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章節
這宴會眼看著又平靜了下來,杜紅箋且看且吃,想到自己早早部署好的事情,暗覺時間或許也是正好的,當下,故意的看了李氏一下,恰李氏也正好向著她看來,她急忙的轉開了目光,只當作是心虛所致。
又坐了一陣,她起身而走,感覺到身後有一道目光追隨著她而來,這會兒,即便是想都不想,也是知道那個目光的主人定然就是李氏的。
出了房門,她和風吟特意的往靜思閣的方向走去。中途又特意的繞到了梅林當中去。風吟跟在她的身後,緩緩的嘆了一口氣,道,」小姐,這樣做當真是有效的嗎,我多害怕若是這樣做了,還沒有什麼效果,那該怎麼辦?」
杜紅箋好笑的點了點頭,只道,」自然是有效的,你沒發現先前那原本還跟在我們身後的人已經疊回去通知他的主人了嗎,若是我沒有猜錯,過不多久,李氏就會帶著爹爹去靜思閣鬧事,到時候,我們可是有好戲要看了。」
風吟點了點頭,聽著她說到此,不竟又是笑道,」說到好戲,那先前於珊小姐所唱的戲倒是挺好的,我本以為她再也欺負不了小姐了,不曾想,她不但扭轉了一局,還有心整治小姐。」
杜紅箋只笑,不語。
耳旁又一陣響動聲傳來,杜紅箋整個心神立馬出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但,聽得樹蔭婆娑,似是風來,心下便又是一股子的安然,想來,並沒有什麼人回來,只是她的錯覺了吧,可,這才剛剛安下心來。一陣似有似無的腳步聲又是傳了過來,杜紅箋有一種直接,有人來了!
她抬眸四顧。腳步聲又是停止了,周圍更是沒有一個人。她心中不竟又是詫異,索性,只是哼道,」誰,到底是誰。」
空空的梅林中,只見得掉落的梅花緩緩的落了下來,確是沒有一句聲響。她不竟更是詫異,一旁的風吟下意識的向著杜紅箋靠近了幾步,壓低了聲音道,」小。小姐,哪兒有什麼人,一定是你聽錯了,沒有人,當真是沒有人的。」
杜紅箋扭頭看了風吟一眼。她更是確定一定是有人來的,緩緩搖頭,她吸了一口氣,又是對著空空的梅林道,」誰。到底是誰,既然來了,就趕緊出來,若是不出來,小心我與你不客氣。」
風吟跟著向著周遭看去,更是害怕。
杜紅箋的聲音才是剛剛落下不久,已經有一個調笑的聲音傳來,「哦?不知道七小姐又有著怎樣的一個不客氣之法?」那說話之人,可不就是金洛了,只見得他緩緩的向著這邊走來,那衣衫飄飛,全身金光閃閃,杜紅箋盯著他的臉看,越看越加的覺得他的臉上就應該寫著三個字,那就是大土豪。
「原來是世子來了。」風吟見了金洛,趕忙的行禮,但,她又想起自己和杜紅箋剛剛說過的話語,唯恐全是被金洛聽了去,可,有個頭腦的人都是知道的,這會兒,斷斷是不能直接開口問金洛的。
「不知道世子不在宴席之上,反是跟在我們的身後又想要如何。」杜紅箋嗤笑。
那金洛好笑的看了看杜紅箋,不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是開口問她道,」你不也是沒有再宴會之上的嗎,這會兒,怎麼還來反問於我。」
「我本是女子,不勝酒力,今日是家宴,父親本就注重對兒女的教育,定是不能讓子女失禮於人前,我唯恐被父親責怪,故而,此番才在這個地方休息,待酒醒了,便再回宴席之上,可,世子本就是一個男子,又怎會在酒力之上輸給他人,只怕,世子現在應該回宴席之上了。」
金洛笑,又是道,」七小姐說的倒是,只是可惜了,有一點七小姐可能不是很清楚,那我便是告訴七小姐你吧,自來,我便是喜愛美景,更喜美人,此番來,可不就是為了欣賞美景的。」
