概類似於一個小詛咒。

大殺主冷笑一聲：

「大流主，我知道你能看見，這一切都是你想要的么？這個小傢伙經歷的一切，你應該也都看到了吧，所謂的親人，就像是血蛭一樣，趴在他身上吸血。」

沉浸在血海深處的大流主，通過共享的感官，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外面的一切，自然也能夠感受到柳浩的狀態。

「你不該過來的……這對你和他都沒有好處。」

大流主輕聲說道：「苦難是必須的，經歷過這些，才能夠鍛鍊出一顆強大的內心。他的舅舅雖然對他不好，但是卻也不會害他性命，若是他連這點檻都邁不過去，又何談更多。」

大流主並非不知道柳浩的舅舅對他如何，但是他仍舊沒有過多的干涉，原因很簡單。

未來的路，需要柳浩自己走，親人的問題是第一個問題，絕對不是最後一個，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柳浩自己去面對。

雖然舅舅苛待他，但是至少安全可以得到保障。

如果暴露了大流主和柳浩的關係，大流主有關的事情，極有可能會波及到柳浩。

大殺主深以為然地點點頭，然後果斷地駁斥道：「一團臭屁，儘是歪理。你覺得這樣是對這個小傢伙好，那也是你想當然地認為。」

「苦難就是苦難，習慣吃苦也不是值得歌頌的美德，反正他以後會有吃不完的苦，為什麼不趁有機會，讓他享受一小段快樂的時光呢，享受快樂又不是一件罪惡的事情。」

大殺主轉過頭，看著麻木的柳浩，說道：「抱歉，我來晚了，不過，作為請我看了一場好戲的報酬，我將這三個人的命運交到你手上，你可以思考一下怎麼處理這一家，想好了以後告訴我，即使是殺了他們，也可以喔。」

淡淡的血霧瀰漫在屋子裡。

舅舅不能說話，只能雙手合攏，跪著哀求。

舅媽也看向柳浩，不斷地重複著：「是我們的錯，原諒我們這一次吧，是我們的錯……」

至於柳智，早就已經嚇破了膽子，在看到父親的下顎被洞穿的第一時間就暈了過去。

柳浩看了三個人一眼，看著大殺主，試探性地問道：「可以殺了他們嗎？」

大殺主點點頭，用愉悅的聲音說道：「當然，這是最容易的解決方法。」

「等等……」

正準備動手的大殺主停了下來，有些疑惑地問道：「怎麼？你改主意了嗎？」

柳浩認真地看著大殺主，說道：「你不是他，如果是他的話，是不會同意我這麼做的。」

大殺主抿起嘴，歪了下頭：「當然，我以為我一開始說的已經夠清楚了，我是大殺主，大流主那個窩囊廢因為無法完美掌控身體，已經調崗了，當然，他仍舊能夠給我一些語言騷擾……」

他湊到柳浩的耳邊，用手遮住，輕聲說道：「但是我根本不在意。」

「哈哈哈哈哈。」

大殺主大笑著，笑了兩聲之後，笑聲戛然而止：「對了，他托我給你帶個話——。」

大殺主做出一副深沉的樣子，平靜下來，倒是有幾分像大流主了：「懸崖勒馬，為時未晚，我希望你能恪守秩序。」

說完之後，他又變成了漫不經心的樣子，用猩紅的眸子看著柳浩，歪著腦袋，說道：「現在，我的話也帶到了，告訴我你的選擇，趁我現在心情還不錯。」

柳浩說道：「我沒有改變主意，我只是想要，自己動手。」

大殺主露出饒有興趣的神色：「可以可以，讓我來幫幫你吧。」

他抬了抬手，血霧翻湧，逐漸濃稠，形成了一片血海。

血海將一切包裹，而後又分開。

在兩人面前，出現了一個血紅色的行刑台，柳根榮一家人，正被束縛在行刑台上。

在他們的頭頂上，三柄雪亮的行刑刀在他們頭頂。

大殺主滿意地點點頭，他拍了拍手：

「生活需要一點點儀式感。」

「呃，你可能不太懂儀式感這個詞，這裡說的不是魔法的儀式……算了，不解釋了，接下來交給你了。你可以用你的魔法處理了他們，也可以觸動另一邊的機關，讓我幫你完成剩下的事情。」

柳浩點點頭。

走近了行刑台。

行刑台上，舅舅和舅媽身體被束縛，驚恐萬狀地苦苦哀求，已經從昏迷中醒來的柳智，更是尖聲嗷叫「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