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紙人
此時，別墅後花園。
白宣靈和黃所看著眼前的情形，只感覺背脊陣陣發寒。
面前，泳池旁的草地上，整齊擺放著五個栩栩如生的紙人，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小孩，面帶微笑，手拉著手，圍成一個圈，帶著一種詭異的和諧眼神。
而在圈內，則安靜的躺著一個大好頭顱！
嘴巴大張，滿眼都是絕望和痛苦！
而一旁，一個女警員彷彿受驚過度一般，蜷縮成一團歇斯底里的嚎著。
本就驚悚的黃志勇，一聽這哭聲更加煩躁了，怒斥道：「哭什麼哭，你tm沒見過死人頭啊？」
「黃所，小蘭她不是被死人頭嚇哭的，而是被這死人頭為什麼出現在這兒的原因嚇哭的。」一個男警員哆嗦著道。
黃志勇臉色一變：「什麼意思？」
「我們剛剛勘察過了，這塊草坪非常鬆軟，人要是踩過一定會留下腳印，就算處理過也會有痕迹，可是這裡什麼都沒有！就好像，就好像...」那警員顫抖的望向那幾個滿手血污的紙人：「就好像是這些紙人把人頭帶到這裡一樣！」
「放屁！你擱這跟我扯犢子呢？你tm是想告訴我，這起兇殺案是紙人做的？它們殺完人把這個死人頭放到這兒，順便還自個兒布置好現場？」黃志勇直接就毛了。
「那你們告訴我現在該怎麼辦？是把它們逮捕歸案呢？還是移交檢查機關？再不然直接送上法庭受審？」
紙人殺人？
這些個腦殘是怎麼想出來的？
沒看到重案組的組長還在邊上瞅著嗎？成心給老子添堵是不？
要是他們敢用這個理由結案，明天他們轄區就會成為全清平市的笑柄！
那些警員被罵得不敢吱聲，都委屈巴巴的低下頭。
「指望你們這些小年輕辦點事是真tm難，邊上去！老子自己來！」
」黃志勇偏偏不信這個邪，這肯定是兇手為了蠱惑他們的手段！
為了不在白宣靈面前丟臉，黃志勇直接打算自己上了。
然而，打臉卻比遠比想象中的要來得快。
等黃志勇親自勘察過一遍現場后，再回來時他已經是面如死灰，滿眼驚慌！
白宣靈臉色一沉：「黃所，情況怎麼樣？」
「這不可能！這根本就不可能！」黃志勇沒有回答，只是六神無主的喃喃自語，此時內心已經產生了動搖：「人類不可能做得到這種事情！這...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啊...」
說到最後，黃志勇的聲音竟然已經在顫抖了。
三遍！他足足勘察了足足三遍！
什麼都沒發現！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眼前這個詭異的現場，就像是憑空誕生的！
白宣靈滿臉驚容，難以置通道：「連你這樣的老前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黃志勇一臉苦澀：「要想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除非死人開口才有可能...」
可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恐怖的一幕降臨了！
彷彿應驗一般！
那本該死去的死人頭，突然嘴巴張到最大，然後詭異的開始尖叫：「和那件事有關的人都會死！」
「不得好死！」
「死！！！」
......
死人，真的開口了！
於是在場的活人，就都眼含熱淚，開始嚎了！
那動靜，簡直比殺豬還要慘烈！
.........
此時，靈堂。
伴隨著嚴羅的回頭，所有人齊刷刷疑惑的望向一處，只見一個拾荒老太太推著個小推車，佝僂著身子緩緩走來，看起來約莫九十幾了，滿臉的褶皺，腿腳也不太方便，走幾步就得停下來歇歇。
一把歲數還要出來拾荒，穿得還是滿是補丁的破襖，配上那暮氣沉沉的模樣，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心酸！
眼看那麼多人一起瞅她，老太太也有些不好意思，遲疑許久才鼓起勇氣，討好的笑道：「老鄉，這地上的塑料瓶，我能撿嗎？」
劉叔苦笑一聲：「老太太，我們正辦白事呢，你要是不嫌晦氣的話，就都收了去吧。」
「對不起了老鄉，是老太婆給你們添堵了，我這就走，莫怪罪了。」老太太神色一黯，轉身欲走，可偏偏在轉身的瞬間，她的餘光卻瞥見了靈堂正中央的那張遺像。
只一眼，老太太就徹底僵住了，蒼老的身軀不受控制的哆嗦起來。
「老太太，你認識我爸？」劉叔看出了端倪，問道。
可老太太卻沒有回答他，而是腳步凌亂的朝著靈堂走去，渾身顫抖的更厲害了：「應該...只是同名吧？拜託...拜託不要，求求...」
劉叔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總不能任由一個外人破壞了他爸的靈堂吧。
可還沒等他上前，嚴羅就拉住了他。
「小羅師父...」劉叔一家詫異的看著嚴羅。
「你們是想讓劉老伯死不瞑目嗎？」嚴羅冷漠道。
劉叔一家先是一驚，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噗通。
「劉長壽，生於1947年5月7...」看到這裡，老太太再也受不了了，突然一下跪倒在遺像前，淚水宛如決堤般瘋涌不止。
這一幕，讓在場賓客都看傻眼了。
這個拾荒老太太，是劉老伯的親屬？
「小羅師父，您說的親屬，是她？」劉叔驚愕的看著嚴羅。
嚴羅嘆氣道：「她叫李玉茹，是你的奶奶，十八歲就生下劉老伯，卻在劉老伯五歲那年因戰亂失散，之後終生未嫁，苦苦找尋劉老伯七十年之久。」
「母子骨肉分離七十載，是命運的不公讓他們苦了一輩子，但至少在最後，我想讓他們遺憾的走。」
劉叔一家徹底愣住了，彷彿如鯁在喉一般，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們終於想起，劉長壽一直以來為什麼一年裡總有那麼兩三個月不在家，那是去找他們的奶奶（曾奶奶）去了？
可他們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們父親找了一輩子都沒能找到的人，為什麼小羅師父能知道，能找到？
不僅僅是劉叔一家，在場賓客聽完這話后，也均是一臉震驚的看著嚴羅。
「媽媽夢了你一輩子，也找了你一輩子，沒想到最後竟然在靈堂上找到你...」李老太哀聲嘆氣，垂暮的老軀便也搖搖欲墜：「我這輩子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當說完這句話，她就好像放棄了畢生執念，放棄了活下去的希望，老軀緩緩倒下，倒在了這靈堂中，兒子的遺像前。
「老太太？老太太你沒事吧？」一人連忙上前查探，結果一探鼻息，頓時啊的尖叫一聲：「死...死了？」
什麼！
眾人立刻頭皮發麻，宛如見鬼般望向嚴羅。
另外一副棺材，就是給這個老太太準備的嗎？這個小羅師父早就料到了這個老太太陽壽已盡，今日要死！
未卜先知，斷人生死。
這人，該不會是閻羅王轉世吧？
「媽...我終於等到了...我終於等到你了...」
突兀的，一聲蒼老的凄苦嗚咽，響徹在整個靈堂。
所有人頓時背脊發涼，頭髮絲都豎起來了，因為他們都聽出來了，那是劉老伯的聲音！
「鬼...鬼啊！」
在場賓客立刻就瘋了，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的往靈堂外跑。
就連劉叔一家這會兒也兩腿直哆嗦，幾乎要崩潰痛哭，轉身欲逃。
「莫慌！」嚴羅呵斥一聲，瞪著他們一家：「別忘了，他可是你們的爸爸，是你們的爺爺，縱然是厲鬼，也絕不會傷害自己的子孫後代！你們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