６3．又下崗了

酒精在我的身上作用一向明顯，我幾乎睡了一天一夜，次日到浴池上班的時候看到蔣男依舊眉頭緊鎖，剛看到我他就迎面走了過來：「李哥，王偉這小子太氣人了，從打早上來了就纏著李月！」

「哥們，我跟你說了，這事不怨王偉，誰都有追李月的權力，你要麼努力要麼放棄，李月沒跟你之前這事就你沒權力管！」

「李哥，今天我來得早，十二間包房我打掃了八間，咱們倆的活我都干出來了，剩下那四間留給王偉了，憑什麼我把活都幹了讓他有時間和李月聊天！」

「你早這麼干就對了，就是沒李月這碼事你也不應該幫王偉幹活，這話當著王偉的面我都不好說，從今天開始咱們人人平等，你去告訴王偉咱們的新規定，讓他過來幹活！」

「李哥，我還有點不好意思說，我都跟這準備半天了，不知道怎麼開口，李月也在那！」

「好，你不說我說，就因為不好意思看著你一個人忙活我無形中也幫王偉幹了不少活。」

剛一進休息大廳我就看見王偉正在無恥地沖著李月放電，這小子每次幾乎都是一個姿勢，手托著下巴子半靠在吧台裝瀟洒，而李月看上去總是心不在焉。李月首先發現了我，本來還是心不在焉的她一下子變得熱情起來，用胳膊支著吧台以相同的姿勢沖王偉媚笑，她這是想故意氣我，單純的女孩都喜歡用這招，而且這招大學的時候林璐璐用過，事實證明這招根本不管用，不但沒氣著我，最後還害了她自己。

「王偉，還有四間包房沒打掃，其他的活我和蔣男已經幹完了！」

王偉漫不經心地轉過了頭，「喲，李哥啊，每天包房不都是你和蔣男打掃嗎？」

「從今天開始不是了，咱們三個人平均分配！」

「誰定的？」

「我和蔣男商量的，你不服可以去找金領班說，實在不行找孫哥！」

「李哥，別拿領導壓我啊，這點事犯得著嗎？我干就是了，那點活誰干不都一樣，再說休息大廳的活我也沒少干……」

「你不用去，金領班是我哥，我可以幫你說說，以後你就不用打掃包房了，就負責休息大廳，沒事的時候咱們可以聊天！」李月打斷了我們，王偉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驚呆了，他沒想到一直不冷不熱的李月竟然會突然幫自己說話，王偉不由得底氣十足，雙目放光，好像自己的魅力得到了充分體現。

「哦，不用了，這點事不用麻煩你哥，你的心意我領了，下班請你吃飯！」王偉瞟了我一眼．

「好啊，昨天和他倆吃飯特沒意思，今天咱們單吃！」李月爽快地答應了，然後抬起優雅的下巴掃了我一眼，很明顯她是希望我嫉妒，可是我並不嫉妒，這招實在愚蠢。

「我去幹活了，總不能真麻煩金領班吧，走了，下班見！」王偉沖李月揮揮手，然後又故做瀟洒地來了個轉身，走了兩步回眸一個淫笑，動作十分飄逸、流暢，活像個娘們。

我正要離開李月說話了：「李哥，晚上吃飯你不去啊？陪我們再吃一頓怎麼樣？」她這擺明了是在報復我，我心想這女孩心眼可真小，就算我不喜歡她，就算我給她介紹了一個她不感興趣的蔣男，可這怎麼說都是好心，誰知道她倒跟我杠上了！

「李月，我知道在背後說別人壞話不好，可我還是要告訴你，王偉這人不怎麼樣，你自己好自為之。」

「你這麼說不公平，憑什麼說王偉不怎麼樣？我看他挺不錯的，人也熱情，你和蔣男就是好人嗎？」

「是不是好人不是自己說的，你也不小了，什麼事自己看著辦吧，我和蔣男都拿你當妹妹看，你要是不喜歡蔣男昨天的事就忘了吧，沒必要故意和王偉這麼熱乎……」

「誰故意和王偉熱乎了？我本來就喜歡他，不行嗎！」

「行，喜歡誰是你的權力，我幹活去了。」我搖搖頭離開了休息大廳，心想李月這女孩太犟了，老實人有時候遇事更難轉變。

從這之後李月和王偉的關係突飛猛進，每天上班、下班都出雙入對，王偉幾乎長在了吧台，兩個人如膠似漆、如糖似蜜、如魚似水，而且王偉每次見到我的時候都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不是摟摟李月的肩膀就是摸摸她的頭髮，李月和他配合得也相當默契，擺出一副楚楚動人的樣子，好像這樣能令我傷心一樣。

