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不稀罕

第7章 我不稀罕

「前輩,你今日莫不是要以力服人,難不成你以為我們丹霞派怕了你們極陰宗不成?」

面對賽蘭花的強勢和蠻橫,清池毫不退讓,儘管明知不是對手,但事關宗門顏面,他退讓不得。

「找死!」賽蘭花勃然大怒,當即便要動手。

「二位,莫要動怒,萬不可傷了和氣,有事好商量。」眼見兩人就要動手,高連升連忙開口阻止。

極陰宗和丹霞派,無論哪一個都不是咸安城所能招惹得起的,高連升不想趟這趟渾水,但他身為地主,若是讓雙方真動起手來,不管誰有個什麼閃失,他必然是脫不了干係的。

「既然兩位爭執不下,何不讓柳家主來做決定?」高連升兩邊都得罪不起,便把皮球踢給了柳三貫。

「老狐狸!」柳三貫暗罵了一聲,對著賽蘭花和清池先後行了禮,而後陪著笑臉說道:「二位能看得上菲雅,是菲雅的福分,也是我們柳家的福分。至於菲雅能有幸加入哪一宗,也不是我能做主的,還得看菲雅自己的選擇。」

「菲雅,你可願拜入老身門下?」賽蘭花拄著拐杖走近柳菲雅,勉力擠出的笑容讓滿是褶皺的老臉更顯得慘不忍睹。

「菲雅拜見師尊!」柳菲雅其實早有了決斷,只等合適的時間,她朝著賽蘭花盈盈地拜伏在地,顯得乖巧無比。

「哼!」清池氣得冷哼一聲,但卻無可奈何。論宗門實力,丹霞派稍遜極陰宗一籌,論個人戰力,清池遠不是賽蘭花的對手。今天這個啞巴虧,他不想吃也得吃。

「好,好,好!」賽蘭花欣喜地將柳菲雅給扶了起來,而後對著柳三貫說道:「柳家主,老身有要事在身,不能多停留,現在就要帶菲雅回宗,你意下如何?」

「一切聽從前輩安排。」柳三貫哪裡敢有反對意見,忙不迭地笑臉回應。

「師尊,我想和父親說幾句話。」柳菲雅知曉拜入極陰宗就要離開家族,離開父親,但卻沒料分別會來得如此之快。

賽蘭花點了點頭,示意柳菲雅長話短說。柳菲雅將柳三貫拉到一邊,輕聲交待了幾句。

「走吧,徒兒。」賽蘭花顯然是在趕時間,柳菲雅剛把話說完,她便拄著拐杖往外走了。

柳菲雅再次向柳三貫告別,而後追隨賽蘭花而去。林琅眼巴巴的想要跟柳菲雅打招呼告別,結果柳菲雅看也不看他,哪裡還有半分測脈前的親昵。

「林琅,等著吧,你的噩夢才剛剛開始!」林陽淡淡地看著接連受挫的林琅。

從始至終,林陽保持著淡然的神情,即便是柳菲雅的離去,也未給他帶來絲毫影響。

「清師兄,要不就給他一次機會?」高連升看到清池氣呼呼的模樣,開口勸慰,一邊說話一邊指向了林陽。

林陽之前對高連升是沒有多大好感的,因為林陽覺得高連升的功利性太強。但現在,他對高連升是一萬個感激。

高連升見清池沒有開口,便繼續勸說道:「既然有幾率激活暗脈,何不試一試呢,即便失敗,以他現在一條明脈的資質在貴派做一名雜役弟子應是不成問題的。但萬一成功了呢?」

或許是高連升的話打動了他,也或許是不願白跑一趟,清池終於點了點頭。

「老高啊,老高,這回算我林陽欠你一個人情!」林陽原本打算毛遂自薦一番,但現在可以免了。

「小子,想拜入我們丹霞派,先把你的真面目給露出來!」清池一眼就看出林陽是易了容的,只是事不關己才不點破,如今動了收錄他進入丹霞派的念頭,便自然是要管的。

林陽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場景出現,他不慌不忙地抹去臉上的易容,露出了本來面目。

「林陽!」

「啊,他居然是林陽!」

「林陽不是死了么?」

「他先前不是只有一條暗脈么?怎麼變成了一條明脈兩條暗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場中頓時像炸開了鍋一般。

林琅在認出林陽的剎那,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拔腿就跑,直接奔到了林天豪身前才驚魂未定地停了下來。只是,林陽壓根就沒有動手的意思,甚至都懶得正眼瞧他。

