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夫君何時沒在關心我?
天地遼闊,看過黃昏。
衣裳在灼熱的陽光下曬了一下午,又吹著風,很快就幹得透徹。
姜雲逸暖衣披肩,陽光的味道是那般的清爽,而吹來的晚風則溫柔舒適,讓人沉醉其中,忍不住眯起雙眼享受。
東風解凍,不負春朝。
比起姜雲逸,反觀陸凝霜沒什麼感受,她只是單純陪著自家的夫君。
沒多久,兩人走過村莊。
沒選擇在此村莊借宿,畢竟這裡的人家本就貧窮,於是他們隨意找了一處樹林歇腳,生火取暖。
姜雲逸剛想要添點柴火,差點順手將一張格外貴重的宣紙扔到火里,要知道這是一張與毛筆同樣有聖主專屬印記。
「陸凝霜,你這些東西就不會分類一下?」姜雲逸發現她的納戒里還是挺亂的,不然取柴火的時候也不會差點失手。
「一宗聖主,日理萬機。」
「所以呢?」
「沒時間,有空就多陪陪夫君。」
姜雲逸抿嘴,這理由還真是拿她沒辦法,於是他簡單收拾,也吃了一頓野炊飯。
最後的晚膳,是以陸凝霜一指獵殺到的兔肉作為收尾,吃飽喝足,陸凝霜和姜雲逸就靠在樹下休息,順便觀星望月消食。
「陸凝霜,你最近怎這麼熱衷於打坐?」姜雲逸瞥了一眼陸凝霜,她就安靜的坐在那裡。
只要是自己沒睡的情況下,陸凝霜就會靜心打坐,看起來像是在修鍊,可在姜雲逸的直覺下感覺又不像。
總的來說,還是姜雲逸對陸凝霜不太了解,見到她施展的手段僅是冰山一角。
陸凝霜聞聲,閉闔的眼睛緩緩睜開,視線落在因火光映照下俊美的容顏,問道:「夫君可是覺得寂寞?」
姜雲逸怔了怔,啐了一聲否認:「你才寂寞,我只是看你最近一直都在打坐,有些不習慣而已。」
「不習慣?」
「嗯,你受傷應該連打坐也不用吧?」
受傷是不會打坐,打坐是等於受傷。
陸凝霜思索片刻,忽似茅塞頓開,說了一句:「謝夫君關心,我沒事。」
姜雲逸:「.......」
自己只是覺得她最近都在打坐很奇怪,怎麼就變成關心了?
「我什麼時候說關心你了?」
「夫君何時沒在關心我?」
姜雲逸一滯,又道:「我可沒時刻關心你。」
陸凝霜托腮看他:「儘管不是時時刻刻,但說明夫君有關心過我的時候。」
這話讓姜雲逸一時語噎,只好將毛毯蓋在身上,側身背對著她睡。
但想了想,姜雲逸還是把毛毯留一半給她。
只是回頭見到陸凝霜的目光,不知怎的,總覺得剛才陸凝霜的目光有幾分古怪,似乎.....
有幾分欣慰?
欣慰是什麼鬼?
姜雲逸心中不悅,搞得好像她是自己老母親似的,分明五百年前是他照顧她。
這讓姜雲逸感覺有一種,自己被反養成的錯覺,畢竟曾經的陸凝霜無依無靠,話少性冷,怕是被人賣都不在意。
真虧當時遇到的是自己。
現在姜雲逸想想,還能記起當時的陸凝霜,冷都不知蓋被,熱也不知道說一聲,就默默等著自己發現。
現在倒好,輪到她照顧自己了。
不僅如此,姜雲逸都已經收回那一半毛毯,陸凝霜還不要臉的鑽了進來。
毛毯兩人蓋著剛剛好。
就著星河入眠。
可半夜三更,姜雲逸發現自己失眠了。
沒辦法,都怪下午時睡了一覺,導致他現在腦袋渾渾噩噩,閉眼怎麼也睡不著。
姜雲逸索性起來修鍊,而陸凝霜也沒睡,反倒是陪著他打坐通宵,順便神魂觀摩一番合歡宗修鍊的方式。
........
