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骨膜炎
文珏無奈地搖搖頭，顧墨陽可能不知道自己不演戲的時候演技有多差吧。
「喂，您好您好。」
文珏一邊接起電話和蘇悅琳寒暄著，一邊走向門外。
獨自留在房間的顧墨陽，心情又無端地有點煩躁。
雖然他騙得了文珏，但是卻騙不了自己。
他知道那天在片場，有一瞬間被洛雲初的眼神迷惑了，讓他的思緒不禁飄向了七年前。
世人厭惡洛雲初，是因為她蹭逝者的熱度，那個人偏偏還是有口皆碑的敬業影后洛雲楚。
顧墨陽討厭洛雲初……只是因為洛雲初模仿了她的眼神，那是對她的褻瀆。
「墨陽，剛才洛雲初的經紀人蘇悅琳聯繫我了，我把你的私人電話發給了她，隨後洛雲初應該會聯繫你。」
心頭原本被顧墨陽強行按壓下去的煩躁又重新升騰起來。
「為什麼要把我的電話號碼給她？」
文珏無奈扶額。
「小祖宗，這還不是拜你那條微博所賜。」
「人家執意要向你道謝，何況，你都那樣力挺洛雲初了，擺明了你們關係還算可以，那我還怎麼幫你回絕？」
文珏突然生了一些逗小朋友的心。
「你不是剛才還說你一視同仁嗎？難道是我理解錯了？」
「通常如果是這種特殊情況，你肯定二話不說就給人家聯繫方式了，反正後續聯繫不聯繫的，完全在於個人，又不在於有沒有聯繫方式。」
果然，顧墨陽一副氣不過又無法辯駁的神情。
文珏強忍著笑意說道。
「你說你的粉絲們是不是對你濾鏡太重了，怎麼就給你起了墨爺這個稱呼，還覺著你高冷疏離呢？」
文珏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確實你大部分時間還是挺禮貌的有距離感，要不我幫你接個戀綜或者接個偶像劇？把你小奶狗的一面也展示展示，也許到時候，你就不光有女友粉，還能收穫一批媽媽粉呢。」
顧墨陽只一瞬，又恢復了往日那副沒有太多情緒的表情。
「你知道我的接戲要求。」
「知道知道，我也就是和你開個玩笑。」
兩人談話間，顧墨陽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點開一看，有一個好友申請，備註——洛雲初。
文珏看到「洛雲初」三個字，便轉身離開了。
顧墨陽沒有點同意，也沒有點拒絕，而是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一番腦海中的天人交戰之後，顧墨陽重新拿起手機，點了同意。
顧墨陽自我暗示道。
「洛雲初沒有什麼特別的，黑粉都不討厭，為什麼要花心思去討厭洛雲初。」
[您好，顧老師，我是洛雲初。]
顧墨陽看了眼手機，決定暫時先已讀不回。
洛雲初沒有等到顧墨陽的回復，想起了剛才通過好友也是等了一會兒，就猜想顧墨陽可能在忙，所以直接把想要感謝的話編輯成一段文字，發送了過去。
這就是加了微信好友的好處，洛雲初光是想想，要對著一個90%可能是討厭自己的人，要強行說出一些感謝的話語，洛雲初就尷尬到腳趾能摳出一家「藝鳴時代」。
「滴」
顧墨陽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發現洛雲初發了好長一段，猜想應該已經把要說的話都講完了，便抬手回復道。
[嗯。]
洛雲初收到回復的時候甚至都沒有感到意外。
和上次在片場一樣，顧墨陽只會回復一個「嗯」字。
洛雲初點了下顧墨陽頭像，準備改備註。
因為洛雲初用的是九宮格，輸入名字拼音后，排序第一位顯示的是「骨膜炎」。
洛雲初笑出了聲，點了確定。
「滴」
骨膜炎發來一條微信。
洛雲初點開一看。
[不客氣。]
洛雲初一副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
顧墨陽今天這是抽什麼風了？突然對自己撿起來禮貌人設了？
另一頭髮完信息的顧墨陽甚是滿意。
這個才是顧墨陽對待普通同事的態度。
「滴」
顧墨陽的手機又亮了起來，還是洛雲初發來的。
這次沒有文字，只有一個表情包。
是一隻笑得很可愛的貓咪。
顧墨陽想了想，通常這種普通異性同事的閑聊，自己都會假裝在忙，冷淡處理，於是又回復道。
[我在忙。]
[好的，我不打擾了，再次感謝顧老師的幫助。]
顧墨陽感覺洛雲初回復速度之快，似乎是一直在準備說這句。
