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今天開始不是了
時與當即收斂起臉上的笑容,半點顏面沒給她留,回擊道,「你要真能嫁給楚慈我會恭喜你的,不過你可不要走你/媽媽的老路,連自己的老公都看不住。」
「時與!」秦遠笙眉頭微皺,嚴肅至極。
秦時與移動視線,看向自己的哥哥,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穆奕冷笑兩聲,有些不屑的打起圓場,「你可以了啊秦遠笙,都是你妹妹,你也太偏心了一點,你家遠琪能說我們時與,我家時與反駁一句就要看臉色啊?」
再說時與說的也沒錯啊,本來就是秦遠笙的媽媽自己無能,沒有那個魅力讓自己老公一心一意留在家裡,怪得著外面的花花世界嗎?
可這是別人的家務事,穆奕不會開口指責,他只能說秦遠笙對時與的態度不對。
「你別兇巴巴的,我要跟你翻臉了,我自己都捨不得凶呢……」他轉頭颳了一下時與秀挺的小鼻子,「是吧,小時與,我帶你吃東西去。」
「我叫秦遠夕,不是秦遠琪!還有,秦時與是你女朋友了?」秦遠夕疑問道。
「為什麼要告訴你?結婚又不邀請你。」穆奕瞧不上她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說話都一副十足的嫌棄,要不是秦遠笙在這裡,他早把這女人損走了。
他拉著時與去找楚圓圓,不再搭理他們兄妹兩人。
「醜人多作怪,楚慈才看不上秦遠琪,問了也白問。」
「她叫秦遠夕。」秦時與對他執著的把秦遠夕叫做秦遠琪有點無奈。
「……噢,對。」
楚圓圓見到時與,高興的得意忘形,端著酒杯往大步和她迎面走來,地面不知被誰灑了點酒,她沒注意腳下踩了上去,眼見就要滑倒,時與緊張的伸出雙手,可還隔著好幾米的距離,根本夠不到。
楚圓圓的身邊站著兩個聊天的男人,一個見她倒過來立刻向後退了一步,另一個,一把將她接住,卻被灑了一身紅酒,淺藍色徹底毀了。
這潑的哪是紅酒啊,這潑的簡直就是狗血一盆,這老套的橋段,這男人肯定以為自己在被無恥的搭訕,楚圓圓立馬錶態,「謝謝你,不好意思,你的西服我給你洗,洗不幹凈我給你買新的,但是我不是向你搭訕,我不喜歡你。」
對方怔了怔,說,「我這麼……讓你看不上嗎?」
時與拎著裙擺快走幾步到她身邊,楚圓圓不是第一次在酒會上摔倒,上次摔的好幾天沒起來chuang,「你小心一點。」
「時與?」
「嗨!」秦時與驚喜的同被潑了紅酒的林澤打招呼,正要說下一句話,立馬被穆奕捏著胳膊拉到身邊,「此刻是金童玉女意外邂逅時間,你在這裡顯得多餘,我帶你吃東西。」
穆奕有一種變/態的想法,如果秦時與是個男的就好了,這樣的話就不會有太多男人垂涎她的美色,他是不會嫌棄時與是個同性,哪怕她是個怪物,他也喜歡時與。
吃醋太頻繁,也是件很累人的事兒。
楚圓圓一把從穆奕手裡把時與搶回來,「你幹啥?你想幹啥?你要在我楚圓圓面前強搶民女?你當我吃素長大的?」
「沒有,我當你吃火藥長大的。」穆奕笑笑,把時與往自己面前拉了拉。
秦時與被她們兩人拽的手臂生疼,腦仁也突突的跳著,一人手背上拍了一巴掌,「行了你們兩個幼稚鬼,和我有多大的仇啊,要把我五馬分屍似得。」
林澤脫下自己的西服外套搭在手臂上,只穿著單薄的白襯衣。
同樣是白襯衣,穿在穆奕和林澤的身上味道也不同,林澤很儒雅,文質彬彬,一看就是三觀端正的大好青年,適合居家過日子的標準款,而穿在穆奕身上,則顯得有些悶/騷,大概是他總是悶/騷的敞著領口,若隱若現的向別人展示他那兩塊精緻的鎖骨和堅/挺的洶肌。
人若天生長了一副花花公子樣,穿上正兒八經的中山裝也抹殺不掉他身上那股風塵味道。
她又在情不自禁的拿穆奕和別的男人比較,真是沒救了。
楚圓圓見到林澤脫下外套,更加不好意思,難得的紅了臉,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時與。
「你這西服很貴吧?」時與用手捻了一下林澤的袖口,驚訝道,「袖口上有z標準,是定製的?」
