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真相

「劍十三，沒聽說過，不過這個陸遠我倒是知道一點，以前好像還跟爺爺一塊吃過飯來著。」

依諾小蘿莉說到後面，眼神黯淡了一瞬，但隨即抬頭繼續說道。

唉，這就是長生種與人類的壽命悲哀嗎？

我心間不由一嘆，但隨即一愣。

等等，不對啊！

趙老爺子那麼厲害，斬幾頭狼人跟殺雞似的，怎麼可能不是修行者？！

就算不如那什麼陸遠，肯定也差不多啊，怎麼可能才幾十年的壽命？

按老孫的話來說，人類修行到一定階段，至少也能活幾百年啊！

我抬頭看向老孫，忍不住問道，「老孫，你之前不是說修行功法能長壽命的嗎？隨便漲幾百年那種。」

「對啊。」

老孫愜意地舔著手裡的冰激淋，嗯，藍莓味的，隨口答道。

艹！

勞資問你正事呢，你個猴毛還擱那吃！

我強忍著怒氣，繼續緩緩問道，

「那趙老爺子，是……」

說了一半，我就閉上了嘴，小心翼翼地看了身旁依諾小蘿莉一眼。

依諾小蘿莉倒是沒什麼太大反應，只是眼神更加黯淡了一點。

「哦，趙老爺子啊，沒想到老川你還記得這事啊，我都忘了。」

老孫恍然大悟，然後繼續一臉淡定地說道，

「趙老爺子那是特例，一是爭鬥鎮壓了廚師界數十餘年，難免有些暗疾；二是趙老爺子自己就不想繼續在人世間待著了，所以自己去了地府。」

啥？

我嚴重懷疑我耳朵是不是聾了。

什麼叫自己不想在人間待了？

「趙老爺子不是壽元將近，然後才逝去的……」

「逝去？誰跟你老川說趙老爺子死了，趙老爺子不是在地府活得好好的嘛。」

啥子？！

我一臉懵逼。

「其實就是爺爺覺得太無聊了，想到自己幾百年時光，都沒人陪他打…不是，廚斗，所以當初就隨便找了個借口，說是得了癌症，然後讓我帶他去山鬼地方歇一會。」

依諾小蘿莉抬頭解釋說道，還不忘從手裡拿著薯片，咀嚼吃著。

「啊？趙老爺子知道依諾你是山鬼？」

我一臉茫然。

「肯定知道啊，爺爺跟我們族群都認識那麼多年了，而且我跟爺爺生活那麼多年了，怎麼可能不知道彼此身份？」

依諾小蘿莉嚼著薯片，抬頭一副看傻子的樣子。

我面無表情，緩緩將目光投向某猴毛。

「咳咳。」

老孫眼神飄忽，乾咳一聲，這才訕笑著說道，

「那不是當初老川你還歸屬與普通人嘛，這種事，按規定肯定不能跟你說啊，俺老孫稍微糊弄一下，那完全是情有可原啊！」

艹！

麻淡！

糊弄你奶奶個腿啊！

瑪德，要不是我剛才突然意識到，怕不是還不知道蒙在鼓裡多久！

合著趙老爺子沒死啊！！

「那趙老爺子，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忍著揍死眼前這猴毛的衝動，咬著牙縫問道。

「老川你不跟了一路，看得清清楚楚嘛，趙老爺子主動去了生死界，額，應該大概是咱們國家的生靈轉世，都在那，可能，會有幾個外國的？」

「所以……」

我默默捂臉，大概已經猜到了趙老爺子主動進地府的原因。

「所以，趙老爺子現在大概正在滿地尋找那歷史上那兩位廚神吧，也可能找到了，正在興奮地切磋廚藝吧，唉，也就生死界許進不許出，要不然真想進去見識，哪怕吃一丁點也行啊！」