林天豪在林陽露出真面目時,神情明顯一怔,隨即皺起了眉頭。

「林陽?他竟然沒死,還有了明脈!」高連升驚訝出聲。上次城主府的測脈是高連升主持的,他明明測出林陽只是一條暗脈的資質,如今卻變成了一條明脈兩條暗脈,這讓他很是不解。

「他似乎在你們咸安城有著不小的名頭呢。」清池看到眾人的反應,淡淡地對高連升說道。

高連升當然明白清池的意思,趕緊簡要地將林陽介紹了一番。

「測脈法陣偶爾出現差錯是難免的,他還真是個有趣的小子,不準還真會有奇迹發生呢。」清池的心情似乎好了些,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向著林陽說道:「林陽,你入我丹霞派,有可能成為雜役弟子,你可願意?」

「雜役弟子?」

「說得好聽是雜役弟子,實際上什麼也學不到,就是打雜干苦力活的。」

「雖說是打雜干苦力活,但聽說收入很不錯呢!」

「林陽雖然被林家驅逐了,但好歹還是七品武者,在凡俗之中已算得上是高手了,怎麼可能去丹霞派做雜役弟子。」

「我猜也是,即便丹霞派名頭再大,以林陽高傲的尿性,必然不會去做雜役弟子的。」

……

高連升將場中眾人的話語聽在了耳中,心裡有些後悔起來。原本,他以為林陽只是個咸安城某個偏遠地方的窮小子,去到丹霞派,即便不能激活地坤脈,在那裡當一名雜役弟子也未嘗不可。但他偏偏是易了容的林陽,林陽的心高氣傲,高連升是領教過的,他認為林陽是絕對不會去做雜役弟子的。

不單是高連升,林天豪也篤定林陽不會答應。

只是,令眾人驚詫的事情發生了。

「我願意!」林陽的聲音斬釘截鐵,竟是沒有任何的猶豫。

「清前輩,林陽為人奸惡,已經被我們家族驅逐,他加入你們丹霞派,必定沒安什麼好心思。」林琅恬不知恥地大喊,生怕清池聽不見。

「閉嘴!林陽已經不是你們林家的人,他為人如何,還干你們林家何事?況且,我丹霞派收人,豈容你來置喙!」清池當下雙眉一豎,剛才被賽蘭花氣出一肚子火,他正愁沒地方發泄呢。

「清前輩息怒,林琅向來口拙,若是冒犯了前輩,還請前輩海涵。」林天豪連忙起身,弓著腰向清池賠禮道歉。

高連升也連忙跟著出聲求情,這才讓清池熄了火氣。

林陽被丹霞派挑走,場中便只剩下了方臉青年。昌國的那三個宗門此際竟然禮讓起來,誰都不願意先開口要人,最後還是在高連升的請求下,其中一個宗門才勉為其難的將方臉青年給選中。

至此,咸安城測脈全部結束,滿滿的收穫讓高連升喜不自禁,紅光滿面。

「清師兄,晚間的宴會,您一定要賞臉參加。」高連升朝著清池連連拱手,滿面春風。

清池正欲應承,卻見腰間的圓形玉佩有光芒閃爍。他連忙把玉佩取下,將元力注入其中。隨即,他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清某有要事需立刻離開咸安城,高城主盛情,清某心領了。」清池謝絕高連升后,將林陽叫了過來,從懷中取出一枚巴掌大的方玉,遞給林陽,吩咐道:「林陽,原本我是要親自帶你回丹霞派的,但現下我有緊要的事情需要處理,若是明日此時我還未回來,你便獨自前往丹霞派。此方玉乃是本門信物,有此物在身,我隨時可以找到你。同時,你攜帶此物去到宗門,宗門自會有人接引你。」

清池顯得很急切,將方玉交到林陽手中后,便匆匆離去,很快便沒了人影。

清池一走,眾人便紛紛告辭離去。

「林陽,你等一下。」林陽正準備離去,卻被人叫住了。

林天豪走到了林陽近前,沒見林琅的身影,想必早已離去。

「林家主,有何事吩咐?」林陽淡淡出聲,聲音中沒有半分感情波動。

「林陽,看到你安然無恙,我很欣慰。你爺爺的死,我很痛心,我已經派人在調查,若是查出兇手,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林天豪滿臉的真誠。

「謝謝林家主關心,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林陽的聲音仍舊淡淡地,他接著說道:「林家主若是沒有其他事,我就先告辭了。」