「.........」杜紅箋看了金洛半響,又是欠了欠身子,道,」那既然世子爺喜歡,我便不打擾世子爺了,世子爺慢慢欣賞,我先回去了。」
「且慢。」金洛叫住杜紅箋,又很詩意的打開了他不知藏在何處的摺扇,有一搭沒有一搭的扇著,目光中還帶著淺淺笑意。杜紅箋看著他,有那麼一瞬間,還當真是發現了他目光中所含雜著的點點悠然。
可杜紅箋並沒有功夫和他多停留,索性也就頓住了步子,只困惑的看著金洛。
「七小姐難道不覺得我們之間是有著緣分的?」金洛一邊晃動著摺扇,一邊是淺笑而言,若不是當初杜紅箋撞見了他和前朝新寧公主的事情,此番,還當真是以為他是一個翩翩公子哥。
杜紅箋打了一個激靈,趕快的摔下了心中的想法,只道,」緣分二字本就是胡謅之言,那些算命的,又何曾控制得了自己的命運,那些個生辰八字很是般配的男女,難道各個都是得了善終的?我從來便不是信這些的人,你又何必和我說起這些?」
金洛一怔,繼而大笑,贊道,」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果真是別人有著千萬個不同,倒是當真會引起男人的注意力。也難怪了嬸娘會一門心思的想要促成你和杜九重,而皇上也不可避免的是打了你的主意。」
杜紅箋面上原本還是有些淡然的神色頓時是收斂了,剛才金洛話語中的嬸娘指的應該就是杜氏了,杜氏對她有著那們心思,她大致也是能夠感覺到的,只是,她左右的推脫,只是不想要自己成為包辦婚姻的犧牲品,可是,現在,金洛卻又提出了皇上的心思來了。皇上對百里翹楚有著心思,她大致還是能夠猜到的,至於對她,這倒是........
金洛見杜紅箋愣愣的看著她,面上有著困惑之色,便是笑道,」如何?可是從不曾想到過的?這倒也是了。我也只是有所聽聞,你的舅舅家有的二公子,名喚郭英。本就是你舅舅很是器重的兒子,自小便是跟著你舅舅征戰沙場的。皇上也是甚為器重的,此番,皇上有意要將你許配給郭英,倒也是想要成就一番金玉良緣。」
杜紅箋的嘴角一陣的抽動,這不像是假的,以前,隱隱約約的。好似也聽說過什麼風聲,只是,沒有得到確定的答案罷了,她不願意受這包辦婚姻的苦。可是,在這古代,即便是不願受,那又是如何,若是逼不得已。也只有嫁人。
可是嫁人是一輩子的事情,就算是如何,多要好好的物色物色才是,此番,金洛的一番話倒是讓她緊張不安了起來。可,若是再金洛面前表現出來,那也沒有什麼用處,索性強壓了心下的不安,只笑道,」既然如此,那也是我與我的表哥郭英有怨憤,和世子爺你又有什麼關係。難道,世子爺你當真是想要驗證自己所謂的金玉良緣根本就是不可信的。」
金洛面色一頓,繼而又是咧嘴一笑,只緩緩的道,」你大可以跟著別人一起叫我表哥,又是何必專叫我世子爺,這不是太生疏了一點嗎?」
杜紅箋搖頭,」生疏倒是不生疏,禮儀確是要跟著來,世子爺身份尊貴,若是我有一點的怠慢了,那也是萬萬不對的。世子爺若是沒多餘的事情要說,那我便是告辭了,晚風太冷,多待不宜。」
金洛又是一怔,半響只道,」我們來商量一個事如何?」
「恩?「她看著他,頭頂上的珠釵忽的落在了地上,下意識的垂頭想要撿起,那珠釵已經落盡了金洛的手裡,杜紅箋也不介意,她雖然是個不受寵的小姐,可庫存中也有點銀子,這少上一根珠釵也是無關要緊的。
金洛把玩著手裡的釵子,一邊看,一邊又是抬眸向著杜紅箋身上素凈的衣物看了過來,只見得她衣裙素淡,妝容精簡,雖並沒有花上多少心思,卻已經給人留下了一股別樣的韻味,當下又是一怔,只覺得她果真是和別的女人不相同的。他對她的關注,無關乎於男女之間的魚水之歡,只是因為一種下意識的,不可避免的,但,又沒有達到難以救藥的程度。