楚圓圓有點暈了,她的零花錢只有自己的工資,楚慈給她買車才買了二十幾萬的別克,聽到定製的她有點腿軟。
穆奕也瞄了一眼,是zhu設計的logo,這一枚袖口都不止上萬塊,看不出這個林澤還挺捨得包裝自己的。
「圓圓,你要賣身還衣服了,這種布料很難洗掉紅酒,這個設計師的定製服裝最低要80萬人民幣起價,你看看不行的話,就把楚慈給你買的公寓賣掉……」
楚圓圓的眼睛瞪的圓圓的,真是人如其名,她微微張著嘴巴,有點嚇到了,伸手朝後面比量一下,「那個……我去找我哥……」
林澤被楚圓圓的樣子逗笑了,「算了時與,別逗你的朋友了,一件衣服而已,應該可以洗的乾淨,洗不幹凈也不至於讓她賠給我。」
穆奕在一邊添油加醋,「你剛才是不是打算告訴你哥來著?我幫你去找,我跟他說你潑了人家一百多萬的西服一身紅酒,你看他回家把不把你的別克換成奇瑞qq。」
「我neng死你!」楚圓圓狠狠的瞪他一眼,「你不說話就當造福全人類了,快閉上你的嘴吧!」
「我閉上嘴林澤的衣服也不能恢復原樣了,你有時間嫌棄我不如想想怎麼和你哥說讓他賠錢。」他一臉壞笑的看著楚圓圓,視線又落在平靜溫和的林澤臉上,來回看了兩遍,「誒,圓圓圓,你以身相許算了,正好你們兩個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起始有點狗血,結果應該還不錯。」
秦時與終於覺得穆奕說了今天晚上的第一句人話。
他的提議聽起來居然很好,林澤和楚圓圓兩人一靜一動,還挺互補的,就是不知道林澤能不能看上楚圓圓的彪悍性格。
林澤說,「我是秦時與的男朋友。」
時與愣了一下,對的,她忘了這茬,林澤還是她名義上的男朋友,至少在穆奕看來,他是她的男朋友。
穆奕不悅的瞪起眼睛,「今天開始,不是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楚圓圓的男朋友!」
「你滾!老娘就值一件西服錢嗎?」楚圓圓激動的有些失控,飆出髒話,時與心想完了,看林澤那副驚訝的表情就知道沒戲了。
楚圓圓見穆奕不說話,自信心爆棚,感覺自己贏的不費吹灰之力,立刻得意忘形起來,「起碼還得加條西褲和一雙皮鞋。」
穆奕更加不想說話了,他想立即拉著時與立刻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免得被楚圓圓拉低智商,聽說缺心眼兒都是會傳染的,再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秦時與在一起這麼多年,楚圓圓都沒修鍊成時與的一半功力,她也算是一塊朽木。
時與比較了解楚圓圓,她不是智商不好,她只是酒品不好,喝上兩口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那種,可是偏偏很愛喝。
「你別介意,她平時不是這麼粗魯的,只是喝了酒就有些不清醒。」時與不好意思的朝林澤笑笑,「明天她自己都不會記得了。」
林澤也跟著笑,「沒關係,很真性情的女孩子。」
兩人算是不潑不相識,互相留著聯繫方式。
回到人群里,楚圓圓又恢復了精氣神,因為不是什麼太正式的場合,大家也沒有特別拘禁,坐在排成半圓形的椅子里聊著趣事。
楚慈坐在時與的正對面,也是最邊緣的,他的里側是楚圓圓,抱著楚慈手臂美滋滋的笑著,一看就是喝嗨了。楚圓圓的旁邊坐著林澤,時不時的朝時與這邊瞟來,他們中間有一個根雕茶几,上面放著酒水點心,還有雅緻的牧童放牛的小擺件。
時與端坐在椅子里,她的旁邊是翹著二郎腿的穆奕,手裡端著一杯紅酒,一副大爺相。
大家聊到上學時候的趣事,有人好奇楚慈,不知道他這麼冷淡的人會不會也有很搞笑的事情發生。
楚慈冷場了半分鐘,說,「沒有,不知道什麼才算搞笑,我妹妹很搞笑,基本上我見到的有意思的事情都發生在她身上。」
這是發自內心的大實話,秦時與也這樣覺得,連穆奕都這樣覺得,他們身邊最搞笑的事情幾乎都發生在楚圓圓身上,和她一相比,別人簡直太遜色了。