老孫吞咽著唾沫，抹了把嘴，努力控制分泌出來，如同波濤一般的口水，一臉惋惜地說道。

「那趙老爺子完全可以等大限將至，再去裡面找那兩位廚神啊？」

我疑惑問道。

「那是因為生死界特殊，在外面的壽元到了那裡，都相當於沒有一樣，而且，我爺爺之前也不打算去，也是前幾年確切得知了歷史上那兩位廚神都沒有選擇轉世。

都還在生死界里怡然自樂，所以才下定決心要去的。畢竟，我爺爺已經無聊太久了，早就待不住了。」

依諾小蘿莉一臉淡定地說道，自顧自地又拆開了一包薯片。

「那你依諾小朋友，之前哭得死去活來是犯哪樣？」

「我都吃了幾十年爺爺做的飯了，一想到，以後…后再也吃不到了，肯…肯定…哇！」

依諾小蘿莉悲從中來，薯片落在地上，晶瑩的淚花當即就奪眶而出。

雖然聽著確實很令人悲傷，但我特么從頭到尾被蒙在鼓裡，真的以為趙老爺子沒了的人，才特么最可憐吧！

「那山鬼們的葬禮？」

「是給趙老爺子的食物舉行的，唉，趙老爺子的美食啊，就這麼逝去了，從此以後就再也吃不到了，美食啊！」

老孫鼻子泛酸，隨即眼眶濕潤，眼眶泛紅起來。

麻淡的玩意！

還特么勞資的悲傷，遺憾和眼淚啊！！

難怪趙老爺子從頭到尾，一路都笑的那麼開心，我以為是趙老爺子樂觀豁達，合著是真的開心啊！！！

「不過，還好，雖然趙老爺子走了，但還給老川你留了本食譜，假以時日，你老川也未必不能成才啊！」

老孫眼神堅定，不知何時來到我的身旁，拍著我的肩膀，笑著鼓勵說道。

我嘴角一抽。

什麼玩意，剛才的眼淚呢？

你丫猴毛從哪學的這麼正宗的京劇變臉！

「嗯嗯，小川，加油，雖然爺爺的廚具，菜刀被我忘記丟在哪了，但是大多數，還在趙家裡面，等你成為修行者，我就帶你全部取回來。」

依諾小蘿莉同樣眼神堅定地在我身邊說道，但礙於身高，拍不到我的肩膀，只能退而求其次，小臉滿是堅定，伸出白皙的小手拍了拍我的肚子。

我面無表情。

就一本全是簡單菜的菜譜，結果連原本的趙老爺子菜刀都沒，能成為廚神就見了鬼了！

呸！

我特么為什麼要考慮當廚神啊！！

「都一邊待著去，對了，艹，依諾，你說那個陸遠是什麼情況來著？」

練個功法這都扯到哪去了？

我沒好氣地朝依諾問道，一腳將某猴毛踹飛，然後拿起地上那所謂劍十三的功法，繼續翻看起來。

「陸遠，很厲害啊，我記得當初他來找爺爺，態度很囂張，上來就要爺爺給他做什麼名貴菜，具體是什麼我也記不清了。」

「然後呢，這會是哪一年啊？」

「不知道，反正那會陸遠挺年輕的，我爺爺那會大概好像是六十二歲吧。」

六十二歲的趙老爺子，那現在陸遠應該比我大一些，應該是四十幾歲的樣子，嗯，跟王小海那死胖子差不多。

嗯？

我丟！

意思是這貨這麼年輕，就成了人類第一強者？

「不知道強不強，反正當初被我爺爺揍得挺慘的，他自說是使出了引以為傲的三劍，還飛上天了，結果被我爺爺一菜刀劈了下來，揍得哭爹喊娘，連連求饒。」

依諾小蘿莉似乎看出我心中所想，搖了搖小腦袋，努力回憶，然後一臉平靜地說道。

「那你依諾還認為他厲害？」

我目瞪口呆，下意識地就問道。

「他自己說他很厲害的，什麼最年輕的第一強者，什麼近代以來唯一劍修，總之那會聽起來很厲害，結果沒想到連我爺爺兩刀都沒抗住，那會爺爺脾氣還比較火爆。

最後要不是好多人勸，大概那陸遠是走不了的，就是爺爺放他走，估計也得少點零件。」

依諾小蘿莉隨口說道，拿過我手裡的劍十三看了起來，

「嗯，和這差不多，因為使出的就是這什麼劍十三。」

咕咚！

我默默吞下了幾口唾沫。

「那按理說，趙老爺子才是天下第一強者啊，怎麼能輪到陸遠啊？」

「廚師乃是修身養性之職，切不可爭強好鬥，以勇武莽撞行事，不然，這廚師與蠻子何異！」

老孫聳了聳肩，然後一臉淡定地看向我，補充說道，

「趙老爺子當初的原話，我記得這話還是趙老爺子當著一群為了保護陸運不被砍死的人類強者，對他們提出讓出的第一名頭不屑一顧，然後把菜刀架在陸遠脖子上，滿是輕蔑的說道。

對了，這群人完全不敢動，那會是默默躲在被架著脖子陸遠背後，聽完這話的，趙老爺子那會還是脾氣好了很多啊，最後就讓他們賠償道歉，就完事了。」

額，老孫，你別說了，腦海已經有畫面了。

我默默捂臉，再次刷新了對趙老爺子的認知。

難怪說趙老爺子這樣的人，萬年都出不了一個，保守，太保守了，黃帝那個時代，還有個蚩尤做對手呢。

趙老爺子這直接，都打穿了三代，要不是對廚藝太過熱愛……

「所以，自這以後，大概全世界知名的長生種，修行者，以及各種各樣的非自然圈子裡，就都開始流傳這麼一句話。

寧可得罪天下第一強者，也不要得罪天下第一廚師。」

老孫一臉淡定，滿臉唏噓，眼神中除了敬意外，還帶著幾分羨慕。

嗯？

我突然意識到，趙老爺子這麼牛壁，我特么還練什麼劍十三，直接練趙老爺子的功法它不香嗎？！

額，這貌似好像越來越像趙老爺子的傳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