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絕境

嘭！

一聲炸響，恐怖雷電球團被橘桔平精準截獲，擁有極致穿透力的【雷】不斷衝擊著拍面，電光四濺。

「吱吱吱」

可怖駭人的切割聲在耳畔響起，橘桔平彷彿聽到了手中球拍的哀鳴，好似下一秒雷光就要穿透而去。

「就是這樣，放馬過來！」

嗬.

電光將橘桔平的臉龐照得一片慘白，可他渾身的氣勢卻愈發恐怖複雜起來，激烈狂暴，渾厚沉重，冰冷銳利，種種相互對立的特性從雄獅般的眼眸中透射而出。

雷光肆虐，沖不破這山岩巨象，腰身間的肌肉全都擰成了一股，猶如翻身的巨蟒匯聚了難以想象的力量。

「萬獸·暴走的雄獅！」

鎩！

橘桔平雙手一沉，一股龐大的金色光團瞬間凝聚在整個拍面之中。

嘩啦！

緊接著繃緊的腰腹霎時鬆開，渾身肌肉積蓄的力量如海嘯般湧出，球拍揮甩，網球帶著一道金色沸騰的恐怖尾焰被他抽擊回去。

就在網球過網的一瞬間。

嗖嗖嗖！

金色焰光在網球身上爆發分裂，數不清的網球朝著不同方向飛去，如長鷹一般高高躍起直指天空，如獵豹一樣猛衝而跨越飛澗，又似兇悍巨象一往無前橫衝直撞，踐踏大地。

漫天網球像是一頭頭嘶吼狂奔的猛獸，緊緊跟隨在暴走的雄獅身後，奔騰的球影密密麻麻出現在網前的每一處，它們密密麻麻朝著真田弦一郎傾軋而去。

「.這樣的網球！」

眸子一震，真田臉上的平靜第一次被打破，聲音中難得出現了几絲微顫。

來不及思考。

下一刻。

真田的身體拉起一抹天藍色的雷電殘影，瞬間移動到了網前位置，這是網球必經的途徑之上。

「喝啊！」

「動如.雷霆！」

撲面而來的翻滾氣浪將真田頭上的黑帽吹飛出去，雷光在他眸中炸裂開，四濺的電弧順著豎起的黑髮向上擴散射出。

欻！

真田故技重施，以應對爆球亂舞的方式，又一次將球拍以雷霆之勢瞬間劈出，想要將散開的球影全部斬滅於身前。

刺啦！刺啦！

球場上一道道筆直的雷霆閃電被拉扯出去，每次揮拍都能擊碎數顆球影，真田額前發梢翻飛，快速斬出的手臂在身前化作道道雷電殘影，一顆顆球影如同泡沫一般破碎裂開。

由於超快速的瞬間揮拍，真田手臂微微泛紅，肌肉肉眼可見的顫動，可他卻始終沒能抓住那真實的網球真身。

時間彷彿定格。

豎直的雷霆撕扯著身前的一切，可在他的身側、頭頂、身後.乃至他周身外的每一處都有著如野獸般的球路賓士過去。

他所能斬滅掉的球影，不過全數的十分之五六，還有更多的金色流光早就衝破了他的防守區域。

咻咻咻.

轟！

一聲聲尖嘯聲后，灌注了恐怖力量的網球在真田身後轟然炸響。

待到狂風散去，塵煙止落，唯有一顆網球靜靜停在地面上，真田目光中還有些震撼，剛才那猛獸奔騰的模樣，仍然在他腦海里翻滾。

「game，不動峰中學橘桔平、伊武深司，4-2。」

幾秒鐘后，裁判這才緩過神來確定網球最後的落地並沒有出界，他咽了口唾沫，擦了把並不存在的冷汗，這種誇張的分裂球他還真是前所未見。

球場上下分外安靜，這誇張駭人的一幕，使得觀眾們忘記了呼吸，一口氣吊在嗓子眼，臉色煞白。

「開、開什麼玩笑。」

「這還是人打出來的網球嗎？」

球權更改，場上幾人變換位置。

「橘桔平！」

柳蓮二捏緊了拳頭，目光死死盯著掙脫樊籠后，連普通行走都似雄獅查閱領地的橘桔平。

剛才這一球實在是超出了他的預料，更準確來說，或許當變化突起的那一刻，比賽的局面就已經離開了他的掌控。

感受到球場上那看似與結城悟同根同源，實則大相徑庭的野性氣息，幸村精市微微眯起了眼睛。

「野性的更高形態.掌握了萬獸力量的姿態么？不動峰的橘桔平你還真是個了不得的傢伙呀」

高台之上，回想起方才的恐怖一幕，四天寶寺的忍足謙也臉色就有些蒼白。

能打出這種常人難以理解的絕技，橘桔平的實力遠超他們的想象，對上如此恐怖的角色，可能就算是白石也不一定有多少勝算。

「居然將波動球打法融入分裂球影的球路中去，真是好厲害！」

一旁石田銀手臂纏裹著繃帶，粗獷臉龐同樣浮現震撼的表情，心底的些許遺憾與不甘也在此刻悄然不見。

哪怕當時他和忍足贏下了雙打一，四天寶寺也不可能在橘桔平手裡奪下單打的分數。

從白石對上結城悟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沒有了勝算。

「力量、速度、技巧.

