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開始不太喜歡這個世界了
談話結束之後，米勒沒有強留。
洪塵在米勒及眾多FBI探員的目光注視下離開了聯邦調查局。
不是米勒不想限制洪塵的行動，而是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浪費了。
如果洪塵一直待在這裡，那他們的調查也會陷入僵局。
只有讓洪塵出去，他們才有可能抓住洪塵的破綻。
打車回家的路上，FBI和CIA的人各自開著一輛車明目張胆地跟在後面。
司機被嚇的不輕，但又不敢拒載。
回到家后不久，約翰和馬庫斯一起上門。
他們看到洪塵坐在吧台處悠閑地喝酒，頓時都鬆了一口氣。
馬庫斯道：「洪，我看到FBI和CIA的人都在樓下，你現在最好什麼都不做。」
約翰也說：「他們找過我們，但是並沒有要求我們去接受調查。我估計現在盯著我們的人至少有幾十甚至上百個。」
洪塵撣了撣煙灰，含著香煙給他們各自倒了一杯酒。
約翰少言寡語，靜靜地喝酒。
馬庫斯抿了一口，看著洪塵的表情卻摸不准他的想法，忍不住問道：「你該不會有什麼危險的想法吧？」
「我不覺得有什麼危險。」
馬庫斯瞪大眼睛：「殺手再厲害，又怎麼和一個國家機構硬碰硬？」
洪塵嘆了口氣：「他們抓了安娜，我估計他們會對她用刑。」
馬庫斯頓時一愣，約翰也皺起眉頭。
「也許……沒你想的那麼糟？」馬庫斯輕聲安慰。
「你聽聽你的話，你自己都沒辦法確定，你認為我真的可以把她的安危，寄托在一群臭名昭著的人身上？」
馬庫斯無言以對。
洪塵笑著說道：「他們在挑撥我和安娜。如果我不信任安娜，那我就得想辦法讓她沒辦法說話。如果我相信安娜，那更慘了，我得找上門去救她。似乎不管我怎麼做，他們都能達成目的。」
此時，約翰放下酒杯：「我可以幫你。」
洪塵搖頭：「不用，你先好好照顧你的妻子，儘快把東西用在她身上看看究竟有沒有效果。」
「我欠了你的人情，我得還給你。」
「那也不必急於一時，以後要麻煩伱的地方還多著呢。」說著，洪塵再度笑了起來，他的情緒也因此感染了兩人，讓他們凝重的表情稍稍緩和。
接著，他拿出臂甲，沒有言語介紹，直接開始展示功能。
片刻之後，兩人神情驚訝，隨即異口同聲：「你有多餘的嗎？」
洪塵聞言一笑，「沒有，但是我可以做。」
他把安娜留在桌上的紙張遞給馬庫斯：「幫我採購一下，等會回來。」
約翰拿起臂甲套在手臂上嘗試開合，連連點頭。
馬庫斯看完紙上的東西，問：「這就是你給新公司準備的？」
「是的，你覺得怎麼樣？」
「非常棒的裝備，中近距離的表現堪稱完美。而且它莫名地讓我想到了以前那些為了正義而展開行動的刺客，而不是單純為了錢活動的殺手。」
洪塵頷首笑道：「就憑你這句話，我相信它一定很適合你，因為你足夠了解它。不過，時代終究還是變了，公司可以做慈善，但不能讓員工做慈善。」
馬庫斯也笑了起來：「沒錯，我還擔心你會過於理想主義。」
約翰一邊揮動手臂試用袖劍，一邊道：「現代的理想主義有可能會發展成極端狂熱份子，那遠比殺手更加可怕。」
「哈哈，我們又沒有什麼政治訴求。以後，所有加入公司的人都能得到一件『刺客信條』，它會成為類似金幣一樣的身份標識，不過六重模塊的造價高，製作也困難，我還得精簡一下。」
「刺客信條？」約翰眉頭一動，「我喜歡這個名字。」
馬庫斯贊同地點頭，又問：「新公司叫什麼？」
洪塵忽地轉頭，看著吧台旁的熱水器笑了起來。
「刺客兄弟會。」
CIA大樓。
米勒的上司摔下耳機，暴躁怒吼：「囂張，太囂張了。這是一群殺手嗎？簡直就是一群無法無天的恐怖分子！他們所謂的公司，就是一個殺手組織！」
轉過頭，他盯住米勒：「這就是你的計劃？他既沒有接受招攬，也沒有貿然行動，反而在策劃成立一個殺手組織。」
米勒嚴肅地道：「長官，我認為他一定會有所行動，剛才發生的對話也可以證明這一點。」
上級深吸一口氣，道：「米勒，我當然願意相信你。但是你要知道，我們沒有時間了，上面嚴詞命令我們必須在48小時之內找到兇手，現在已經過去了26個小時，明天天亮的時候，我的電話會再一次被打爆，你現在告訴我，明晚之前，能不能找到足夠的證據並且抓住他？」
米勒眉頭緊皺。
上級寸步不讓。
少頃，他一咬牙，鄭重點頭：「能！」
片刻，上級離開。
米勒抓起耳機戴上，沒有聽到聲音，於是問：「他們剛才還說了什麼？」
下屬遞來一張記錄著對話的紙，同時道：「沒有特別的信息，喝完酒之後約翰和馬庫斯離開了，洪塵去睡覺了。」
「睡覺？你確定？」
「是的，我們安裝的竊聽器捕捉到的聲音顯示他確實上床睡覺了，不過目前應該還沒有睡著。約翰和馬庫斯也的確各自離開了。」
米勒深深蹙眉，聽著耳機里不時傳來的響動，能想象到床上的人正在翻身的動作。
片刻，他道：「叫兄弟幹活，然後發照片給他，一定要把他引出來！」
「是！」
「等等，不要做得太過分，有明顯的傷勢就夠了。」
「好，我會提醒他們的。」
大街。
馬庫斯的老爺車鑽入車庫，別墅的燈光很快也跟著熄滅。
守在別墅外的幾名探員見狀打了個哈欠，掏出香煙邊抽邊閑聊。
別墅外，一道黑影迅速閃過。
不一會兒，一公裡外一輛停了許久的摩托車啟動狂奔。
一隻手用浸滿卸妝水的濕巾在臉上迅速揉搓，轉眼，大爺變小伙。
脫掉大衣，戴起口罩和兜帽，雙眼頓時深藏於黑暗之中。
雙手扶住龍頭，速度再次飆升。
叮！
一聲輕響。
洪塵從懷裡掏出手機，一張圖片彈出。
安娜頭髮和臉頰被浸濕，顴骨擦破，嘴角帶血。
面對鏡頭，她眼神閃躲，但藏在頭髮后的一雙手明顯限制了她的動作。
咔！
手機爆碎。
「我開始不太喜歡這個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