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便宜
順著男人的指引,陸安梔看向馬路對面,果然,混在人群中有幾個西裝革履的,明顯和周圍的吃瓜群眾格格不入。
看面相就不是什麼好惹的。
「成交!」
不到半分鐘,她便決定接下這筆口頭承諾的買賣。
原因很簡單,二十萬,對於現在的情況而言,值得陸安梔冒這個險。
她甩開男人的手,還想問問他有什麼打算,男人卻像只泄了氣的皮球,轉頭就暈死了過去。
真是錢難賺,屎難吃。
受了傷卻不去醫院,這傢伙不會是什麼不幹凈的人吧?
她在心裡暗暗猜想著各種可能性,不過看現在的架勢,男人更像是被人追殺未遂。
一樣是被人追尾,肇事者同樣現場逃逸。
和父親當年的遭遇如出一轍!
也顧不上多想,說是英勇救人也好,貪圖錢財也罷,她只知道,此時此刻,她是真的很需要這筆錢。
二十萬啊!
她那個小破店半年都不一定能賺到這個數,如果這傢伙是個信守承諾的,她爸的手術費就能解決一大半。
如果他說話不算話……
就當救了條狗給命懸一線的老爸積德了。
理清思路,陸安梔打斷了正想打電話找救護車的陳默:「老陳,你回廠里,讓黃師傅把拉配件的那輛麵包車開過來,你開我那台兩座的mini新能源汽車一起過來。」
陳默一頭霧水:「你要幹嘛?」
陸安梔咧嘴露出小虎牙,舌尖飛快舔了舔,眼神晶亮:「救人!」
陳默不再多問,認識陸安梔兩年,每次她露出這樣的微笑,就說明她心裡有了自己的想法。
老闆的想法對他來說就是軍令。
陳默收了手機,鑽進了人群里。
過了五分鐘,麵包車和小電車按照陸安梔的意思並排停在了路邊。
只有兩個座位的新能源汽車又短又矮,貼著麵包車,剛好卡在那幫西裝革履的人的視線盲區。
加上四周圍觀的吃瓜群眾熙熙攘攘,車流也穿行不息,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到還有一輛小電車的存在。
一米八幾的大高個黃師傅停好麵包車,快速拉開了高爾夫的車門,扛起昏迷不醒的男人就跳進了麵包車裡。
在關門的瞬間,陳默無縫連接拉開了麵包車對側的車門,和陸安梔合力將男人從另一側拖了出來。
撐開傘稍微擋了擋,唰的一下把男人再次塞進了小電車的副駕。
移花接木。
陸安梔坐上電車的主駕,對著黃師傅說了句:「老黃,你照常去汽配城拉貨,繞點遠路,如果有人問你這個男人就說不知道。」
黃華斌目睹了整個騷操作,瞬間就來了勁:「這麼刺激!老闆,你這是搞無間道嗎?」
陸安梔莞爾:「對對對,看好你哦!」
「沒問題,我先繞著邕城轉個三圈!」黃華斌很是上道,油門一踩,和陸安梔的小電車一前一後駛離了現場。
陳默看著開遠的兩輛車,苦笑:「你們去激情飆車,這邊的爛攤子又交給我了唄!」
……
車水馬龍的主幹道上,無論是麵包車還是兩座的小電車都不顯眼。
但是,緊跟在麵包車后的那輛加長悍馬,卻顯眼得過分。
一百來萬的豪車滿世界追著一輛破爛麵包車跑,電影都不敢這麼拍。
黃華斌死死抓著方向盤,手心都滲出了汗,不管自己急剎急拐彎還是想卡點衝過綠燈,後面的悍馬都寸步不離。
這下玩大了……
陸安梔不遠不近地跟了一段,確定那輛車的目標是老黃以後,趕緊找了個路口拐彎跑路。
「喂,老黃!」她有些不放心,給那邊心亂如麻的黃華斌打了個電話。
「喂!老闆!」黃華斌的嘴像是機關槍似的,突突往外吐槽:「後面這個悍馬是什麼鬼?像只蒼蠅似的根本甩不掉啊。」
「老闆,你這是惹上了什麼人嗎?」
「我不會被滅口吧,我兒子才兩歲,我還沒活夠啊。」
