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心態轉變

「哼，陳院長好大的官威！」秦處長冷笑道，然後轉頭對其他人道：「我們走吧！陳主任你也跟我們一起走吧！」

「秦處長？這……」陳啟宏還有些轉不過彎來，心有不甘，就這麼算了？秦處長卻是沖他笑了笑，遞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陳啟宏恨恨地看了一眼陳明遠，又怨毒地看了一眼李銳，然後隨著秦處長一群人離開了。

「李老，讓您見笑了！」陳明遠對李令明道，臉上卻露出一抹苦笑。李令明卻是不置可否，這種事情他壓根就懶的理會，畢竟以他的身份，只要開口說一句，什麼都不是問題，可是他的身份擺在那裡，這不過是陳明遠的分內之事罷了，他要是去管的話，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

「陳院長，我的事麻煩你了！」李銳淡淡地道。

陳明遠搖了搖頭道：「沒什麼，以前是我太軟弱了，人善被人欺。倒是讓你見笑了！」

「不管怎麼說，我確實有些不稱職啊，呵呵！」李銳有些自嘲地笑著道。

「好了，不說這些了！」陳明遠擺了擺手，心中卻道，要是那陳啟宏有一半李銳的醫術，也不至於鬧成這樣，讓他直接和那藍副部長撕破臉皮，而且以藍副部長的性子，怕是難以善了了，不過他也不在意，他的年紀也不小了，就算不做院長也沒什麼，只是是人就捨不得權力。

「李老，走吧，去我辦公室說！」李銳笑著道。

李令明點了點頭，然後一行人來到了李銳的辦公室里。李令明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他嘆了口氣對李銳道：「李醫生可是讓我好找啊，好在找到了，我這次來是因為李戰的病，想求李醫生出手替他診治。」

「哦？」李銳皺起了眉頭，沒想到還真是求醫來的，只是以李令明的身份，什麼醫生找不到？非要來這裡找自己？怕是李戰的病有些棘手吧？

果然李令明似乎猜到了李銳的想法，苦笑著道：「我當年行軍在外，對家裡人缺乏照顧，等仗打完了，我的妻子孩子都已經不在了，只留下李戰一人，他的性子有些隨我，自小就立志從軍，只是在一次戰鬥中脖子中了一槍，也算是他命大，那顆子彈留在了他的身體裡面。」

「當時醫生說，如果把彈頭取出來，他必死無疑，當是這幾年，那顆彈頭開始移動了，每次看到他疼的死去活來，全身發顫，吃不下睡不著，我感同身受！」李令明不禁老淚縱橫，而李戰也是眼裡泛著淚花。

「我找遍了醫院，還托老朋友找到了這方面的專家學者，可是他們看了以後，都是對這種損傷性頭骨動脈瘤無能為力，主要是這種手術的成功率太低太低，低到我們根本無法接受。本來我們已經決定嘗試，可是有一個老朋友告訴我，如果說最有把握做這個手術的人，那就是有上帝之手之稱的神醫聖手了，也就是你！李銳，只是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年輕。真是後生可畏啊！」李令明眼中閃過一抹亮色。

李銳摸著鼻子沉默不語，損傷性頭骨動脈瘤，這原本就是一個極為棘手的難題，而且他被子彈擊中的位置還是脖頸處，這就更為棘手了。李銳也沒有過這方面的經驗，畢竟這類的病人本來就少，因為大多在那個時候就死去了，只有極為少數的人能夠存活，只是這治癒的概率的確低的可怕。

不過醫術上的東西，一通百通，李令明和李戰都是緊張地看著李銳，李銳可以說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了，這種病在其他醫生那裡只有一個說法，那就是無限接近死亡，而且基於李令明的身份特殊，很少有人敢在沒有任何把握的情況下去做這個手術，成功了還好，要是失敗了，誰也無法保證，李令明在痛失唯一的親人之後會不會怪罪主刀醫生？

「李醫生怎麼樣？」李令明有些緊張地問道。

「很棘手，李戰，再去做一個全面的檢查，我現在不能回答你們，一切都需要等結果出來才知道。」李銳搖了搖頭神色凝重地道。不過他沒有馬上拒絕，已經讓李令明和李戰如釋重負，如果連李銳都覺得無法治療的話，那基本上就等於提前宣判他的死刑了，李令明已經白髮人送黑髮人多次，那種痛苦常人無法忍受。

「噓！」李戰和李令明都深深地嘆了口氣，顯然李銳的表情雖然凝重，但是卻和其他醫生不同，其他醫生一聽到病因，都是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而李銳雖然說了很棘手，但是棘手不等於沒救，所以李戰和李令明兩人才浮生出一抹難以言喻的期盼。