我倒沒什麼，可是他倆如此這般的舉動可苦了蔣男，自從李月和王偉粘在一起之後，蔣男的精神一直處在崩潰的邊緣。我沒想到他會把李月看得這麼重，這導致了蔣男動不動就拉著我傾訴，拽著我喝酒，蔣男為人實在，他真的把我當成了大哥，把自己的事全都告訴了我。蔣男看著老實其實性子很烈，他是因為高中的時候幫朋友打架被學校開除才到北京打工的，而我是因為女朋友才離校的，我們兩個自稱江湖中人，一個是願為兄弟死，一個是寧為愛情亡，英雄相惜，處得好不愜意。

過了一段時間事情發生了一點變化，我和蔣男還是稱兄道弟，親密無間，可是王偉開始不怎麼去吧台了，李月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整天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一次交班的時候李月過去粘著王偉，結果被王偉當著眾服務員的面罵了個灰頭土臉，罵完之後王偉還得意地看了看我，我倒沒什麼，結果蔣男受不了啦，又拉上我喝了個半死。

又過了一段時間金領班每天都上樓來看李月，月底的時候李月突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年輕的小姑娘，王偉照舊上去搭訕，沒多久他們又勾搭成奸，本以為李月的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可意外還是發生了……

那天范哲剛好也在浴池洗澡，其實很長一段時間以來他經常以顧客的身份光顧浴池，而且從來不用現金結賬，簽名就管用。可想而知他在這兒很有面子，范哲有很長一段晚上不在我們租的房子住了，他只是白天偶爾回來和我聊聊天，我對他的事過問很少，總之有個人白白地為我交一大半的房費怎麼說都是件好事，所以工作之餘每次見面我都是熱情款待，而在浴池，他是客人，我是服務員，我覺得我們的身份有差距，所以很少和他說話。

那天中午十二點左右，范哲正在休息大廳里按摩，我和蔣男還有王偉在一邊吃浴池提供的午飯，吃到一半王偉問我：「聽說哲哥是你朋友？」

「你說范哲啊，是我朋友，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覺得李哥交朋友挺廣的，吧台新來的服務員你看怎麼樣？」王偉又露出一臉的淫笑，我掃了一眼蔣男，他表情痛苦，不知道是因為浴池的伙食還是又想起了李月。

「挺好看的，怎麼了？」

「喜歡嗎？喜歡可以讓給你！」王偉顯得很自豪。

「不用了，你自己留著吧！」

「李哥，你看她跟李月比怎麼樣？」

「差不多，一個類型！」

「一個類型？我看不是！既然你追過李月，說明你也喜歡她！李月我已經弄到手了，這個我也玩膩了，李哥你要是喜歡就追吧！」王偉這是在炫耀，他是想刺激我，這小子只顧著氣我，沒有看到蔣男逐漸扭曲的臉部表情。

「對了，李月前一段不是跟你挺好的嗎？怎麼突然就不在這幹了？」其實這問題我是代蔣男問的，他一直想知道李月離開的原因，只是他心裡一直當王偉是情敵，所以沒法開口。

「挺好？我們的關係何止挺好，李哥，咱都是哥們，我什麼事也不背你，你猜怎麼著？李月竟然是處女，現在處女難找啊，特別是在咱們這樣的環境里處女是基本絕種了，你說我運氣好不好！」

「哦，是嗎？」我沒敢贊同王偉的說法，只是擔心地看了眼蔣男，他還受得住，只是吃飯的動作猛了一點。

「這小妮子特單純，三天就被我弄上床了，別看她是處女，幾次之後**特強，被我白玩了一個多月，來北京攢那倆錢都讓我給花光了，還想賴著我，想讓我見她父母，缺心眼吧……」

「王偉，我不想聽了，吃飯吧！」我打斷了王偉，此刻王偉說得正起勁，他以為我是難受聽不下去了，鄙視地看了我一眼，卻沒注意到蔣男已經放下飯盆直直地盯著他，目露凶光！

「李哥，不會吧，聽不下去了？你也不是第一天混社會了？精彩的我還沒說呢！後來李月被我玩懷孕了，連哭帶喊地想讓我負責，開玩笑嗎？她死不死關我什麼事啊，她把懷孕的事告訴她哥了，就是金領班，我連哄帶嚇這丫頭到底沒說孩子是誰的，她上個月開完支拿錢回家打胎去了，她爸聽說這事……」