「老闆……」
陸安梔望了眼副駕上雙眼緊閉的陌生男人,打斷了電話那頭絮絮叨叨地通話:「閉嘴吧你,法制社會,別自己嚇自己。反正人又不在你車上,和那台悍馬保持安全距離就行。」
她就不信,有人敢在大馬路上連續撞車傷人。
「你繞點路,直接去汽配城拿貨,那裡人群密集,他們不敢動你的。」
「好好好,老闆,如果我掛了,你記得幫我照顧老婆孩子啊……」
「呸,烏鴉嘴!」
黃華斌還想說什麼,那頭啪的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他愣了一秒,又看了眼後視鏡。
默默打通了下一個電話:「喂,老婆……」
「你別說話,聽我說啊,房產證就在床頭的抽屜里,你一定要收好。」
「其實我還存了點私房錢,銀行卡被我藏在鞋櫃最下面,那雙我很久不穿的跑鞋裡面,密碼是兒子的生日……」
「還有,我媽脾氣不好,我知道你不想和她一起住,等崽崽大了,你們自己搬出去……」
「……」
……
城市的另一頭,陸安梔開著車晃了幾圈不知道該去哪,最後鬼使神差地把車開回了家。
有些陰暗的地下車庫裡,她小心翼翼地搖了搖副駕的男人:「喂,沒死吧?」
男人紋絲不動。
「靠!」陸安梔有些慌:「是你自己說的不去醫院,別死我車上……」
說完趕緊解開自己的安全帶,探過身去,想仔細檢查一下男人到底傷在哪,傷得重不重。
剛剛和陳默抬他的時候,粗粗看了幾眼,也就額頭上磕出一點血,其他地方沒有明顯的流血傷。
修車還算在行的陸安梔,修人明顯不太行。
她懸著手,在空中比劃了半天,思索電視里是怎麼演的來著?
她有些焦躁,先捏起男人的下巴,左右晃了晃……
唔……臉嘛,沒什麼明顯的外傷!
甚至……還有點好看???
雖然雙眼緊閉,但睫毛又細又長,下巴上的青色胡茬襯得皮膚愈發光潔,輪廓分明的下頜線配上微微上揚的眼尾,透著幾分欲色。
陸安梔除了大學談了場不算戀愛的戀愛,已經單身六年了,一直自詡是清心寡欲的女菩薩。
孤男寡女,共處一車,還捏了人家的臉。
女菩薩默默咽了口唾沫,小聲念了幾句阿彌陀佛。
她趕緊抽手,把男人的臉甩到一旁。
腦袋沒問題,難道身上哪裡有暗傷?
陸安梔壯了壯膽,順著耳根往下摸,很是仔細。
脖子,沒看到明顯外傷。
肩膀的骨頭也沒有錯位。
胸口……
額,應該也沒事!
只是這該死的手感……阿彌陀佛。
陸安梔砸吧砸吧嘴,眼神一轉。
她對天發誓,對著如來佛祖觀世音菩薩發誓。
她真的不是故意不撒手的。
活了25歲,第一次深刻感受到小說里寫的那種,結實又硬朗的胸肌長什麼樣。
的確是結實,甚至還很有彈性!
女菩薩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臉已經紅到了耳朵尖,她在心裡默念:就摸一下,老天在上,反正沒人發現,我就淺淺摸一下!
像做賊似地摸了一下之後,覺得不妥,快速收手。
發誓只摸一下的陸安梔內心很糾結。
嘖……不過癮!
顫顫巍巍地又伸出了魔爪!
「你幹嘛?」
低沉的男聲忽然在耳邊響起,語氣不快不慢,沒有錯愕,沒有起伏,冷靜得完全不像剛醒過來的模樣。
陸安梔被嚇得一激靈,雙腳彷彿裝上了彈簧,整個人瞬間跳了起來,自覺理虧的她小臉通黃:「你……我……那個……」
男人看了眼陸安梔,強撐著坐正了些:「蹦這麼高……我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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