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正人君子……個屁!

第26章 正人君子……個屁!

白卿卿撇了撇嘴停下腳步,不情不願地轉身,「我謝過了。」

「只輕飄飄一兩句話就算謝過?你的恩還真好報。」

白卿卿還記著仇呢,見狀敷衍地問,「那大人的意思是?」

寧宴上前半步,看到她淡定的眼瞳里閃過一抹不明顯的慌意,才滿意地笑起來,「你不是很擅長制香?連平親王妃都讚不絕口,可見確實不俗。」

提到香,白卿卿又開始氣了,「大人謬讚,上回大人的話我細想過,深覺有理,我不該隨隨便便贈人親手所制的香,還請大人將香還給我,我感激不盡。」

寧宴鳳眼微微上挑,這氣呼呼的模樣,還怪有意思。

他狀若思索了一下,「我聽說你自己制的香,只有身邊親近的人才有,可有此事?」

白卿卿:「!」

她窘迫地瞪大眼睛,「你偷聽我說話?」

「『偷』用得不好,我不喜歡。」

白卿卿無語,現在就是尷尬,腳趾在繡鞋里都抓緊了,臉頰也控制不住地泛起紅色,但她還是想解釋一下,「我、我剛剛那麼說,只是為了拒絕他的要求,其實也沒有別的意思。」

寧宴歪了歪腦袋,嘴角興味十足地勾了勾,「我也沒說有什麼意思,原來還是我想單純了,其實是有的?」

「沒有!」

白卿卿氣得小臉紅撲撲,每回跟這人說話自己都憋屈得很,她剛剛就不應該停下來!

寧宴似乎發現了一樣新的樂趣,氣急敗壞的白卿卿沒有讓他覺得無趣膩味,反而怪有意思,尤其是她臉頰泛紅的模樣,比道旁那些個嬌花都明艷鮮嫩得多,賞心悅目。

白卿卿覺得這樣不行,她在寧宴面前好像一個小傻子。

她深吸一口氣,命令自己振作起來,正了正色道,「寧大人,雖然可能你不相信,但我並非你口中那樣會將自己做的東西隨意相送的人……」

「我……」

「你別吵,我還沒說完!」

寧宴楞了一下,甚至被氣笑了,記憶里還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可白卿卿嬌聲嬌氣的模樣,他也生氣不起來,乾脆合上嘴聽她說。

白卿卿也不知自己哪裡來的勇氣,吼完之後心都在顫,但吼都吼了……「從前是我沒太注意,只是相送的也都是一些女眷,不過大人說得在理,這樣確實不好,往後我不會再犯同樣錯,大人既然不喜歡那盒香,還請還給我,只當這事兒不曾有過。」

她一口氣說完,由衷地覺得自己變勇敢了,只還沒怎麼嘚瑟,就見寧宴眉頭微挑,「說完了?」

「完了。」

寧宴笑起來,「我何時說過,我不喜歡那盒香?」

白卿卿舔了舔嘴唇,「可你收到並不高興,那不就是不喜歡?」

寧宴的目光落在她紅潤的唇瓣上,盯了好一會兒,才挪開黑沉沉的眸子,「送出去的東西,還能往回要?」

好像,是有些不妥。

白卿卿有點泄氣,又聽他說道,「至於這一次幫了你,我也想好要你怎麼謝了。」

白卿卿懵懵地睜大眼睛等他說,黑白分明的眼睛清透得不染纖塵,寧宴忽然生出想要遮住她眼睛的衝動。

「那香確實不錯,這一次,我要另一種。」

「還是香?」白卿卿不解,這人好難相處哦,送了又不高興,還接著要?

「要什麼樣的?」

寧宴朝她傾了傾身子,聲音緩慢低沉,一字一句道,「想要,你身上用的,我打算用來熏寢具,應是可以有個好夢。」

白卿卿的血液一點一點湧上來,脖子耳朵都染成了淡淡的粉色,嘴巴因為不敢相信微微張開,整個人陷入一種被震撼到的僵硬里。

她眼角因為氣氛浮出點點水光,身子微微輕顫,大聲怒叱:「你、你胡說八道!」

大概她最凶也差不多就這樣了,寧宴忽而笑得花枝亂顫,還不如沒斷奶的小狼崽。

白卿卿更氣了,氣成河豚,氣得恨不得跳起來打他的頭!