「**我整死你！」蔣男終於爆發了，他突然把飯盆扣在了王偉腦袋上，然後騎在他身上一通組合拳。

我本以為王偉會被這突出其來的攻擊震懾住從而失去戰鬥力，沒想到這小子也不是好惹的，三兩下掙脫了蔣男開始奮力還擊，兩個人不顧一切地扭打在了一起，王偉身手好，蔣男脾氣爆，一時間飛沙走石，二樓休息大廳里亂作一團，我愣在了一旁，正在按摩的范哲聞聲趕了過來，大喊到：「你們兩個想不想幹了！」

可是蔣男和王偉激戰正酣，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范哲的一聲怒吼使我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慌忙過去抱住了王偉，嘴裡大叫：「別打了！別打了！」其實我心裡是向著蔣男的，之所以只抱住王偉，就是不想讓他還手，可是蔣男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趁王偉被我抱住了，衝上來又是一通組合拳，有幾下還打在了我的身上，「你他媽幫著蔣男！」王偉奮力掙脫了我的懷抱，反過身來打了我兩下，然後又和蔣男打成了一團，「你打我幹個燈籠！」我捂著被王偉打紅的鼻子再一次用一隻手抱住了他，「你他媽還幫蔣男！」這次還沒等王偉掙脫，范哲就過來了，他一下把蔣男推到了一邊，然後和我一起控制住了王偉。

王偉漸漸地平靜了下來，可是休息大廳里光線不好，我們都沒看到蔣男，他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吧台，抄起一個酒瓶子向我們這邊跑了過來，然後『咣』！地一下砸在了王偉的腦袋上，酒瓶子碎了，王偉倒下了，血流出來了，小姐嚇傻了，有人報警了，王偉去醫院了，蔣男和我都沒電了。

我再一次被帶到了浴池轄區所在的公安局，上次的齊警官再一次接待了我，這次作記錄的還是上回和我坐一輛車的實習警察小趙，她叫趙小娜，我對她還有些印象。

詢問筆錄

時間：２００５年９月２７日地點：北京市某公安局

詢問人：齊力被詢問人：李傲傑

記錄人：趙小娜

問：「怎麼又是你？」

答：「什麼怎麼又是我？」

問：「你少裝傻，沒多長時間你怎麼又進來了？」

答：「這事跟我沒關係，別人打仗我攔著，我是幫你們維護治安，你們抓錯人了，再說進公安局怎麼了？上次的事又不怪我！」

問：「好人哪有總進局子的？」

答：「哦，照你那麼說進公安局的就沒好人了？你天天進來，天天跟這上班，那你也不是好人了！」

「噗！」趙小娜樂了。

問：「小心我抽你？你給我嚴肅點！」

答：「我很嚴肅，浴池屬於事故多發場所，出點事也是正常的，再說這兩回都沒我什麼事！」

問；「報案的女士可不是這麼說的，她說只看到你們三個人扭打在一起！」

答：「休息大廳里光線不好，她肯定沒看清，我是在拉仗，還有那不是什麼女士，她就是個小姐，她們那素質看不明白事也學不明白話！」

問：「哈，口氣還不小，你比人家強多少啊？你不就是個服務員嗎？」

答：「哈，口氣還真大，我就是個服務員，可我做好了自己的工作，靠勞動吃飯，不像你們該管的管不了，就會嚇唬老百姓！」

問：「法律是公正的，犯法的我們誰都敢管！」

答：「別吹——起灰！北京的浴池裡小姐成堆，乾的什麼事你不知道嗎？你怎麼不抓呢？吃回扣了吧？要我說你還不如我呢，起碼浴池那包房我收拾乾淨了，地面我也擦亮了，你呢？大人物你不敢管，有錢的你管不了，到處都是小姐你還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們警察活得憋屈……」

「看我不抽你！」齊警官擼起袖子向我走了過來，「你打我我就上**告你，我什麼法都沒犯你不能刑訊逼供……」

「齊力，出來一下！」門開了，一個肩章上星更多的警官叫走了齊力，「你等著！」齊警官怒目圓睜地看了我一眼出去了。

「你挺有勇氣啊？敢和我們齊哥這麼說話，你一個打工的最好別得罪齊警官，他可是我們隊長！」齊力走後趙小娜顯得很放鬆，笑呵呵地看著我。

我抬頭看了看她，跟上次的印象有些不同，穿著警服的她顯得很乾練，總得來說還算耐看，「隊長怎麼了，領導幹部寧有種乎？你叫趙小娜啊，名字挺俗的！」

「是啊，我也這麼想，沒辦法，爹媽起的！」

「你已經上班了？」

「對，正式上崗才一個月？」

「墮落了嗎？」

「你什麼意思？警察沒好人嗎？」

「再**的職業里都有好人，再神聖的職業里都有壞人，你們警察介於兩者之間，往前一步就是神聖，往後一步就是**，只是在有些職業里想當個正直的人難！」

「有同感，你說得對，你這麼有才不應該當服務員！」

「不敢當，有才和能成功是兩碼事。」

「還真不要臉，沒聽過自己說自己有才的，說說你有什麼理想，當領班啊？」趙小娜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不跟你說，雁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呸！我想吐！」

