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沒有錯
「傳姜余歡用了手段,想為郡王爺生下一兒半女,好母憑子貴。郡王爺一時生氣,就動手掐了姜余歡。」
「不會吧?姜余歡不是最近才清醒嗎?在哪裡學的那些手段?」
「不知道,可能天生就是狐媚子吧。」
姜余歡聽到大家的議論,大概也明白是怎麼回事。
可能外面傳得更加不堪,只是世家貴女說不出那樣的話來。
姜余歡看向人群中的祁小玉,見她目光閃躲,而後又理直氣壯地瞪著姜余歡,姜余歡便知道這是誰的傑作。
祁小玉攛掇她設宴,又費力整這一出,就是想讓英國公夫人來教訓她?還是說想要毀她名聲?
那她的算盤可就打錯了。
「既然有人好奇,那我便好好解釋一番。郡王爺納我為侍妾是和我爹商量的,那時我還瘋著,想知道郡王爺為何納我入府去問他比較合適。至於我脖子上的傷?抱歉,讓某些人失望了,這不是傷。」
「不是傷是什麼!」祁小玉忍不住反駁,她可是近距離看過的人。
姜余歡笑意盈盈,朱唇輕啟,「是我研究的一種護膚的秘方,敷在脖子處,可以消除脖子上的紋路。」
「你胡說!我昨天按在上面時你明明很痛,也承認是傷!」
姜余歡輕嘆一聲,「我也奇怪,我都進府這麼多天了,怎麼之前都沒事,昨天就有人傳這麼離譜的謠言。祁小姐,昨天可是只有你和孫小姐,齊王妃來看過我,知道我脖子上有一道類似於上傷痕的痕迹。」
「什麼類似,你那分明就是傷!」
姜余歡避而不答,目光凌厲地直視祁小玉,「所以謠言與祁小姐有關嗎?」
「誰說是我傳的了!」祁小玉一副姜余歡拿她沒辦法的得意模樣。
「那是孫小姐,或者齊王妃?」
孫姣姣和寧晚今日都沒來,沒人替她們否認。但祁小玉可不敢把事情牽扯到她們身上,急忙怒喝道:「你別轉移話題。你身上的明明就是傷!」
「是傷又如何,不是傷又如何?」姜余歡嘴角噙著笑,一點點朝祁小玉逼近,「你如何證明是我惹怒郡王才得來的傷,親眼看見了?」
「郡王那麼好的人,怎麼會平白無故地打人!」
姜余歡笑意更甚,她欺身上前,湊到祁小玉的耳邊,「你怎知,這不是我和郡王在……的小樂趣呢?」
那兩個字說得很輕,但足夠祁小玉聽清。
祁小玉臉色一變,抬手「啪」的一聲打在姜余歡臉上。
「你不要臉!」
姜余歡沒躲,被祁小玉一巴掌扇到在地。她捂著臉,眼眶含淚地看著祁小玉,瞬間又低下頭咬著唇,委屈巴巴地說道:「祁小姐,你為何打我?難道就因為我是侍妾,就可以任由你欺辱嗎?」
「你就是個奴婢,我打你,你也該受著!」
這次來的人都是沖著熱鬧看,可不會像孫姣姣一樣,真的關心祁小玉的話會不會有什麼不妥。
她話一出,英國公夫人的臉就肉眼可見的冷下來。
「祁小姐!」英國公夫人滿臉怒容,沉聲警告道,「她哪怕是侍妾,也是我英國公府的外孫女,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國公夫人的威嚴瞬間把祁小玉嚇得跟個鵪鶉一樣,她扯著袖子,憋屈道:「國公夫人,實在是姜余歡太可惡了,我才……」
「我只是想和祁小姐解釋清楚我脖子上的不是傷,可祁小姐不分青紅皂白就打我。」
姜余歡在三七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她長得白,紅色的巴掌印格外醒目。
「你根本沒有解釋,你說的是……是……」祁小玉難以啟齒,她說不出那種話來。
「三七,端盆水來。今日她們不看到真相是不會罷休的,我也不想讓郡王爺因我擔上暴虐打人的罪名。」
「是。」
很快,三七端著一盆水走來。
姜余歡拿著布巾沾濕水,將布巾貼在自己的脖子上。
不多時,她輕輕擦拭,隨後取下布巾,光滑乾淨的脖子展現在眾人面前。
傷痕消失,證明姜余歡沒有說謊。
姜余歡放下布巾,遺憾道:「那個秘方要敷很久才見效。昨日祁小姐來得突然,我忘記洗掉才被她誤會。今日我也是僥倖,以為沒人會注意脖子,想繼續敷著,沒成想祁小姐竟然不依不饒。差點讓人誤會郡王爺性子暴躁,一言不合就打人。」
「我何時說郡王爺性子暴躁了,分明是說你……」
「哎呀,都是誤會,說開就好了。」英國公世子夫人笑著打圓場想要將此事揭過,祁小玉氣得臉都扭曲了,但也不得不放過。
傷痕是假的,那姜余歡因為那種事惹得郡王不耐而被打就站不住腳。