「林陽,之前驅逐你出家族是我一時氣憤,若是你願意,可以重回家族。」林天豪直接說出了目的。

今日測脈,柳菲雅被極陰宗的賽蘭花給收入門下,將林琅的風頭完全蓋了過去,大大傷了林琅,傷了林家的臉面。若是林陽能夠重回林家,林琅加上林陽,林家在面上能好看幾分。林陽雖然很可能只能成為丹霞派的雜役弟子,但好歹也算是進入了元修宗門,更何況還是八大之一的丹霞派。

同時,林陽與林家算是結了仇的,若是林陽答應回家族,仇恨自然就消弭了,也算是為林家消除了一個大後患。

一舉兩得,何樂不為,即便是稍稍有些放低了姿態又如何。

「林家主的好意,林陽心領了。」林陽嘴角現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同時,他吹了吹垂在額際的頭髮,一字一頓地說道:「只是,我不稀罕!」

說完,林陽轉身便離去了,只留下氣急敗壞的林天豪。

廣場前的關卡已經撤去,但還有城守營的兵丁在執勤維持秩序。

林陽剛走出廣場,迎面便碰上了正領著一對兵士巡視的司徒雷。

「司徒將軍,好巧啊!」林陽笑著迎了上去。

林陽沒死的消息早已鋪天蓋地在咸安城傳播開來,司徒雷自然也知曉了。此刻見到林陽迎面過來,司徒雷一張大臉頓時燒得通紅。

司徒雷讓一干部下先行離去,一邊撓頭一邊難為情地說道:「林陽,不帶你這麼玩的,你讓我一張老臉往哪擱嘛」。

「我也是萬不得已,若不如此,恐怕會有人阻擾我順利測脈,還請司徒將軍見諒。」林陽連連賠不是。

司徒雷是個豪爽性子,見到林陽態度誠懇,便也不再計較,哈哈大笑道:「常聽人說林陽極是傲慢,目中無人。今日親見,分明是性情中人,哪有半分傲慢嘛,這些人以訛傳訛,著實可恨。」

「司徒將軍謬讚了!林某先前的確有些坐井觀天,小瞧了天下英雄。」林陽正說著話,猛然察覺到有幾雙眼睛正盯著自己,便向司徒雷說道:「司徒將軍,您還有公務在身,我就不打擾了,來日有機會,我請你喝酒!」

「好說,來日我們一醉方休!」司徒雷哈哈一笑,目送林陽離去。

林陽走出廣場后,便疾步鑽入了人群中,一番七彎八拐之後,便把身後的尾巴給甩掉了。

……

林家。

「什麼?林思遠是你們殺的!」

林天豪雙手緊緊地抓著扶手,胸膛因為粗重的呼吸劇烈地一起一伏著。

「家主,我之所以要伏擊林思遠和林陽,便是深知林陽睚眥必報的性格,家族驅逐了他,有朝一日,他必定會回來報仇,與其等他來報仇,我們不如先下手為強!」大長老林天放垂手而立,身後站著林琅。

「這麼說,你們是在替家族考慮了?」林天豪深吸一口氣,冷聲道:「我答應放過林陽,但你們卻在半路伏擊他,你們將我置於何地?你們眼中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家主!」

「家主息怒,家主言重了!」林天放作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他壓低了幾分身子,繼續說道:「正是眼中有家主,我才會在斷魂崖伏擊他們。因為林陽一旦要報復家族,家主必然首當其衝。當日將林陽擊傷的有家主一份,驅逐他出家族的也是家主,家主雖然未參與斷魂崖的伏擊,但林陽肯定會算在家主頭上。」

林天豪沉默了,他知曉林天放是想將自己完全拉下水。

「家主,遲則生變。若是不趁現在動手,等林陽去到了丹霞派,我們就沒有半分機會了。」林琅看出林天豪已經有些鬆動,便適時開口了。

「有把握么?萬一招惹到丹霞派,那將是天大的麻煩。」

林天豪的聲音很輕,態度卻已經很明確。

「家主放心,我們定然會做到神不知鬼不覺。而且,林陽現在還未正式拜入了丹霞派。即便他已經拜入丹霞派,也只不過是雜役弟子,一個還未入門的雜役弟子對丹霞派而言,微乎其微。我已經派出人手地毯式地搜索整個咸安城,應該很快就能找到林陽。琅兒已說服玉骨山的修士,他會截斷林陽的退路,這一次,保管萬無一失!」林天放嘴角泛起了冷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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