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第二場比試
有點興奮?
忒休斯可不覺得邁亞興奮就一定是什麼好事了。
雖然這傢伙常年穿著長袖遮住自己的手臂,但是很早之前忒休斯就發現邁亞對自己的左臂有點在意這件事了。
在那次和吳秋焓的交談時,忒休斯雖然偶爾想著別的事情,但也仔細關注著邁亞的一舉一動。
在提及心理健康精神狀況時,邁亞會下意識去摸自己的左臂,一個方便自己割傷的地方。
而進入哈根城前遇見魔猿時,邁亞用杖尖狠狠戳爛了沒有掙扎餘力魔猿的頭,她當時的樣子也很興奮,終於找到了合適的發泄對象那種興奮。很明顯,邁亞在發泄情緒這方面,無論是長久以來積壓的苦悶還是別的情緒,都因為過往的影響變得有些扭曲了。
沒有合適的發泄對象就在自己身上泄憤,有就在合適的對象身上控制不住做過頭。
阿黛爾說邁亞現在有點興奮,讓忒休斯不禁有點開始擔心埃米莉的安危。
忒休斯看了眼身旁的比舍普,比舍普點點頭示意她安心,他會保證邁亞的安危並將她們送出哈根城的,但他理解錯了忒休斯想要表達的意思。
忒休斯對保護邁亞這點有信心,甚至邁亞的生命安全無所謂誰來都不會被威脅,她現在最擔心的是對面的埃米莉。
埃米莉對自己的魔法水平還算自信,對水的聚集、凝實、重塑、強化,這幾個魔法以巧妙的方式堆疊在一起,足夠給新手魔法師一點小小的震撼了。再複雜的會牽扯到其它元素,時間不太夠,所以埃米莉沒有用出來。
但邁亞從一開始就是照著一力破萬法去的,且這個力用的另闢蹊徑。
冰晶長矛落下,砸在了不值錢的比試台上,掀起一陣煙霧。新手魔法師的人影消失不見,埃米莉想大概是被直接擊中壓在了長矛底下,不過這種程度的攻擊只要不擊中要害或者不做防禦,頂多是接近重傷。本來這場比試就是不論冒險者生死的,埃米莉已經手下留情了,旁邊還有牧師可以第一時間救助。
埃米莉沒再繼續往裡補攻擊,而是又捏出不少小的冰晶箭矢對準了長矛落下的位置,在對手是新手的情況,她也給了邁亞足夠的警戒和尊重。
長矛落下的位置遲遲未有動靜,比舍普都想宣布結束去治療邁亞了,但是旁邊當事人的兩位同伴都是氣定神閑的樣子,又開始有點懷疑。
邁亞人呢?
埃米莉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冰晶箭矢一直沒有撤去,隨時準備朝著某處發射。而她本人則慢慢地向後移動,雖然會接近比試台的邊緣容易被擊落,但至少能保證自己不會腹背受敵。
退著退著,埃米莉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背部被什麼頂住了,猛地轉身朝台中心退了幾步,箭矢在一瞬間向自己原本所在的位置發射。
「騙你的哦,學術派~」
耳邊傳來了少女故意誇張過語調的聲音,邁亞慣喜歡用誇張的方式來掩飾自己沒什麼波瀾的心情。埃米莉側著頭,就看見邁亞被冰晶長矛的陰影籠罩著,深色的眼中是帶點嘲弄的笑意。她的臉上和手臂上都有傷痕,大概是躲了長矛卻沒來得及躲周邊的魔力涌動,披風倒是想辦法護得很好。
沒用任何攻擊,邁亞確實如她所言暫時做不到完全的瞬發還能控制好力道。埃米莉明顯不是朝著她的命來的,做的過頭就不合適了。邁亞怕自己真的會緊急情況下一發攻擊把別人打個重傷,普通蓄個力都能把石頭崩爛了,不蓄力也能把肉體強度還可以的魔猿崩到樹上砸暈,人體比這兩個脆弱得多。
「你剛剛去哪了?」埃米莉知道自己實戰經驗不夠,大部分對戰都是和像她一樣天賦中等的學術派進行的,點到即止。這也是埃米莉來東門的隱藏原因,她希望有機會能從有實力的冒險者身上獲得一些真正的實戰經驗。
「魔法真是奇妙,也難怪這個世界在某些方面漏洞百出,畢竟神奇的魔法可以補足不少東西,」邁亞樂道,「稍微對你用了點障眼法,比如用魔力干擾光線,不過經我的觀察這似乎更接近是在干擾光的傳播介質,而不是扭曲光線本身。」
忒休斯倒是頭一次知道這種擾亂視覺魔法的原理,從前她只知道操控魔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干擾光線,具體干擾了哪部分她並不清楚。
「一般的障眼法我還是察覺的到的,」埃米莉嘆道,「通過感受身側魔力涌動的變化,是有機會察覺到被隱藏的事物的,果然還是天生的差距啊,有天賦的人可以讓魔力涌動用到幾乎不存在的地步嗎?」
「那倒不是,雖然這可能確實和天賦有關。」
「嗯?」
邁亞高舉起法杖,這次埃米莉可以清楚感受到邁亞周身魔力的涌動,屬於新手的雜亂毫不掩飾。隨後這涌動迅速擴大,擴大到一瞬間將整個比試台包裹了起來。而在埃米莉被其包裹的一瞬間,魔力的涌動就難以感受到了。
「天哪,什麼時候......」埃米莉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邁亞在對戰中這麼揮霍魔力,彷彿她靈魂中的泉水永遠不會幹涸。
「就你用那長矛砸我的時候,那一瞬間你根本來不及察覺吧,太早使用我也很擔心我的魔力會不夠用。」
現在埃米莉確實獲得了點詭異的實戰經驗,畢竟她的對手就很離譜。上台之前埃米莉懷疑忒休斯的老家是迪維爾,上台之後她懷疑邁亞才是要回老家的那個人。忒休斯是作為騎士本身的劍術和肉體強度足夠,邁亞,她大概從靈魂就有這股邪性。
邁亞沒有放下法杖,而是握住了尖端那頭,朝埃米莉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一力破萬法,我贏了,承讓。」
隨後一個揮擊,將還沉浸在這龐大魔力中的埃米莉打下了台,力道不大,剛好夠這個自己挪到邊緣的學術派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