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區區沙礫

山峰大小的巨人矗立在滿目瘡痍的戰場之上。

昏暗的天地之間，厚重的硝煙縈繞在身軀之上，湛藍光芒肆意地舒展著，向上向下，直至點燃整個木人，勾勒出威嚴的痕迹。

無數道顫慄目光仰望著那道身影，這一刻，他們終於回憶起了被傳說中的忍者支配的恐懼。

威裝仙法木人舒展身軀，散發著沉重的威壓，地面發出細碎的聲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龜裂震動。

宇智波斑死死地盯著天空上的那道身影，狂熱的戰意甚至影響到了身邊的千手柱間。

「多麼令人懷念的風景。」

「來戰吧，外鄉人，讓我見識一下你的全部器量！」

沒有任何言語上，甚至是目光上的交流。

當他話音落下的剎那，滿是粗壯藤蔓的地面突然爆發，數道蟒蛇般的藤蔓騰空而起，直奔天空上的身影而去。

同時，宇智波斑雙眼圓睜，和如月明對視的剎那，來自宇智波一族的幻術就此發動。

趁此間隙，威裝仙法木人抬起手臂，猛然朝前方轟出一拳。

空氣彷彿被點燃，掀起了滾滾氣浪，颶風咆哮的聲響，回蕩在天空之上。

察覺到精神上傳來的干擾，如月明咧嘴獰笑，顯得格外兇殘。

別說是萬花筒幻術了，就算是藍染的鏡花水月，也很難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經常被鏡花水月催眠，他甚至對此已經產生了抗體。

感受著迎面襲來的狂風，如月明雙臂展開，身軀上響起弓弦緊繃的爆鳴聲，伴隨著不明意義的「歐拉」聲。

毫無花哨的一拳轟出。

和木人的體積相比，如月明就如同螻蟻一樣渺小，就好像是撲向皓月的螢火，二者完全不具備可比性。

當雙方發生觸碰的瞬間，來自元流精髓的力量自拳骨之間迸發而出。

熾熱的烈光瞬間擴張至四面八方，覆蓋了目光所及之處的一切。

下一刻，暴虐的熱浪於光芒中爆發，頃刻間將腳下的大地悉數化為了灰燼。

碎裂的聲音於威裝須佐能乎上響徹，在二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如月明憑藉著爆裂的力量，硬生生將兩人的聯合之術擊潰。