「想吐就到我懷裡吐！」

「你還真欠抽，一會叫齊哥回來抽你！」

「看著別人挨打你很舒服嗎？」

「不，我不喜歡打人，也不喜歡看別人挨打，一會他打你的時候我閉上眼睛，你倒是挺有勇氣，誰都敢頂撞！」

「士可殺，不可辱！你齊哥侮辱我人格了，他一會要真抽我你幫忙攔著點！」

「呵呵，還以為你挺有男子氣！」

「男子氣用得不是地方就叫缺心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再說我也不光是怕挨打，你攔著齊警官也好給他個台階下！」

「行，好說，你為什麼跟人打仗？」

「我沒跟人打仗，他倆打仗我拉著！」

「哦，那他們倆為什麼打仗？」

「你好奇心還挺強！」

「我是為了破案！」

「你可真逗，還破案？這點破事也能算個案子，你們審蔣男了嗎？」

「剛審完，在你之前審的？」

「范哲呢？他也被你們抓進來了嗎？」

「他沒動手，人家還有關係，進來沒多大一會兒就出去了！」

「怎麼沒把我跟他們倆關在一起？」

「齊哥說了，你特笨，能不能破案就看你了！」

「你們齊哥是說反話呢，一般只把最狡猾的人單獨關起來，王偉死沒死？」

「估計是死不了，不過傷得也不輕，要是死了對你們就不是這待遇了，你怎麼對同事一點不關心，有個同事被砸昏了你一點都不在乎？」

「他活該，這話我沒法跟你說，那小子欺騙純情少女，蔣男拿酒瓶子砸他也算以血還血！」

「你跟我好好說說！」趙小娜還是不死心。

「你多大了？怎麼一點不成熟，什麼事都想知道。」

「我馬上２４了，這是職業習慣跟成不成熟沒關係！」

「其實這事也好說，就是蔣男喜歡一女生，結果被王偉玩弄了，不光玩弄還花人家血汗錢，蔣男一來氣就給王偉一酒瓶子！」

「打得好，我最恨那種玩弄女人的男人！」

「為什麼恨？你也被人玩弄過？」

「我真佩服你，就沒碰到過進局子了還敢像你這麼說話的！」

「有什麼啊，你們對我態度也不好，尤其是齊警官，我一點法沒犯，一點毛病沒有，怕你們幹什麼，配合你們取個證就算盡到義務了！」

「沒見過你這麼狂的服務員！」

「沒見過你這麼漂亮的警察！」

「我可不漂亮，怎麼突然又說上好話了？」趙小娜有些不好意思。

「說我狂我就說點好聽的，巴結巴結你們警察，漂亮只是外在，你有魅力！」

「你可真像個流氓，可是很少有流氓敢調戲警察的，我有沒有魅力你怎麼看得出來？」

「不用看，感覺！」

「少貧嘴……」『吱嘎！』趙小娜話音未落齊警官推門進來了，「李傲傑，你可以走了！」

「哦，謝謝齊警官！」我一聽可以離開了立馬站了起來。

「齊哥，筆錄讓他簽個字吧！」趙小娜小心翼翼地把詢問筆錄遞給了齊力。

齊力簡單看了兩眼，馬上拉長了那張本來就已經很長的臉，「跟你說好幾次了，詢問筆錄語言要精鍊點，挑重點記，別說什麼寫什麼，你不能自己組織一下語言嗎？算了，這筆錄不要了，沒他什麼事，讓他走吧！」齊力一下把筆錄摔在了趙小娜面前，趙小娜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大概是覺得在我這個服務員面前挨批很沒面子，她以極快的速度收起筆錄抬眼掃了我一下，我正以不滿的眼神看著齊力，我覺得他這麼對待一個新同志尤其還是女同志是很不紳士的！