聽得杜紅箋乾咳了一聲,他已然回神,緩緩抬頭向著杜紅箋看來,當下,又是笑道,」你這裝扮倒是別緻。」這才贊完,伸手就要抵還珠釵,誰知,杜紅箋確是看了一旁的風吟一眼,示意風吟上前去接過金洛手裡的珠釵。頓時,金洛所有的動作都是怔住了,他愣愣的看著杜紅箋,一時之間,竟還忘了言語。
風吟回頭望了望杜紅箋,見杜紅箋依舊是不語,索性開口提醒金洛道,」世子爺。你直接交給我便是好了。」
金洛不拿給風吟,反而是收手將手裡的簪子放在了衣兜里,依舊是痞里痞氣的道,」既然七小姐想要送給在下,在下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便是承了七小姐的情了。」
杜紅箋沒想到金洛竟厚臉皮到了這種程度了,當下又是一愣,半響都是沒有回過神來,倒是一旁的風吟氣急道,」你這是要幹什麼,世子爺,我們家小姐上門時候說過要送釵子給你的。」
風吟深知男女之間有著定情信物一說,也是害怕到時候金洛會壞了杜紅箋的名聲,故而才會這般的激動,若不是礙於金洛身份高貴,風吟恐怕也早就跳過去搶了。
杜紅箋拉住了風吟,沖金洛道,」一隻釵子,許是世子爺覺得這釵子正適合送與別的女子,我們也並非小氣之人,便送給世子爺,來討好佳人吧。」聲落,就要拉著風吟離開。
「且慢,七小姐恐怕還不知道那郭英的為人吧,傳聞他是戰場上的好手,可,這性子確是粗暴蠻狠的緊,就連著對女人也是格外的狠辣,實在並非良人之選,若七小姐肯嫁給在下,便是可以不必忍受嫁給那樣的人了,七小姐,你覺得這是不是一個好法子?」金洛急忙開口,那言語之間竟還帶著一股認真。
杜紅箋好笑的看著金洛,十足的不知道金洛此番是不是腦子被門給夾過,很早之前,他便是害怕成親的,不想,這會兒竟是親自求娶於她。
「老爺,是我管教無方,竟讓紅箋違抗你的意思,去看了郭氏,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可不要怪罪於紅箋才是。」
這.........是李氏的聲音!
杜紅箋朝聲音處瞟了一眼,心裡暗道:可是來了!
則才一扭頭,對上的便是金洛的目光,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好似已經將一切都是看透了一般。她並沒有遲疑多久,又聽得杜於珊的聲音傳來,」娘,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七妹都是那麼大個人了,父親說了什麼話,她又如何聽不進去,她根本就是故意違抗父親的意思,父親這次若是不小懲大誡一番,指不定往後七妹還會做出什麼出閣的事情來呢,若是往後嫁人了,做出出閣的事情來,丟的也只是咱杜家的臉面。」
呵!這些個人當真是有趣!
杜紅箋不動神色的哼了一聲,扭頭,見得金洛好似要走出去一般,她心下一慌,連忙上前擋住了金洛的去路,壓低了聲音道,」世子爺莫要走,我還有家常話與你說說。」
金洛好笑的看著杜紅箋,見得她一會兒又是緊張的看著自己,一會兒又是趕快的向著樹林之外看去,面上不竟笑道,」叫聲表哥來聽聽。」
這會兒,就算是讓她叫金洛親爹,她也是肯叫的,何況現下也只是表哥呢。
「表哥。」幾乎毫不猶疑的叫了出來,繼而,她又是滿臉帶笑的看著金洛,這會子,定然不能讓金洛這個小祖宗壞了她的好事兒。
金洛聽了她的話語,算是滿意了,見得一旁的杜策已經帶著眾人進了靜思閣,遠遠的聽得杜策冷聲讓人搜索,就連著一個蒼蠅也是不放過,金洛便是笑道,」表妹,你這聲表哥倒是甜到我的心坎兒里去了,我倒是想聽聽你想和表哥說說什麼貼己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