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被遺忘的人

「你說什麼？」

希特拉姆狐疑地看著面前的女孩，似乎在確認對方剛剛是不是在開玩笑。

「我說，不如你來當這個黑暗一族的首領好了。」

牧野鳶眨了眨眼：「我說的話很難懂嗎？」

下一刻，她看到希特拉姆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你那是什麼表情？」牧野鳶有些不解。

「咳咳，」希特拉姆很快就恢復了以往的正常表情，假裝咳嗽了兩聲，「其實我覺得吧，首領的位置還得是你來坐，其他人都不合適。」

這下輪到牧野鳶覺得奇怪了，這傢伙葫蘆里又賣的什麼葯？讓他當老大還不樂意了是吧？

希特拉姆避開她探究的目光，轉移話題道：「黑暗一族的未來可還肩負在你身上呢，明天你必須和我一起去地球。」

「我拒......」

牧野鳶剛想開口，但拒絕的話語還未說出口就被希特拉姆拿出的東西打斷了：

那是一枚晶瑩剔透的菱彩水晶，沒由來的，她覺得有些眼熟。

「卡爾蜜拉，我得提醒你一下，你最好考慮清楚了再做答覆。」

希特拉姆晃了晃手裡的東西，像是威脅，又像是某種不易覺察的提示。

望著那枚水晶，牧野鳶陷入到了回憶中。

自己究竟是在哪裡見過這東西呢？

思緒穿過記憶的海洋，越過那枯燥無趣的三千萬年，最終停留在了更早之前，已經模糊不清的回憶上。

她垂下眼帘，時隔那麼久，她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

見她這個樣子，希特拉姆並沒有急於得到她的回答，只是轉身準備離開：「明天我還會再來的，在那之前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走出一段距離后，希特拉姆又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過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卡爾蜜拉，你應該知道，在這一點上，無論你我，亦或者是特利迦和其他人，大家都沒有選擇的餘地。」

......

夜。

熱氣繚繞的浴室中，少女仰著頭，任由頭頂花灑中湧出的水流沿著身體線條下落。

希特拉姆離開前的話語依稀回蕩在腦海中，種種疑問縈繞在牧野鳶的心頭，久久難以消逝。

說好的《特利迦奧特曼》呢？現在這莫名其妙的發展又是怎麼回事？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她抬起手摸向後頸稍下一些的位置。

指尖上依然是與別處並無不同的平滑觸感，但在其身後不遠處那面被水霧所模糊的鏡面中，似乎倒映出一抹朦朧的金色。

好像暫時沒辦法躺平呢，收回手的同時，她漫不經心地想到，算了，就當是用來助興的節目好了。

......

......

地球，空舟市。

傍晚時分，歷經數個小時的航程后，牧野鳶拖著行李箱走出了宇宙航運中心的大門。

目光略略一掃，她很快就在不遠處的人堆里發現了希特拉姆。

那傢伙的穿著還是和前幾天見面時一樣騷包，但配合上那張變成人類后格外出眾的臉，對大部分女性都還是有著不小的殺傷力的。

正和圍在自己身邊的女孩調笑的希特拉姆也發現了剛走出航運中心大門的牧野鳶，在和那些女孩們說了些什麼后，他這才脫身朝牧野鳶打了個招呼，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這位美麗的女士，需要我來幫你拿行李嗎？」希特拉姆故作紳士地問道。

「少來噁心我。」

牧野鳶無視了希特拉姆伸過來的手，邁步徑直朝前走去。

希特拉姆快步跟上的同時，還不忘繼續嘴賤：「幾天不見，伱怎麼又變的這麼冷漠了，卡爾蜜拉。」

牧野鳶沒有搭腔，自顧自地繼續往前走。

而希特拉姆也沒指望她會回答，只是搶先走在她前面幾步，拉開了停在路邊的跑車車門，同時示意牧野鳶把行李箱給自己。

這次牧野鳶才放開手把箱子給了希特拉姆。

希特拉姆放好行李箱后，回過身來的時候發現牧野鳶已經很自覺地坐到了副駕駛上。

他挑了挑眉，倒是沒有多說什麼。

「記得系好安全帶哦。」

出發前，希特拉姆突然提醒了牧野鳶一句。

聽到這話，牧野鳶有些詫異地看向身旁駕駛位上的希特拉姆。

這傢伙什麼時候成了遵守交通規則的好市民了？

或許是她的目光太明顯了，在開出一段距離后，希特拉姆不得不解釋道：「你別把我當成是達貢那種沒腦子的莽夫，在找到永恆核心之前，我可不想引起太多注意。」

牧野鳶瞭然地收回目光，原來如此，她還以為這傢伙突然改人設了呢。

不過說起達貢......

牧野鳶腦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一個紅色的肌肉大漢的身影：「達貢那傢伙也和你一起到了地球？」

她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下一刻希特拉姆突然踩下了剎車。

要不是之前系了安全帶，她現在可能已經飛出去了。

牧野鳶有些氣惱地轉過頭，剛想質問希特拉姆又在發什麼病，卻剛好對上了他詢問的目光。

腦海中靈光一閃，牧野鳶意識到了什麼：「你不會要告訴我，達貢沒和你在一起吧？」

希特拉姆沒有說話，車上的氣氛突然變得很尷尬。

希特拉姆，於三百五十六年前突破封印蘇醒，在抵達地球后一直以人類的身份潛伏並收集永恆核心相關情報。

牧野鳶，於六年前突破封印蘇醒，此後一直以人類的身份在火星過著平靜的生活。

直至現在兩人才想起，在宇宙的深處，還有一位隊友尚在漂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