天凌聖地,月朗星稀。
聖殿內,姬紅葉揉著太陽穴躺在座位上,她眉宇間帶著疲憊和愁緒,情不自禁在心裡感嘆著自家師尊的厲害。
天凌聖地產業太多,不止要將奉上來的奏摺,還有各方面的會議舉行。
姬紅葉的實力終究只是元嬰境,即便神魂可以出竅也不能支撐太長時間,每次出竅完畢,神魂都會疲憊虛弱,需要好一段時日才能恢復。
不過好在有師尊留下來的丹藥,才能每日支撐下來。
不過待自己自己繼承聖主之位,那就能擁有聖主專屬的筆、墨、紙、硯四件絕品法器,即便是元嬰的她也能讓神魂提高好幾個檔次,至少能堪比化神境巔峰。
到時候就不需要師尊費心思給她煉製丹藥,安安心心的和師丈相處。
說起來,那四件絕品法器師尊老是不在意的擺放,不知道在外有沒有收拾好。
沒多想。
勞累一天的姬紅葉,準備回寢室躺著休息,自從作為代理聖主后,姬紅葉終於明白劍宮宮主明明修為高深卻老是就寢,甚至專門建築一座舒適的寢宮。
儘管自家師尊毀過一半,也是要重新裝修,原來躺著有時候也是一種幸福。
「咦?師尊在?」
陸凝霜和姜雲逸有婚房,但在姜雲逸沒醒之前她都是與姬紅葉居住在聖殿偏院,偶爾陸凝霜才會過去婚房打掃。
如今姜雲逸醒來后,陸凝霜就沒回過偏院。
所以當下姬紅葉見到房間亮燈,她感到十分意外。
「有事?」
發覺屋外人,屋內紅燭倒映紙窗的身影,在書桌前抬首。
聽到師尊的聲音,姬紅葉站在門口,恭敬行禮:「稟師尊,徒兒路過恰巧見到師尊房屋亮有燭光,所以才......」
頓了一下,見到師尊手裡拿著一本書,她轉而問:「可要徒兒做一晚銀耳蓮子羹給師父送來?一夜觀書,怕會勞累。」
當下姬紅葉也知曉是神魂分身,但自家師尊神通廣大,即便是神魂分身也能品嘗到酸甜苦辣,喜怒哀樂。
可惜師尊本是就冷,面無表情。
屋內人搖頭揮手。
「無需,退下。」
姬紅葉拱手應諾,離開時還好奇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家師尊正在瀏覽書籍,也不知是在看什麼書,竟如此痴迷。
回到自己房間后,姬紅葉站在床前半會,最後還是坐在書桌前,堅定著眼神,道:「不行,我也得好好努力。」
師尊作為當代聖主,實力通天。
除了情愛與性情方面,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師尊竟還能抱一顆求學之心,姬紅葉本就敬仰,此刻更是讓她想要休息的念頭瞬間熄滅,取而代之的是學習。
可姬紅葉不知的事,陸凝霜之所以會回到聖殿,就是因為不敢在姜雲逸面前學習罷了,否則也不會讓神魂回來。
.........
