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利滾利

第二天清晨。

「不再睡會兒嗎？」

江映月紅著臉，抬起頭看著精神奕奕的路辰。

「不睡了！」

路辰一邊穿衣服一邊抱怨道。

「這茅草屋破舊不堪，蚊蟲甚多，住久了對身體不好。」

「這兩日我去看看，物色一處宅子，咱們儘快搬家吧！」

江映月從身後抱住路辰，將俏臉貼了上去，心滿意足道：「只要你好好過日子，住哪裡我都不在乎！」

路辰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語氣溫柔的說道。

「等我回來！」

……

酒樓前。

路辰剛到門口，小廝趕忙迎了上來。

「路公子來了！」

自從那日路辰製作出麻將后，現在整個酒樓生意好的一塌糊塗。

別說包廂，現在就是大廳都沒什麼位置。

好在現在是大清早，人不算太多。

這要是到了晚上，那可真是人聲鼎沸。

「路公子！」

「路公子早啊！」

幾名閑散公子哥來得早，已經坐在位置上吟詩作賦了。

往常他們肯定不會起這麼早，只不過最近酒樓一席難求，故而來早佔座。

畢竟他們閑散慣了，平常無所事事。

「路公子，前兩日你妙手回春治好舍弟，還未來得及感謝！」

趙維站起身，走向路辰，端著酒杯滿是感激。

自從那日路辰治好趙海后，趙春生就沒少誇他。

說他終於交到了真正的朋友，遇上了貴人。

還說路辰絕非池中之物，日後大豐皇都必定有他一席之地。

讓他多跟路辰走動走動。

可自從路辰從趙府回去后，就很少在家。

這也讓趙維幾次尋找鎩羽而歸。

最後直接來這酒樓等他。

「趙公子客氣！」

「二少爺命不該絕，冥冥之中自有神靈庇佑，路某也不過是錦上添花，當不得如此拜謝！」

路辰十分客氣，書生該有的氣度展現的一覽無餘。

引得四周才子紛紛讚賞。

「趙公子，時辰尚早，不知可否賞臉共飲一杯？」

寒暄幾句后，路辰發出邀請。

他今天來，就是來找趙維的。

「求之不得！」

趙維滿口答應，顯得格外興奮。

當路辰和趙維走出包廂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酒樓陸陸續續開始有客人登門，一片火熱景象。

「路辰？」

「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

許有財打著哈欠進門，迎面就撞上了路辰。

「許叔，我可是等你半天了！」

路辰笑著上前，拉著許有財就往酒樓里走。

「哎哎哎，你小子這是幹啥……」

從酒樓出來的時候，已經接近未時。

路辰這次倒沒有再帶酒菜，而是在街上買了一隻燒雞和一瓶燒刀酒回了家。

……

「洪爺，我最近聽說路辰那小子賺了不少錢，許有財那老王八蛋差點將酒樓平分給他。」

「今天就是收債的最後一天了，說不定那小子真的能湊夠銀子呢！」

洪家，大堂。

洪貴肥胖的身子大馬金刀的坐在主位，身旁兩名侍女給他按著肩膀，兩邊坐著幾名小弟，正聊著如何對付路辰。

洪貴一瞪眼，怒目而視：「湊夠銀子？」

「湊夠銀子又如何，該付出的代價，一個子兒都不能少。」

「路辰？」

「不過是一條無脊之犬，苟活性命的蟲子，拿什麼跟我斗！」

「今天銀子是我的，他的妻女也是我的。」

說著話，洪貴大手一揮，一群人浩浩蕩蕩朝路辰的破茅屋出發。

街道上有人目睹這一幕，紛紛嚇得縮回頭不敢出聲。

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心中默默替路家哀悼三秒。

……

「又買這麼貴的東西，每次說你都不聽，那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呀！」

江映月嬌嗔的瞪了路辰一眼，撕下一個雞腿給路甜甜，自己則是就著糙米飯拌雞皮，吃的津津有味兒。

路辰搖搖頭，將另一隻雞腿扯下放到江映月碗里，倒了一杯燒刀子一飲而盡。

「好好的，怎的喝酒？」

江映月問道。

「嘶！」

「真糙啊！」

一碗燒刀子下肚，路辰忍不住抱怨一聲。

前世身為主刀醫生，他很少喝酒。

因為那樣會麻痹神經，影響他的操刀手法。

今天要不是洪貴要來收債，他說啥也不會買酒壯膽。

可這一口下肚，頓時就讓路辰有了新的想法。

好像在這個時代，釀酒工藝還十分落後。

如果自己能夠釀出好酒，到時候還會缺銀子嗎？

「咣當！」

就在路辰思考的時候，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路辰，洪爺來收債了！」

「你閨女準備好了嗎？」

江映月嚇了一跳，一把抱住身旁的甜甜，目光掃向路辰，生怕他反悔將甜甜賣出去。

陰狠的眼神對上洪貴，路辰站起身不卑不亢。

「洪貴，我已經湊夠了十兩銀子，欠你的債我自己還，用不上我女兒抵債！」

說著，直接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丟在地上。

這幾天路辰想明白了。

對付洪貴這種惡人，就不能用太溫柔的手段。

否則自己越是卑躬屈膝，對方就越是囂張跋扈。

「十兩銀子？」

「路辰，你打發叫花子呢！」

洪貴看都不看地上的錢袋一眼，一腳踩住滿臉陰狠。

「那是三天前的債，今天你得還二十兩，這是利息！」

「九出十三歸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這都多少天了，你一直拖著，我加點利息很公平吧？」

洪貴滿臉橫肉，笑的十分猙獰。

身後一眾小弟配合著，活脫脫一副地痞惡霸架勢。

「路辰……」

江映月嚇得瑟瑟發抖，緊緊抱著路甜甜，十分擔心路辰。

就路辰那小身板，面對對面洪貴十幾名凶神惡煞的壯漢，根本就沒有勝算。

真要打起來，恐怕當場就得跪。

「洪貴，你別太過分！」

雖然早就知道洪貴不會遵守約定，但真到這個時候，路辰還是十分氣憤。

可恨之前自己不是練武的，否則今天非把這傢伙打成豬頭。

「過分？」

「我讓你看看什麼是更過分的！」

洪貴臉上一陣獰笑。

「來人，將那小丫頭給我抓回去。」

「對了，還有路辰的媳婦兒，長得這麼水靈，跟著這傢伙可惜了。」

「剛好帶回疼愛疼愛！」

大手一揮，一群小弟如狼似虎的撲了上去。

「住手！」

路辰怒吼一聲，擋在妻女身前。

然而他的小身板怎麼可能擋得住十幾名地痞惡霸。

千鈞一髮之際，路辰終於聽到了天籟之音。

「金川城主簿趙春生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