完美是什麼.究竟什麼才是真正完美無缺的網球」

白石的目光落在球場上，當他看到橘桔平突破枷鎖后的極限進化，看到那將速度、力量還有技巧融合在一起而誕生的恐怖球技后，他彷彿明白了些什麼，一如朗基努斯之槍將聖經貫穿撕碎時的明悟瞬間。

可當他想要更進一步追尋答案的時候，心中的疑惑卻如雨後春筍接連不斷的冒出來。

明明答案就在眼前，可視線卻一片朦朧模糊，這種觸手可得卻又無能為力的感覺實在讓人躁怒。

「.終有一天，我一定會找出真正的完美無缺的網球。」

白石牙關緊扣，刻骨的執念如藤曼纏在他的心頭。

很快，看台上的喧鬧聲很快就沉寂了下去，球場上只剩下一道道如鼓點般的擊球聲、觀眾沉重的呼吸聲，以及裁判的判決聲。

嘭！

「不動峰中學得分，0-30！」

嘭！

「不動峰中學得分，0-40！」

嘭！

「game，不動峰中學橘桔平、伊武深司，5-2！」

「雙方交換場地。」

場上四人回到各自休息區，在球場上下所有人的眼中，這可能已經是最後一次的九十秒休息了。

啪！

一下場，切原赤也就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

「真田副部長，對不起！」

惡魔狀態不知在什麼時候褪去，臉上鮮紅的指印顯得格外清晰。

理智重新回歸大腦後，隨之而來的便是如潮水般湧來的愧疚感，如果不是他，副部長也不會陷入苦戰，更不會讓那個橘桔平有機會超越極限，進入這種連真田副部長都難以應對的姿態。

就是因為他太弱了，局面才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哈哧.」

雙手撐著膝蓋，真田躬著身子，閉著眼睛，鼻翼微微顫抖著，長時間使用【動如雷霆】的疲勞已經慢慢感涌了上來。

他沒有第一時間回應切原的自責，按照現在的情況，他必需要抓緊每一秒時間恢復自己的體力。

「繼續以風林火山不，已經起不到作用了那麼」

白毛巾遮蓋著腦袋，真田眉頭緊鎖，腦海中畫面飛速閃過，一種種看似可行的戰術被他一一排除。

現在的橘桔平無比棘手。

將潛藏於身體深處的野性徹徹底底挖掘出來，並且完美掌握之後，對方的力量、速度、反射神經都得到了極大提升，一般的常規手段根本不能制止他的狂野進攻。

那如野獸般的力量與速度，幾乎不亞於無我境界的第一扇門千錘百鍊，而誇張的反應神經也讓對方能做到類似才氣煥發一般的超前反應。

從某種角度來看，僅僅憑藉野性姿態所帶來的增幅，就足以持平同時打開無我境界兩扇門所擁有的加持，更何況此時的橘桔平還掌握了能將自身實力完美髮揮出來的球技。

在這樣的情況下，橘桔平的威脅程度顯然已經遠遠超出了九州雙雄的另一位。

時間一秒一秒流逝，真田卻始終沒有找到穩妥的應對方式。

滴噠滴噠

髮絲完全被汗水浸濕，一兩滴晶瑩的水珠沿著發梢滴落，真田抬了一下眼眸，瞥了一眼對面那道黑色張揚的身影。

「難道，這就是我的極限了嘛.」

汗水滴落的瞬間，回憶的畫面在晶瑩剔透的汗珠里一一閃過。

從小到大隻能跟隨著幸村的背影，兩年前慘敗在手冢國光的手下，關東大賽被結城悟以無比屈辱的方式擊敗

真田呼吸一滯，手指微微顫抖的將脖子上白色汗巾扯下，扔到長椅上，隨後伸出手，從長椅旁抓住一把靠立著的網球拍。

握住球拍后，微顫的手指立馬就不抖了，熟悉的觸感讓真田一下子平靜了下來，那樣子，就像是驚慌失措的旅人找到了熟悉的歸途。

沙沙

真田的手指摩挲著球拍的邊框，如同即將衝鋒的戰士撫摸著殺敵的長劍。

然後，他轉過身去，將目光落在球場對面，眼睛死死的盯著橘桔平那銳不可當的模樣，此時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張冷靜而堅毅的臉龐。

啪嗒！

真田手中球拍一挑，倚靠在長椅旁的球拍便輕飄飄地飛到切原手中。

「真田副部長」

切原赤也接住球拍，還有些怔怔愣神。

「比賽還沒有結束，全神貫注的上吧，切原！」

真田跨步向球場走去。

颯颯~

一股連綿的灼熱風流，順著中央上方的空處進入場館，吹得立海大校隊的旗幟沙沙作響，旌旗獵獵。

此時廣播中也響起了裁判的聲音。

「請雙方選手入場，由立海大附屬中學真田弦一郎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