關鍵時刻，千手柱間發動木龍之術，猙獰兇殘的木龍發出咆哮，從木人的肩膀上飛出，徑直衝向前方。

飛蛾撲火。

然後沒有任何懸念地被擊潰，在衝擊的爆發下，甚至連灰燼都沒有留下。

裹挾熾熱之意的拳骨以摧枯拉朽之勢，轟碎了木龍，碾壓了須佐能乎，最後餘威不減地將仙法木人一同擊碎。

劇烈的爆炸於樹界降誕之術的範圍中爆發，洶湧的火焰燃燒了一切。

無盡的輝光瞬間消失，只余噼啪作響的火焰肆意地蔓延著，數十里直徑的巨大深坑出現在戰場上。

無數粗壯藤蔓的交織，已然徹底破碎。

兩道狼狽的身軀從滾滾黑煙中走出，臉上滿是錯愕震驚之色，與之同時發生的，還有某人放肆的狂笑聲。

「桀桀，堂堂傳說中的忍者就這點水平嗎？」

如月明兩手一攤，姿態之間盡顯無敵風範，勁霸到極點的靈壓縈繞左右，令四周的空氣都變得沉重。

「我可還有很多招式沒有展示呢。」

「但你們已經無力起舞了吧？！」

看著毫髮未損的某人，猿飛日斬臉上浮現出絕望的表情。

作為木葉的三代火影，他十分清楚初代火影千手柱間的強大，也很了解和其互為羈絆的宇智波斑的可怕。

他從未想過，這樣的兩個人有一天竟會聯手對敵。

更誇張的是，二人在拿出全力的情況下，依舊不是敵人的對手。

這個傢伙，到底有多強？！

就在猿飛日斬思考應對之策的時候，從破碎中恢復的兩道穢土之軀，趁著喘息的間隙，再度向著如月明發動了攻擊。

伴隨著苦無的臨近，金色閃光出現於如月明的左右，緊接著便是數十道飛雷神苦無的出現，直接將其圍繞。

波風水門平靜認真的表情，出現在如月明的視線範圍中。

他並未放棄任何一個可能擊敗敵人的機會。

憑藉著穢土轉生的不死之軀，波風水門完美地發揮了不怕死的優點，試圖通過無限次數的攻擊，尋找到如月明的缺點所在。

金色閃光於苦無之間穿梭，絢爛且璀璨，彷彿綻放的煙花。

奈何這種程度的攻擊，還不如宇智波斑的須佐能乎來上一刀。

強度太差，連外層的靈壓都無法打破，更別說內部更加強大的靈體防禦了。

那可是連流刃若火都能扛下來的絕對防禦！

千手扉間利用留在波風水門身上的飛雷神術式，同樣出現到如月明的身邊。

不同於波風水門的單調的螺旋丸攻擊，作為禁術大師的千手扉間上來便直接放大招。

「水遁·大爆水衝波！」

狂暴的查克拉爆發，霎時間海水倒灌。

洶湧的水流將三人淹沒吞噬，化作巨大的水球，覆蓋在廢墟一般的戰場上。

「水遁·水連彈！」

「水遁·波乘擊！」

「水遁·水斷波！」

「水遁·水龍咬爆！」

憑藉著近乎無限的查克拉，千手扉間彷彿開掛一樣，瘋狂地向外甩著水遁忍術。

令人眼花繚亂的同時，也為波風水門爭取到了一絲機會。

覺察到機會出現的剎那，波風水門眼前一亮，當即使用了自己醞釀已久的招式。

仙法·九喇嘛月下閃光螺旋輪舞吼·零式！

尾獸外衣綻放出璀璨金光，九喇嘛的虛影出現在水球中，血盆大口張開的瞬間，黑紫色的尾獸玉瞬間蓄力完成。

強大的能量外放，讓千手扉間的水遁都產生了波動。

尾獸玉並沒有沖向如月明，而是在完成的剎那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時，已然來到了其跟前。

飛雷神互瞬迴旋之術！

在尾獸玉爆發的那一刻，於光芒的映照之下，波風水門看到了一張錯愕的臉龐。

那是如月明意料不到的攻擊。

忍者就是這樣，哪怕自身弱小，依舊蘊含著無限的可能。

外鄉人，感受一下忍者的真正力量吧！

轟！

狂暴的光柱，照亮了整個戰場，如犁的衝擊於水球之中爆發，再度為破損不堪的大地增添了新的傷痕。

令人窒息的蘑菇雲於其中絢爛綻放，將黑夜化作白晝，肆虐颶風狠狠地犁過大地，留下道道猙獰痕迹。

…………

就在木葉f4為了忍界的未來與大魔王焦灼酣戰的時候，戰場的另外一邊，兩道身影彼此對峙，目光死死地鎖定在對方身上。

「帶土，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解決外來之敵。」

「你我之間的戰鬥，毫無意義。」

滿身血污傷痕的旗木卡卡西認真說道。

看著昔日好友變成策劃第四次忍界大戰的反派，沒有人比他更難受。

「卡卡西，我已經說過了。」

宇智波帶土的表情中帶著一絲瘋狂。

「讓我真正絕望的是，這個世界本身！」

「這是個虛假的世界。」

「毀滅也好，創造也罷，現在的世界本就不應該存在！」

「我將捨棄自己的一切……」

話音落下的瞬間，其身影在卡卡西面前緩緩消失，當他再度出現時，已然來到了被某人一拳打到懷疑人生的十尾的頭頂上。

宇智波帶土雙手結印，平靜地望著遠處硝煙瀰漫的戰場，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

「這樣的現實，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

…………

「認真一拳！」

燃燒著黑炎的拳骨，再度將閃身而來的兩人干到報廢，又反手一巴掌將猿飛日斬釋放的五遁·大連彈之術拍飛。

如月明化身地獄魔神，完全掌控戰場。

幾番折騰下來，偌大的戰場化作了熔岩肆虐的焦熱地帶，彷彿火山噴發過一樣，滾滾熱浪在天空上翻湧著，扭曲了空氣。

隨意解決掉三人，如月明瞬步出現在試圖加入戰鬥的漩渦鳴人的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扼住對方的咽喉，將其提起：