她惡向膽邊生,卯足了勁做出她兩輩子都沒做過的事,一腳狠狠地踩在寧宴的鞋子上,還泄憤似的用力碾了碾,然後轉身就跑。

不過跑了兩步,白卿卿又停下,咬著嘴唇轉身,「若平親王府那邊找你麻煩,我可以去解釋。」

寧宴笑得還沒停下來,那雙鳳眼含著笑意,似是十分多情的模樣,「他們能找我什麼麻煩?」

「我知道你是錦衣衛身份不低,可那到底是平親王府,真要追究起來,你一個小小的錦衣衛又能如何?況且你人緣還那麼差,想來也不會有人幫你。」

寧宴愕然,「我人緣很差?」

白卿卿露出一個「差不差你自己心裡沒數?」的表情,「總是,今日事多謝你,若之後王府多有為難,我不會置身事外。」

「如此說來理當如此,那我的謝禮……」

「沒有!」

白卿卿提著裙子「噔噔噔」跑遠,寧宴站在原地,舌頭在臉頰上頂出一個小小的鼓包。

有意思,嬌氣是嬌氣了些,卻還挺講義氣,就是可惜了,他是真的想要她身上的香,軟甜軟甜的,必能做個好夢。

今日心血來潮過來繞一趟,來得還算值。

寧宴直到白卿卿的身影消失,才轉過身,很快無聲無息地消失在白家。

白岩那裡觥籌交錯,賓主盡歡,忽然玄書疾步走來,附在他耳邊低語了兩句,白岩的表情瞬間一變,「當真?帖子在哪兒?人在哪兒?」

「我已讓人去尋,卻沒人瞧見過,但帖子是真的。」

白岩半晌嘆出一口氣,「罷了,想來那位大人不想露面,不過沒想到他竟會來白家!實在是意料之外。」

早知道,他定親自蹲守在門口,哪怕能說上一句話也是好的!可惜了。

……

「大人,您回來……大人可是又遇襲了?」

溫江語氣變了幾個調,立刻去拿他的藥箱來,慌慌張張去扯寧宴。

寧宴滿不在乎地坐下,「別大驚小怪的,小割傷,不管它自己就快好了。」

溫江把他袖子剪開,傷口確實不大,也不是要害,這才鬆了口氣,但還是一邊處理一邊絮絮叨叨:「這種時候大人就不該出去亂晃,您回宣城才多久,前前後後已經遇襲數次,待在衙門裡才安全。」

寧宴笑起來,「我要做的就是個靶子,那邊可有消息?人都安全?」

「安全著呢,有大人引著那些人注意,可不安全得很,都以為您在宣城,人就必然在宣城。」

寧宴這才閉上眼睛養神,「提醒他們仔細著點,皇上要見的人,有半點差池,天王老子都救不了。」

溫江動作輕快地給他包紮好,忽然瞥見寧宴鞋面上的污跡,「大人腳也傷了?」

不能啊,自己跟著寧宴這麼些年,他厲害得多變態自己是最清楚不過,輕易不會受傷,也就這段時間小傷不斷,讓人以為再努把力就能拿下他,可這腳……怎麼回事?

寧宴閉著眼睛不動彈,嘴角卻微不可查地輕輕揚了揚,「被一隻小貓踩了一腳。」

溫江:「……」什麼樣的小貓腳印能這麼大?

他心兒有點顫,輕輕地問,「大人沒有扭斷小貓的脖子吧?」

能踩寧宴一腳,還能安然無事?

寧宴腦子裡浮現出白卿卿的脖子,纖細,雪白,染了薄紅之後莫名有些可口之色,「脖子挺好看,先留著。」

溫江不問了,他聽不懂。

半晌,寧宴睜開眼睛,「讓人去盯一盯平親王府。」

「為何?可是大人察覺到什麼不妥?」

寧宴支撐著下巴,輕笑一聲,「只是看不慣他們日子過得太悠閑罷了。」

「……是。」

白家的賞花宴十分成功,來赴宴的賓客都盡興而歸。

白卿卿來陪著白岩送客,目光在人群里來回掃了好幾遍。

「卿卿可是在找什麼人?」

白卿卿趕緊搖頭,「只是覺得,是不是有人先行離開了?也不知是不是有招待不周之處。」

白岩笑著道,「你這次操辦得極好,我聽見好些人讚不絕口,怎會有招待不周之處?不過確實是有先走一步的,平親王府的人有些事要辦,還有幾人也都是臨時起事,與你無關。」

這麼說寧宴也是如此?

白卿卿忍了許多日,今日總算忍不住了,「哥,上回你說寧大人為人正義熱誠,是真的嗎?」

白岩沒想到她還記得這事,「怎麼又提起這事來?哥怎麼會騙你?我雖與寧大人結交也不多,他卻十分平易近人,坦誠直率,是個不可多得的正人君子,哥哥看人不會錯的。」

白卿卿:「?」

平易近人?坦誠直率?她怕不是見了個假的寧大人吧?

「不過興許是未成親的緣故,寧大人行事稍有些過於直率,不過也無妨,總之大抵是好相處的。」

白卿卿面無表情,就寧宴那陰陽怪氣的性子,哥哥也能給美化成直率,嗚嗚嗚她哥哥可真是心善。

白岩飲了不少酒,雖說酒勁不大,卻也還是生出些酒意,暈暈乎乎地想開解自己被夢境所困的妹妹,「這麼說吧,若是那夢是真的,我覺得寧大人還算是可堪託付,往後我再多與他結交結交,你可放心了?」

白卿卿沒說話,但她心底是相信大哥的。

大哥看人奇准,因此白家一直都很一帆風順,他說不值得結交的人,日子長了總會露出馬腳,但只要是他認可的,品性就不會錯。

所以,莫不是自己只看到了寧宴表面的偽裝,不曾窺見內涵?

白卿卿有點懷疑自己,不過既然大哥這麼說,寧宴定是有他可取之處,只是自己未曾發現罷了。

嗯,一定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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