洛雲初看著微信對話框，表示很滿意。這應該算很有誠意的道謝了吧，對話的最後一條消息是自己發出去的。
於是洛雲初揚了揚手機，對蘇悅琳說道。
「圓滿完成任務。」
「好。」
「剛才的劇本看了多少了？」
「看完了。」
「這麼快？」
洛雲初笑了笑，沒有多餘解釋，而是說道。
「琳姐，我明白你的心思。其實我也想掙錢，也著急。但是我覺得任何事情可能還是需要一個契機，再不然就是需要時間的沉澱。」
「這兩個劇本想必你也看了，如果覺得不好，我們就再等等，不要將就。」
「我一直覺得，選劇本就和選男人一樣，一點也馬虎不得，不然吃虧的只會是自己。」
蘇悅琳頓了頓，組織了一下措辭。
「你才24歲，現在選男人……我覺得還是有點早了，況且你之前不也是立志想要努力賺錢嗎？」
洛雲初這才想起來，自己不小心又以29歲的心態說話了。
「琳姐，抱歉，我沒表達清楚，其實我就是隨口打個比方，只是想說我不想在挑選劇本這件事情上將就。」
「不然等劇播出來，就是套在我身上的枷鎖，不光會砸口碑不說，甚至可能被定性為爛劇專業戶。」
「到時候就更難有好的劇本找過來了。」
洛雲初說的這些蘇悅琳何嘗不知道，只是洛雲初已經很久沒有進組了，之前又出了黑熱搜那麼大的事兒，蘇悅琳說不著急是假的。
「好，沒想到居然是你先沉得住氣，那我就陪你一起等，不信好的劇本出不來！」
「當然，作為你的經紀人，我也不會幹等，我會儘力幫你找資源的。」
「那就辛苦琳姐了。」
「你最近這小嘴甜的。」
蘇悅琳自己說完，又回味了一下。
「是啊，我感覺你最近變了很多。」
「要是說誇張點，都和換了個人似的。」
洛雲初聞言，乾笑著打起了哈哈。
「有嗎？我自己沒覺得，可能慢慢的經歷的多了就會有些改變吧。」
「嗯，確實在慢慢改變，就從……對！從你上次和顧墨陽一起拍完廣告就開始了！」
……
雖然事兒是這麼個事兒，但是洛雲初總覺得蘇悅琳的話聽起來有點奇怪。
「好了好了，琳姐，你不是還要盯著熱搜動向嗎？快去忙吧。我再等你會兒，確定沒事兒我就回家了。」
洛雲初一邊說著，一邊把蘇悅琳推出了會議室。
蘇悅琳離開后，洛雲初又用小號登上微博，開始在評論區里吃自己的瓜。
吃著吃著，越發覺得那些「有錢」，「八千萬」的字眼有些晃眼。
洛雲初靈機一動，有個想法。
她本想拿出錢包自拍一張，但是現在身上確實只有一個卡包，裡面還儘是會員卡。
洛雲初挑挑揀揀，發現自己打工的咖啡廳發的員工卡是純米色底，上面只有一個咖啡店的logo，便決定用這張。
洛雲初單手持卡，沖著手機前置鏡頭咔嚓一聲。
然後點進美圖秀秀，在咖啡店logo上寫了「八千萬」三個大字，正好擋住了logo。
最後選擇了金錢標誌的馬賽克畫筆塗滿了整張照片的背景。
洛雲初看著自己p好的照片，甚是滿意。
她又把微博切成原身的大號，將新鮮出爐的自拍照發了出去。
之前因為蹭影后逝世熱度的事情，洛雲初微博粉絲一瞬間從原本的兩百多萬一口氣漲到了將近六百萬。
當然大家涌過來是為了噴洛雲初，關注洛雲初也只是為了隨時關注她的最新動態，以便噴得更及時。
《幸福餐廳》的直播結束時，洛雲初的粉絲已經超過了六百萬，雖然大部分還是黑粉在噴，但是也逐漸有了不一樣的聲音。
洛雲初發布了新微博之後，就開始在評論區逛了起來。
[洛雲初瘋了嗎？]
[明顯是因為這次熱度不如上次，所以趕緊給自己加點料。]
[這姐妹兒是懂自黑的。]
[怎麼辦，我有點想笑。]
[我承認上午是我噴的聲音大了點。]
[一張自拍就能洗白？呵呵。]
[我好像發現了什麼，不久前墨爺發微博問誰有八千萬，現在洛雲初就p卡里有八千萬。莫不是……互動？]
[哈哈哈哈，樓上的，你不要太離譜。]
[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墨爺今天才關注的洛雲初，你擱這兒和我說兩人隔空互動？想磕糖想瘋了吧。]
上次合作拍攝my的香水廣告時，蘇悅琳就讓洛雲初微博關注了顧墨陽。畢竟兩個人地位懸殊，該有的禮貌和尊敬要給到位，不然又會被黑子抓到把柄。
洛雲初猜測顧墨陽這邊應該也是團隊的意思，不然都發微博澄清洛雲初八千萬的造謠了，今天發出那個出於合作友誼的澄清聲明的同時，也關注了洛雲初。不然，人們難免對友誼的成分要打個問號。
洛雲初正想著，骨膜炎發來了一條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