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嚴大人的威信

三人聞言，紛紛抬頭看向路辰。

見對方是一個青年，雖然面容俊秀，但不似醫者。

「小兄弟，你要報名？」

路辰這樣問，很難不讓人懷疑他的目的。

「不錯！」

「素問嚴大人愛民如子，如今身染重疾，小子也想獻上綿薄之力！」

路辰的回答十分誠懇，但三人絲毫不信。

「老弟，聽我句勸，百兩銀子雖然誘人，但不是誰都能拿的！」

「嚴大人之怪疾，聞所未聞，金州全城郎中束手無策，你尚且年幼，如何是那妙手回春的老神醫。」

「莫要添亂！」

大鬍子勸道。

他倒沒有嘲諷路辰。

畢竟別說路辰，任誰聽了百兩銀子能不心動。

問題是這百兩銀子不好賺啊！

再說了，嚴大人確實是一位清廉的好官，他們也不想讓路辰去濫竽充數，煩擾知府大人。

路辰目光炯炯，眼中有著濃濃的自信。

「幾位老哥有所不知，在下自幼跟著老師在山中學醫，專治疑難雜症。」

「來此之前，大致了解嚴大人之怪疾，頗有信心。」

「如若我醫不成，又無甚損失，但若醫成，豈不是金州百姓之福？」

三人愣愣的看著路辰。

這人雖然年輕，但言語之間頗有種儒雅之風，與他們平日里遇到的浪蕩公子不同。

莫名其妙的，他們竟然有幾分相信路辰。

「小兄弟此言當真？」

大鬍子思考了片刻，試探性的問道。

「當真！」

路辰毫不猶豫的點頭回答。

「好！」

「我與嚴府護衛是同鄉，若你真有本事，我便將你引薦過去一試！」

「只希望你是真心救治嚴大人，手上真有醫術！」

路辰聞言大喜。

「多謝大哥！」

幾人一商量，時不待人，竟然當場就要朝嚴府奔去。

「哎哎哎！」

「客官，您的面好了……」

見三人出門，店小二端著飯朝路辰喊道。

「送入我房間吧！」

「我有急事兒，回來再吃！」

遠處傳來吩咐，人已消失在客棧門口。

店小二搖頭晃腦：「也不知是何等大事，竟這般匆忙。」

不過他也不怕，路辰的馬還拴在馬廄，即便對方真的跑了，一匹馬也頂得上這些個銀錢。

……

街道之上，大鬍子拉著路辰飛速狂奔。

「借過借過！」

「得罪得罪！」

不得不說，金州城的治安是金川城的十倍有餘。

行人緩步在街上遊逛，面無憂色，眉宇之間隱隱夾雜著喜悅。

大鬍子一行人，反而成了另類。

幾人跑了許久，當路辰快要力竭時，終於停了下來。

嚴府。

準確來說，是一處大宅子。

門前已經圍滿了人。

有婦人，有農夫，有商人也有野郎中。

侍衛滿臉無奈：「今日嚴大人問醫，不便接待爾等，還是早早散去吧！」

「嚴大人為民操勞成疾，我這兒有點家養的笨雞蛋，送與大人補補身體。」

老婦人滿臉褶皺，一雙枯槁的手掌上遍布裂痕。

乾枯的頭髮和瘦弱的身軀彷彿一陣風就能颳倒。

很難想象，這樣一位老婦人，竟然揣著一筐雞蛋，要給知府送禮。

「柴老太，你一把年紀了，孫兒尚幼，家中無丁，全靠這些個雞蛋過活，快儘早回去，莫要再來。」

「知府大人有令，你之心意他領了，但東西絕不肯收！」

侍衛滿臉無奈，也不敢推搡，只能言語間勸阻。

「那我這野參知府大人總收吧！」

粗獷大漢嗓門很大。

他一開口，四周百姓紛紛捂住耳朵。

「武二，你父母雙亡，兄長被奸人所害無依無靠，每日全靠藥草過活，何故來此，好好過日子，來年說不得還能說上一房親事！」

對此，那名叫武二的大漢卻不罷休。

「我哥哥被姦夫淫婦所害，全賴知府大人為我做主，替我報仇雪恨。」

「武二是個粗人，恩怨分明。」

「此生無以為報，知府大人如今病重，我如何能心安理得的享受這舒坦日子！」

侍衛無奈，只得堅守崗位，寸步不讓。

「這……」

路辰看傻眼了。

這是一州知府的府邸？

怎麼比青天大老爺還要受百姓待見？

「不用驚訝！」

「在金州，這是常見的景象。」

大鬍子滿臉傲然的對路辰解釋，身為金州城百姓，他十分驕傲。

「走，我帶你走偏門。」

臭屁兩句，大鬍子拉著路辰朝後門跑去。

前門被堵，肯定是進不去的。

若不是他有同鄉在嚴府當差，恐怕他也不知道這些門道。

「站住！」

偏門。

兩名護衛持刀阻攔。

「石岩，是我！」

大鬍子上前，熱情的招呼道。

「今日嚴大人問醫，外人不得擅闖。」

名叫石岩的護衛絲毫不給面子，滿臉公事公辦。

「你誤會了！」

「我身後這位小兄弟，正是一名郎中，從小在山裡跟師傅學醫，專治疑難雜症。」

大鬍子轉身退步，將路辰拉到石岩面前。

「他？」

石岩皺眉，手中長刀依舊沒有收起。

「如此年輕，怎會有妙手回春之術！」

大豐年間，郎中又以年歲論長。

凡是年紀大的醫者，普遍被人認為有醫術在身。

畢竟這一行，吃年歲，吃經驗。

這也是郎中大多都是老者的原因。

似路辰這樣的青年，很少有成名的醫者。

便是那皇都深宮，也沒有這般年輕的小神醫。

大鬍子急了，趕忙幫腔道：「石岩，人命關天，就讓這小兄弟進去吧！」

「如若不成無甚損失，但若是他真有本事，豈不是金州之幸嘛！」

對此，石岩毫不心軟。

「此人如此年輕，想來也是半吊子。」

「若是心懷叵測，入府刺殺，當如何？」

「我等身為嚴大人侍衛，自然護衛嚴府安全，不放任任何可疑之人入內，傷害嚴大人。」

另一名侍衛更是從頭到尾都帶著敵意，只要石岩有任何心軟，隨時都準備將這些人斬於刀下。

大鬍子急的滿臉無措，看著石岩和身後同樣無計可施的好友，一籌莫展。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莫名相信路辰。

對方雖然看起來年紀輕輕，但言語之間頗有氣勢，不像尋常浪蕩子弟。

「你每到隆冬，便雙膝疼痛，刺骨陣陣，深夜不眠，是也不是？」

路辰開口，直視石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