李戰能在那次重創下活下來，本就是一個奇迹，只是這一次，還會有奇迹嗎？李令明不知道，李戰也不知道，至於李銳，在他看來沒有什麼奇迹不奇迹的，對他來說，李令明的身份雖然超然，但是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李戰的身體構造也是和常人一樣，這就行了，至於身份什麼的，或許對別人有影響，可是對李銳，他從來不會去考慮這麼多。

從醫生的角度考慮，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有病的人，一種是沒病的人，僅此而已，也許他的醫術高明也是因為有這份淡漠的心在其中起作用。

「藍天，你來我辦公室一趟！」李銳拿起電話打給藍天道。

很快，外面就傳來了敲門聲，李銳喊了聲進來，進來的不止有藍天，還有陳明遠，之前李令明爺孫和李銳在辦公室里談話，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進去，他是知道李戰的事情的，只是這一科卻不是他的專長，而後來他思來想去，儘管他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但是畢竟李令明的身份擺在那裡，適當的關心還是需要的。

「藍天，你先帶李戰做這些檢查，嗯，儘快把結果給我送過來！」李銳列了一張表格，遞給藍天，然後沖李戰點了點頭，藍天和李戰一起走了出去。陳明遠沉吟了片刻有些遲疑地問道：「李銳，你怎麼看？」

「說實話，我也沒有絕對的把握，他這個病實在太特殊了！」李銳難得的面露苦澀道。李令明卻是笑著道：「李醫生過謙了，你已經是我們看過的醫生中唯一一個只說棘手的人，久病成良醫，對於李戰的病情我老頭子也是略知一二，這個手術的難度超乎想象，對於風險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哪怕只有一分希望，我們都不會放棄的。李醫生，老頭子我一生甚少求人，這一次卻是要求你了，如果連你都治不好他，那就是他的命，命該如此！」李令明有些沉重地道。

李銳聽了還沒什麼反應，而陳明遠卻是眼中閃過不解和狐疑，聽李令明的意思，彷彿李銳已經是最好的醫生了，可是如果說李銳醫術高明，他自然可以肯定地說是，可是李令明顯然不只是這個意思。他不禁有些詫異，以李令明的身份，自然不需要拍別人的馬屁，如果不是馬屁的話，那李銳豈不是要逆天？要知道他才多大啊？還沒到而立之年啊。

「李老，您放心，我儘力而為，只是手術的事情沒有百分百的成功率，而且這個手術的風險極大，不管怎麼說，你還是需要做好思想準備。」李銳還是開口道，對於李令明的遭遇他也是深表同情，李令明一世威名赫赫，可是到頭來卻只剩下唯一的一個親人，他的經歷讓李銳不禁想起了自己。

且行且珍惜，走到如今已是不易，自己再不是一個人孑然一身，而是有親人，有愛人，即將有孩子的人了，想想那些為自己牽腸掛肚之人，李銳的內心一片的柔和，他突然覺得肩膀上有了責任，和以前不同，現在的他，感受到了作為人子的責任，作為人夫的責任，還有即將成為人父的責任。

他心中暗暗發誓，絕不能容忍任何人奪走這一切，破壞這一切。就在他沉思的時候，門被推開了。藍天和李戰走了進來。

藍天將一疊資料遞給李銳。李銳這才回過神來，拿起檢查結果看了起來。只是越看他的眉頭卻皺的越深，看的一旁的李令明和李戰心驚膽戰的。終於李銳看完了資料，深深地嘆了口氣，眉頭緊皺。

「李醫生，怎麼樣？」李戰有些著急地問道。

李銳搖了搖頭，在李戰的臉色變得慘白的時候，道：「很棘手，你看，這顆子彈頭，現在在這裡，無論朝哪個方向活動，後果都不堪設想，所以必須儘快安排手術。」李銳這話一出，李戰怔住了，他以為李銳又會像其他醫生那樣直接判自己死刑。

「李銳，有多大的把握？」陳明遠問道。

「呵呵，所有的手術都是一半一半的把握，因為沒人能夠預知未來，對於我來說，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有可能成功，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也有可能失敗，所有，一切等手術完成再說吧！」李銳搖了搖頭道。

「這……」陳明遠遲疑了，而李戰和李令明爺孫兩人卻是一臉喜色，這已經是他們聽過的最好的消息了。在此之前，幾乎所有的醫生都不敢為李戰做手術，就算有，也是沒有任何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