次日,姜雲逸從修鍊醒來長呼一氣,不急不慢的起身洗漱,用膳,再與陸凝霜繼續趕路,前往修鍊之地。
越是往遠處走,大地就越是起伏。
八荒簡稱「東原北雪,西荒南盛。」
往東則平原,往北遇山雪。
往西則荒蕪,往南遇林盛。
這裡則是東方中原,靠近海域的緣故,常年潮濕,土壤肥沃,狂風凜冽吹亂姜雲逸的黑髮,抬眸望著遠方,深吸口氣。
山丘連綿數千里,兩人行走在偏遠的地區,地廣人稀,環顧四周見不到一點人煙,難免會有種孤獨感。
每次如此,陸凝霜緊握他手的力道就會加深幾分,彷彿這樣能緩解一般。
姜雲逸沒理,也懶得理她。
此處除了藍天白雲外,大地純粹的綠色一直延伸,使得他們爬上一個又一個山丘,望去卻永遠看不到盡頭。
總共走了半月之久,依舊無人可見。
他隨手摘下一朵花,握在手裡仔細端詳,這裡雖然靈氣濃郁,環境優雅安靜,可惜太過寂寥。
「陸凝霜,這要是一個人前來,怕是得瘋。」姜雲逸停下腳步,看著周圍無限的風景,不禁唏噓感嘆。
「這也是為何那座能抵抗天罰的山,只有我知曉的緣故。」陸凝霜對他答道。
姜雲逸笑笑不語,感覺被她裝到了。
又過了幾天。
終是遇到幾位騎馬的東原人,他們一口難辨的方言,弄得姜雲逸一個字都沒有聽懂,不過陸凝霜很靠譜,能輕易與之交流,但每次開口只是寥寥數句。
嗯,因為陸凝霜不想和他們談。
不過見到這幾位東原人騎著靈駒,姜雲逸才反應過來此地好似廣闊無垠,本就應該得有坐騎,走路之久在所難免。
姜雲逸心中感嘆,難怪走這麼久都不見人煙,畢竟人家有坐騎,這靈駒一看就是能日行千里,住遠一點也能理解。
幾位東原人與陸凝霜交談后,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抓著韁繩駕靈駒往回趕。
「陸凝霜,他們說了什麼?」
「嗯,問我們從何而來,要去何方,屬於哪裡的勢力,我簡單回答后,他們就說要回去確認一下.......」
「這些人還挺謹慎。」
「嗯,畢竟若無此地山神,玄州其他勢力可都在打著這塊地的主意。」
「陸凝霜,所以你給他們的回答是?」
「我們天凌。」
「........」
剛走沒過多久,大老遠就見到一批人騎著靈駒趕來,而領頭那位獸衣裹體,身材魁梧至極,肌肉隆起似能撐爆獸皮。
臉上有疤,一看就不好惹。
他身旁,還有著一名銅色肌膚的女子,同樣是獸衣裹身,隨著駿馬奔跑的節奏擺動,風姿綽約。
可惜要論有幾分巾幗女子的風采,還是陸凝霜更勝一籌,黑袍加身美艷絕倫,尤其是在晨曦照耀下,更添颯爽的韻味,
這支隊伍浩浩蕩蕩,威風凜凜,最終在姜雲逸和陸凝霜十米開外停下,從靈駒下跳下牽著韁繩氣勢洶洶而來。
「陸凝霜,他們跟我們天凌有仇沒仇?」姜雲逸已經在袖子下握緊拳頭,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倒是陸凝霜一副淡然表情,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對姜雲逸輕道:「我們雲凌一般不結仇,若結仇就得滅。」
說到此話,姜雲逸半信半疑的鬆手。
待這群人走來,皆是抱拳行禮,態度極其恭謹。
帶頭之人抱拳,沉穩道:「我等奉山神之命護送兩位神使前往天闕!」
一口流暢的普話,倒是感到幾分親切。
不過姜雲逸還是小聲對陸凝霜詢問:「陸凝霜,這人誰?」
陸凝霜搖頭:「不知,但天闕就是此行目的,夫君可在哪裡開闢洞府。」
領頭的那位戾氣極盛,實力深厚,聲音更是沉如洪鐘,道:「在下粗人一個,是天狼部族的族長,名叫秦雄。」
姜雲逸道:「那個.....秦首領?」
「神使喚我小秦即可。」
「???」
姜雲逸看他粗大魁梧,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很難與小字聯繫在一起。
不過他們既然沒有敵意,又是奉山神之名而來,想來是友非敵。
姜雲逸也不願拂了別人的好意,乾咳一聲,拱手道:「我二人不懂規矩,麻煩諸位了。」
秦首領聞言,臉上露出爽朗的笑容:「神使客氣了,山神大人特地囑咐過我們,一定要照顧好你們,能保護兩位神使,乃是我等福分,哪裡談的上麻煩。」
姜雲逸頷首:「走吧。」
秦首領笑道:「神使請。」
他招呼姜雲逸坐上他的靈駒,陸凝霜則是坐在自家女兒靈駒上。
但被陸凝霜拒絕:「給我一頭。」
聞言,姜雲逸頓感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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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3」∠)_別急,還有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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