楚圓圓的一個大學男同學也在,他想起楚圓圓的大學趣事,一邊笑一邊講,「大學軍訓的時候,楚圓圓來大姨媽,大一新生都知道了,來的轟轟烈烈。」
楚圓圓想起這件事就一腦袋黑線,連連嘆息,「真不怪我,實在是那個教官太過分了!」
「她怎麼了?」穆奕轉頭問時與,聲音不小。
時與琢磨一下該如何開口,不等她說,楚圓圓的大學同學說,「她踢正步的時候把姨媽巾甩出來了。」
一群人哄然大笑。
楚圓圓十分不文雅的朝他伸出中指,她的指甲和時與的一樣,寶藍色的甲油上嵌著璀璨的碎鑽,楚慈瞪了她一眼,楚圓圓不情願的收回手指。
穆奕笑的最歡,他抿了一口酒問,「然後呢?怎麼就全學年的人都知道了?」
楚圓圓拍案而起,被楚慈撈了一把按回來,她開始坐著發揮,「然後我就傻了!徘徊在撿與不撿之間!撿也不對不撿也不對!整個人都不好了!後來我決定不要撿了,撿起來的話我要拎著姨媽巾穿過操場回到教學樓里去扔掉,這樣的話真的全學校都知道我甩掉了姨媽巾。」
楚慈一直在試圖阻止她開口說話,楚圓圓一把揮開他的手,繼續說,「我就閉著眼睛往前走吧,繼續踢正步,然後我們那個教官,拿著那種音質超級差的大喇叭,就是小學門口甩賣內蒙古羊毛衫的那種大喇叭,對著我的方向喊:楚圓圓,你東西掉了,請撿起來扔到垃圾桶,不要污染校園環境!」
楚圓圓學著教官一板一眼的說話實在是搞笑,穆奕笑的栽倒在時與的肩膀上,想象著楚圓圓大美女面紅耳赤的捏著姨媽斤往垃圾桶跑的情形。
秦時與一臉無奈的看向一臉更無奈的楚慈,楚圓圓的酒品啊,真是令人堪憂。
「你們先別急著笑好嗎?」楚圓圓不悅的翻白眼,「我不會就這樣妥協的,這麼沒面子的事情我不會幹的!我打死都不會承認那是我甩出去的,反正就我周圍的幾個同學看到,我就死不承認了,他怎麼就能證明那就是我的?還要驗個血不成嗎?」楚圓圓義憤填膺,利落的向後一甩長發,不偏不正的甩了林澤一臉,他默默的拂開,幫她把長發規規整整的放在背後。
「乾的好!真有骨氣,不撿就對了,讓教官去撿!」穆奕朝她豎起手指,表示佩服。
楚圓圓理所當然的點了一下頭,「對啊,我當時就這麼想的,我教官實在沒辦法了,跟同學借了一個塑料袋,掰兩根小樹枝給夾走了,然後他說什麼你知道嗎?他說任何人從現在開始不暈倒不能請假!這就是赤/裸裸的報復!」
大家又是一陣鬨笑,楚圓圓提起這件事還會氣得臉色發紅,「然後我就暈倒了,我不暈倒我就要血流成河了……」
她就是一本活的糗事百科,想要聽笑料,隨時都有。
秦時與一邊聽著大家聊天,一邊小口的吃著點心,等察覺到飽腹感的時候,胃又開始隱隱作痛,她放下手裡的點心盤,想要去找杯溫水,穆奕遞給她一杯紅酒,「這個不錯,你嘗嘗。」
時與接過酒杯坐下來,淺淺的抿了一口,口感確實很好,她多喝了兩口,放下杯子在人群里沉默下來。
十點鐘時,楚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走到時與身邊俯身低語,「11點要準時睡覺,我先回去了,一會你把她帶回你家吧。」
「好,你慢點開車,改天我們一起吃飯。」時與準備站起來送他,楚慈輕輕按了按她的肩膀,「不用送,我沒喝酒。」
穆奕抿著唇瞪了一眼他放在時與肩上的手指,扭頭繼續聽別人閑聊。
楚圓圓還在滔滔不絕的和大家喝酒聊天,秦時與兩隻眼睛紅的像兔子,奔走了一天不能洗澡睡覺,要忍著胃痛聽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無厘頭糗事,對她來說一點也不算享受。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的時候大廳里的燈光已經關上了一半,視線之內儘是昏黃,剛才熱熱鬧鬧的人群散盡,古箏音樂也停止了,她正靠在穆奕的身上睡著,肩上搭著印著「雲庄」字樣的小毛毯,穆奕正一動不動的低頭和雲佳聊微信,秦時與沒有立刻坐起來,而是保持著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姿態,偷窺著兩人聊天。
雲佳發來一個捶洶頓足的表情:神馬東西!明明是我先看上的!換做以前我非撕她臉!