「鳴人，你也想起舞嗎？」

在這強而有力的力量之下，漩渦鳴人連呼吸都無法做到。

眼看臉色愈發通紅，隱約有朝著鐵青色的趨勢轉變，燃燒著黑色火焰的箭矢從遠處爆射而來。

啪！

在宇智波佐助難以置信的目光中，無物不燃的天照被那個可怕的傢伙硬生生掐滅。

就好像掐滅了一隻風中殘燭一樣。

輕鬆愜意。

饒是已經見慣了強者，但依舊被這一幕給狠狠地震驚。

無法理解的強大。

在這樣的敵人面前，宇智波佐助甚至無法升起反抗之心，就好像再度回到了滅族之夜的那天晚上。

絕望，逐漸侵蝕了他的心靈。

「這就是所謂的忍者嗎？」

站在高處的藍染望著下方的滿目瘡痍，眼底閃過一絲讚許之色。

雖然在實力上略遜於死神，但面對無法戰勝的敵人時的意志，卻是絲毫不遜色於死神，甚至還有有所超出。

「忍者，本就是擁有著無限可能的存在。」

略顯沙啞的聲音於旁邊響起，慘白的膚色彷彿一條剛剛蛻皮完成的毒蛇。

「我很好奇，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在忍界之外，難道還有更為廣闊的世界嗎？」

大蛇丸好奇地看向藍染，目光中滿了對未知的期待。

聞言，藍染嘴角微揚：

「你可以稱呼我為……」

「死神。」

話音落下，蛇瞳驟縮，彷彿聽到了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在二人交談的時候，大地驟然爆發齣劇烈的轟鳴聲，颶風席捲呼嘯，掀起了一道道數十米之高的熔岩潮汐，地面劇烈地顫動著。

與此同時，一道聲音傳遍整個戰場。

「仙法·木遁——」

「真數千手！」

經過大蛇丸二次強化的穢土柱間，於此刻爆發出了忍者之神的真正風采，無數樹木盤根錯節，瘋狂地生長著，榨取著大地的最後一絲營養。

於無數道驚駭目光的注視下，橫跨整個戰場的巨大佛像矗立在大地之上。

之前的完全體須佐能乎和木人之術在這尊佛像面前，就好像小孩子過家家時的玩具一樣，沒有絲毫的可比性。

如此威勢之下，戰場一片寂靜。

就在眾人以為已經結束了的時候，又一道身影出現在了木人的頭頂上，眼瞳中紋路徐徐轉動，狂暴的查克拉盡數注入到腳下的木人中。

「威裝須佐能乎！」

當藍色光芒將巨大佛像完全覆蓋的時候，地面再次塌陷，迸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一道道裂隙錯落在佛像四周，宛如峽谷，縱橫交錯。

隨著須佐能乎覆蓋完成，千手柱間雙手合十，緊盯著不遠處的渺小人影，猛然大喝一聲：

「頂上化佛！」

感受著撲面而來的凶暴氣勢，如月明臉上露出滿意笑容，反手將快要窒息的漩渦鳴人扔了出去，認真對待接下來的攻擊。

下一刻，無數道流光於佛像背後噴薄而出，如同流星升起墜落，瞬間便抵達了令人肉眼難及的恐怖速度。

堅不可摧的須佐能乎加上勢不可擋的頂上化佛，其答案等於，無窮盡的恐怖破壞。

看著前方殘留的焦熱灼痕，如月明心中終於燃起了久違的戰意，熱血在身軀中汩汩地流淌著。

黑色的烈焰自肩骨上噴薄而出，金色的電弧遊離其中。

雙臂展開，如弓弦般繃緊拉滿，如月明咧嘴獰笑，徑直向著那無數流星墜落的天空，發動了自殺式的襲擊。

轟轟轟！！！

觸碰剎那，巨響迸發。

宛如天崩地裂那樣，字面意義上的末日就此降臨。

大地撕裂，天空破滅，厚重的雲層被暴虐地揉碎，消弭在無盡的光熱之中。

無數塵埃沸騰而起，一縷縷狂暴的電光和熾熱的烈焰泯滅了黑暗，照亮了人們心中的絕望。

當餘波散去之際，巨大佛像徹底地蕩然無存，只剩下遍地的赤紅裂痕，熔岩於其中緩慢地流淌。

天空上，一道散發著熾熱之意的身影懸浮著，笑容兇殘可怖。

與此同時，又一道陌生中帶著熟悉的查克拉於戰場的邊緣爆發，十尾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之中。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具布滿鱗片的白色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