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3章 靈魂禁錮2
墨梟看著這一幕，面無表情，只是眼神格外嚇人。
畫面又是一轉，這次出現的是霍翀。
他趕到焚燒的宮殿前，看到這殘像，神色哀痛。
霍翀與墨無熵發生大戰，最終將他斬於劍下。
「墨無熵，你背信棄義，為兄前來送你一程，望你來生，能不再作孽，洗刷這一身罪孽。」
噗。
劍洞穿他心口，墨無熵轟然倒下。
倒下時，他目光遙遙望著一處。
墨梟對上墨無熵的目光，墨無熵的眼神似乎穿過虛無，落在了他身上。
墨梟知道，墨無熵不是在看他。
「父親！！」
一個稚嫩的童聲傳來，小小的身影踉踉蹌蹌朝著死去的墨無熵撲去，那是幼年時的墨梟。
小小的精緻的臉滿是淚痕，只是不等到撲到男人面前，就被霍翀一把攔住，「別過去，他已經不是你父親了。」
「不！放開！放開我！」
「將小皇子帶回去。」
「父親！你們放開我！父親——！」
小墨梟哭鬧著被拉開，憤怒之下他周身忽然爆發出恐怖的氣流，瞬間將所有人震暈過去。
他人跌跌撞撞撲到墨無熵面前，抱住他嗚嗚哭泣，「父親，您醒醒……」
「天生霸絕體，沒想到他竟是天生金蠶聖身……」
霍翀看著被震暈的下人，眼底閃過精光。
小墨梟跪在地上，捂著墨無熵胸口不斷溢出的血。
墨無熵身上的生氣漸漸消失，他抬起手似乎想要觸碰面前的小墨梟，可卻被霍翀毫不留情踹翻。
「小皇子，他已經不是你認識的那個父親，他走火入魔，殺害了你外祖一家，別靠近他，他會傷害你。」
「我父親才不會這麼做！」小墨梟不信，「他更不會傷害我！」
霍翀按住他，「我知道你不願相信，可事實就是如此。別害怕，有我在沒人會傷害你，來人，將小皇子帶下去。」
「你們放開我，我不走！」
視線的最後，是一片熊熊燃燒的烈火。
……
墨梟看著眼前的畫面，彷彿再次回到了幼時家破人亡之時。
時間過去得太久。
可眼前的一幕，卻如昨天發生一般，每一幀，每一句，都深深烙印在他記憶中。
這麼多年，墨梟鮮少夢到過以前。
但卻從未忘記過那一夜。
「這是你幼時吧？」
「你心底的夢靨？」
「想不到堂堂祈淵帝，心底還隱藏著這麼一段過去。」
亡靈皇宛如幽靈的聲音傳來，之後的畫面，大多都是墨梟幼時。
直到畫面一轉，出現了君九歧的臉。
他們從相識，到相知。
從開始的疏離，到熟悉。
再到如今的相戀。
空氣沉靜。
畫面中女子絕美的臉，或嗔或怒，或喜或悲。
她的一言一行，一個抬眸，一個挑眉，都深深烙入墨梟靈魂之中。
「這裡能探索出靈魂深處最隱秘的秘密，看來她對你很重要？」
「愛恨嗔痴，皆是妄念。」
「這便是你的憎惡，和軟肋？」
這個「靈魂禁錮」，會讓人無所遁形。哪怕是意志力再堅韌者，都會被挖出內心最隱晦，最不想讓人知曉的秘密。
那血夜，是墨梟一生不願回想的恨和懼。
而君九歧的出現，讓他冰封的心消融，重新擁有了愛人的能力。
可這些成為了亡靈皇攻擊墨梟的手段。
墨梟最害怕什麼，就會發生什麼。
果然，父親殺害外祖一家的一幕，不斷在墨梟面前重現。
他一次次經受那份痛苦和絕望摧殘。
很快墨梟看到君九歧倒在他面前。
終於墨梟一直毫無波動的心，起了漣漪。
「就憑這個，也想困住我？」
墨梟聲音冷得嚇人，倏然他周身泛起詭異的紅光，他的身體開始一點點化為粉末。
猶如砂礫般，從下身，到身體，再到臉。
到後面他肉身消失，只剩一具骷髏。
這詭異的一幕，讓空間跟著隱隱扭曲。
外面的亡靈皇眉宇微蹙，他感應到一股強大的精神力欲沖脫他的禁錮。
怎麼可能？
在施展「靈魂禁錮」時，他是絕對存在，沒有人能從他的禁錮中逃脫。
可現在是怎麼回事？
倏然，亡靈皇對上一雙幽暗的骷髏眼。
森冷，詭寂。
直達靈魂。
亡靈皇陡然生出被捕捉的異樣感，好像他透出禁錮，直直望向外面的他。
他看到他了。
亡靈皇陡然心中一跳，下一秒一股劇痛襲來。
彷彿一把利刃，生生刺穿他的靈魂。
禁錮一恍，而就是這片刻的鬆懈，就讓骷髏找尋到機會，破開了他的禁錮。
伴隨著破碎聲，有光透入黑暗。
一聲爆炸，骷髏衝出禁錮而出。
亡靈皇突然一口血吐出，再抬頭就看到了那如同地獄中走出來的骷髏。
此刻他的樣子，跟墨梟之前展現出來的有幾分想象，但又完全不同。
這個骷髏更接近人形，不像那隻，更趨近於某種半人半魔的生物。
可不知為何，眼前的這頭骷髏，帶給人感覺更駭人。
他周身感應不到絲毫氣息，只有一片虛無，死寂。
沒有一絲殺氣，更沒有任何煞氣。
他，就代表了死亡。
「永夜降臨。」
骷髏忽然口吐人言，應該說那根本不是什麼骷髏，那才是墨梟本來的樣子。
隨著這一聲，黑暗籠罩天地。
這回，輪到他了。
永久的黑夜，籠罩整個亡靈界。
梳理之外的亡靈族們，看到這詭異的一幕，紛紛仰頭看向虛空。
漆黑的永夜，黑如深淵，根本看不到一絲亮光。
接著亡靈界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的亡靈動作戛然而止。
它們隨著黑暗降臨，一點點化為灰燼。
在這不滅的永夜之中，由他主宰。
一切活物，都會灰飛煙滅。
包括亡靈皇。
隨著他的身體開始支離破碎，他肉身一點點消散。
可他本就是由邪惡的罪惡的化身，就算肉體隕滅，他的靈魂依然存在。
隨著肉身隕滅，他的魂體出現。
那是一個龐大的黑色生物。
用靈體作為外袍，而袍下卻是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衝天的邪氣籠罩四周，那種黑，是幾乎凝結為實質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