穆奕:你現在也可以撕。
雲佳又發了一個羞答答的表情:現在不敢,萬一你不管我,我會被反撕。
穆奕:怎麼會不管你,你看上哪個包了找個圖片給我,過幾天我要去趟香港,給你買一個好了。
雲佳:我去找一找,還有同系列的錢夾我也喜歡,你也買給我。
穆奕:好,還有你上次說的那雙鞋,我也順便幫你看看買不買得到。
時與撇撇嘴,心想自己幹嘛不直接坐起來,非要看他們聊天來虐自己?不就是她想要個包,作為有錢男友,他買來哄女友開心這麼簡單的事情,哪對情侶之間都會有。
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慢慢坐起來,「幾點了?」
她看到他手機上的時間了,卻要故意裝作不知道。
穆奕退出聊天界面,將手機揣進口袋裡,「兩點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恩。」她站起來繼續揉著脖子,剛剛扭著睡了太久很不舒服,身上裹著的薄毯掉在地上,忽然失去溫暖保護層,她打了個噴嚏。
穆奕撿起毯子給她裹住,「先包著,免得感冒,外面更冷。」
一動不動的坐了好幾個小時,穆奕的腿有點麻,在原地站了一會又砸了兩拳。
時與裹著毛毯關切的問,「腿麻了?」
「恩,麻了。」
她彎腰迅速在他大腿自上而下拍了幾下,拍得穆奕直咬牙,忍不住叫了一聲。
時與蹲在地上抬起頭看他,「什麼聲音……」
「你再拍還這聲音!」
秦時與又拍了一下,穆奕果真又叫喚一聲,柔腸百結,性感婉轉,還帶著一股隱忍的意味。
在門口等著他們兩個離開的服務員已經躺在椅子上睡著了,聽到穆奕的這個聲音一翻身掉到地上,手忙攪亂拎著毯子往外跑,頭都不敢回一下。
秦時與站起來,踢了他的小腿一腳,「還麻嗎?」
「好多了。」他笑得像個小孩似得,摟著時與往外走,時與躲他,他再賴上來,再躲,再賴上來。
一直賴到上車,他喝了酒,時與不讓他開車,把他從駕駛位上拉下來,自己坐上去,她半杯而已,過了這麼久也早醒酒了。
時與啟動汽車緩緩開出雲庄停車場,順著盤山路不急不緩向下滑行,立在山間的路燈一盞一盞從車身旁越過,車內的光線忽明忽暗,他們兩個沒有吵架,沒有爭執,平和的就像從前,一對兒疲憊晚歸的好朋友,不說話,也不覺得尷尬,車子開到山腳駛入一馬平川的馬路上時,時與問他,「楚圓圓誰送走的?」
「她老公唄。」他回答的輕笑,帶著些許笑意。
時與輕輕瞥了他一眼,「她老公?」
「噢……」他笑意漸濃,好像撿了多大便宜似得,「你前男友林澤啊。」
「……」
「你以為你眼光多好?見著洶懷四海的美女照樣把你甩了,你真以為他想和你結婚嗎?就睡覺而言,顯然楚圓圓比你更合適,身材比你好,性格比你開放,那洶,那腰,那屁股……」
「用不用我現在把你送到楚圓圓chuang上啊?」她雲淡風輕的問道,打著轉向駛入輔道,「下個路口可以去她公寓,去不去啊?」
「不去,我對三個人的遊戲不感興趣,萬一林澤也沒穿衣服,夠我噁心一年的。」
「不會的,楚圓圓酒品不怎麼樣人品還是可以的,喝多了就會功力大增,能翻跟頭能劈叉,空手道跆拳道什麼都能耍一段。」除非喝到不省人事,「再說,林澤也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噢……是嘛?你對他的人品還挺有信心的。」穆奕不屑的輕笑著,「我怎麼覺得,他們兩個都挺不靠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