「齊警官！」

「什麼事？不想走啊！」齊力不耐煩地看著我。

「麻煩你照顧一下蔣男，其實他不是什麼壞人，就是一時衝動，這也是初犯，希望你從輕發落！」

「你認為自己說話很有力度嗎？」齊警官以不屑的目光看著我，他的態度勾起了我的怒火。

「你身為一個人民警察這麼說話應該嗎？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很偉大？你以為抓過幾個小流氓收了幾個黑錢就算權傾四野、縱橫四海、叱吒風雲了？有本事你把蔣男斃了，把我也斃了！」

「小子，你記著！以後別犯我手裡，逮著機會我弄死你！」齊警官正指著我的鼻子喊話，剛才那位級別更高的警官又進來了，「齊力，幹什麼呢？快走！」齊力強壓住肚子里的火氣，沖我說了聲：「你快走吧！」

我根本沒搭理齊警官，熱情洋溢地沖著趙小娜微微一笑，「再見啊！」然後揚長而去。

剛出公安局的大門我的就響了，「哪位？」

「范哲，你在哪？放你走了吧？」

「我剛出來，你怎麼知道他們放我走了？」

「你一會回來睡覺嗎？我也在，咱們談談！」

「好，等著吧！」

掛了我走了很遠才找到公共汽車站，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家，范哲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這麼慢？沒打車？」

「再打車就得要飯了！」

「那倆小子為什麼打仗？」

「這事你理解不上去，你已經墮落了！」

「你怎麼知道我墮落了？」

「感覺！」

「你感覺還挺准，說說道底是怎麼回事？」

「蔣男看上個女孩，是初戀還是真愛，不過沒成，說白了就是暗戀，結果被王偉給禍害了，所以就打起來了！」

「挺好理解的，沒想到蔣男那小子還挺有性格，知道他們為什麼放你嗎？」

「不知道，我又沒犯法，早晚得放！」

「浴池的小姐沒弄清楚，跟齊警官說你也參與了，是我找人把你弄出來的！」

「真的嗎？你還挺有路子，那謝謝你了！」

「還想在浴池幹嗎？」

「怎麼？有更好的工作介紹給我？」

「算了，你跟我想的一不樣，沒想到你這麼有韌勁，等你干不下去了再說！」

「你最近總是神神秘秘的，不說算了！」

范哲起身走了，又是徹夜未歸。第二我照常到浴池上班，這下二樓只剩我一個人了，金領班特意囑咐我先堅持幾天，他大概是察覺到了王偉和李月之間有什麼特殊的關係。有意無意地向我問起了李月的事，我把王偉禍害李月的事說了一遍，而且形容得有過之而無不及，又特意強調了蔣男的正直，以及他是因為李月才進了局子。

三天之後蔣男回來上班了，王偉不知去向，我從蔣男口中得知是金領班讓他回來繼續乾的，為那一酒瓶子蔣男賠了王偉三千塊錢才算了事。從這之後二樓只剩下我和蔣男兩個服務員了，我們的關係更近了，可是不到一個月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發生了，一天金領班突然把我叫到了他在五樓的辦公室，這種待遇服務員從來沒有過，金領班一向是當面訓斥我們。

我剛一進屋金領班就開門見山，「小李啊，其實這麼長時間以來你在這幹得不錯，我覺得你素質挺高的，其實你不適合這兒，還是換個工作吧！」

「金哥，有話你就直說！」

「你哪得罪齊警官了？」

「哦，我明白了，沒想到他那麼小心眼！」

「你也知道他管的就是咱們這片，他說句話我不得不重視，你要是找不到工作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在這你是干不下去了！」

「懂了，金哥，我這就走！」

「好，你也是明白人，這月工資我給你結了吧！」

「謝謝金哥！」

我拿上錢去二樓脫掉了工作服，蔣男趕忙上來問我，「上哪啊李哥？」

「沒想到那狗日的齊警官這麼小心眼，什麼招都想得出來，就是上次你和王偉打仗審咱們那個警察，我頂了他兩句，他在金領班那陰我一手，把我弄下崗了！」

「都怪我，李哥，你走了兄弟我怎麼辦啊？」

「你繼續在這好好乾吧，咱們電話聯繫，我有時間就回來看你，咱們還是哥們，誰要是發達了都別忘了彼此，不過咱哥倆這性格估計也發達不了！」

「李哥，你這就走啊？」

「這就走，金領班挺夠意思的，把這個月的工資提前給我結了，咱也別給人家添麻煩，讓走就快走吧！」

「你去哪？還在北京嗎？」

「在，我就認準這了，餓死也不回去，也沒臉回去，再見！」

「李哥，找到新工作告訴我一聲，有事就言語！」蔣男傷感地沖著我的背景喊到，這讓我覺得自己十分慘烈，我沒說話，無奈地沖蔣男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