她的傷痕昨晚用過傅蒔楦的藥膏,今早就已經徹底消失。
故意做出傷痕,就是以防祁小玉搞事。
昨天她不是沒看見祁小玉盯著她的傷疤看,一看就是在想什麼壞主意。
今日不過多一個心眼,上妝時復原傷痕的模樣,沒想到還真有意外收穫。
經此一事,外面的謠言應該也會不攻自破。
英國公夫人似乎也接受了這個說辭,臉色稍霽,「你既已入了郡王府,就得時刻牢記自己的身份。」
姜余歡低頭乖巧應是。
「姑娘,不好了!」
有婢女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姜余歡忙問:「發生什麼事?」
「文思侯府的姑娘落水了!」
姜余歡這才發現,姜麗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在婢女的帶領下,眾人來到姜余歡落水的地方。
看到的就是渾身濕漉漉抱著自己縮成一團的姜麗,旁邊站著的是早就離開的素敏郡主。
「這是怎麼了?」
「姐姐……」
姜麗剛抖著聲音叫了聲姐姐,素敏郡主便語氣淡漠道:「我見她鬼鬼祟祟的,便讓人攔下她問她是誰,要做什麼。本郡主一片好心,誰知道她發什麼瘋,伸手就要推我。我就讓人懲罰了她一下,把她丟進池子里醒醒腦子。」
姜麗連連搖頭,「不是,不是這樣的。我沒有鬼鬼祟祟,是郡主忽然讓人抓住我。我想要反抗才推了她一下,我不是故意的。可郡主卻……」
「你這麼說,是本郡主的錯了?」
姜麗欲言又止,她不敢說,人人都知道素敏郡主是個什麼性子。
她陰晴不定,又有長公主撐腰,她得罪不起。
「姜侍妾,如今你妹妹把我抓傷,你總得給個說法吧。」
素敏郡主露出手背,上面的確有幾道紅色的抓痕。
「姜麗,是你抓的嗎?」
姜麗抖著唇,「是……但是……」
「道歉。」
姜麗不可置信地看向姜余歡,「什麼?!我已經被丟下池子里了,你還讓我道歉?!」
「做錯事,就該認錯。」
不止姜麗,姜余歡同樣知道素敏郡主是個什麼性子。
如今看來,與她書中並無差別。
對上這種人要麼就比她後台硬,和她硬剛,要麼就服軟,少受點苦。
她沒什麼後台,也沒有硬剛的資本,更沒有幫姜麗的理由。
姜麗鬼鬼祟祟要做什麼她很清楚,不如借素敏郡主的手讓她知難而退。
「我不道歉,我沒有錯!」姜麗一聲大喊,捂著臉跌跌撞撞地跑遠。
姜余歡看向昭華郡主。
昭華郡主是姜橋的繼室,姜麗的嫡母,按理說她該出面才是。
只是昭華郡主彷彿局外人一般,姜余歡知道她是指望不上的。
於是,她只好站出來收拾殘局。
「抱歉,舍妹不懂事。」
姜余歡本是一句客套話,卻沒想到素敏郡主認真了。
「妹妹不懂事,姐姐懂事也行,不如你替她道歉?」
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姜余歡爽快答應。
「我替妹妹道歉,妹妹在家被嬌寵慣了,在外不知分寸衝撞了郡主。府上有傷葯,不如我讓人帶郡主去上藥?」
素敏郡主擺擺手,「不必,本郡主看你也是個妙人兒,不如隨本郡主走走?」
「可……」姜余歡看向身後的眾人,意思很明顯。
她是主人家,不好丟下這麼多人。
誰知這時英國公夫人開口,「你去吧。」
這裡就屬英國公夫人最年長,她開口其他人也不會說什麼。
姜余歡勉力一笑,和素敏郡主移步到一處亭子中。
素敏郡主剛坐下,便開口讓姜余歡倒茶。
姜余歡早就預料素敏郡主沒安好心,她耐著脾氣端起茶壺給素敏郡主倒茶。
茶倒八分滿她便停手,只見素敏郡主端起茶杯放在嘴邊還未入口,猛地抬起手就將茶杯朝姜余歡扔去。
姜余歡早有防備,一個旋身躲過。
只是她這一躲,素敏郡主更加生氣。
「你還敢躲!」
姜余歡垂著腦袋,「不知哪裡惹到郡主,還望郡主明示。」
「你不是要替你妹妹道歉嗎?」
「我方才已經道過了。」
素敏郡主冷嗤一聲,「嘴上說說算什麼,總得付出行動才是。」
這是在姜麗身上沒撒夠火,想在她身上補上。
「郡主說的行動若是讓我乖乖站在原地任你用杯子砸,茶水潑,那恕我做不到。」
「你一個小小的侍妾,沒有反抗的資格。暗衛,給我掌嘴!」
聽到「暗衛」二字,姜余歡眉心一皺。
暗衛武功高強,她不一定打得過。
隨即,一個黑衣侍衛現身,抬手就朝姜余歡的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