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的命也太苦了

我只好作罷，也想學著孫萌靠在椅子上休息。

誰知我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我拿出手機，看到了顧晨陽發來的消息：你們到站了嗎？挺晚的，你們注意安全。

看著顧晨陽發來的消息，我的心裡頓時覺得很暖。

他還是那麼溫柔體貼，還是那麼會照顧人。

他好像也不怨恨我當年突然單方面宣布分手。

我心裡的愧疚更深了。

我簡單地回了一個：嗯。

顧晨陽回了一個開心的表情。

看著顧晨陽發的表情，我情不自禁地笑了。他還是那麼樂觀陽光。

我忍不住偷偷地翻看顧晨陽的朋友圈。

這兩年，他只發了幾條朋友圈，都是拍的風景。看不出來什麼。

我找到相冊里我和顧晨陽之間的合照。

那時的我們都很青澀，也很甜蜜，只是拍張合照，就不由自主地紅了臉。

老實說，我很懷念那段時光。如果顧晨陽沒有那麼心急，沒有那麼早就帶我去見他父母就好了。我們之間的戀情還能持續得久一點。

我承認我貪戀顧晨陽的溫柔，貪戀顧晨陽的關懷。

這兩年我也發現了，像顧晨陽這樣溫柔體貼，願意對我好，為我付出，關心我的人很少。

我遇到的都是想讓我付出的，或者是想佔便宜的。

這樣的情況讓我不想談戀愛。

顧晨陽把大多數的男生都比下去了。

我自己也知道，以後我不會再遇到比顧晨陽更好的異性了。就算是遇到了，對方也不會像顧晨陽那樣愛我。

在孫萌面前，我表現得雲淡風輕，毫不在意，只有我自己內心知道自己的遺憾、糾結和懊悔。

我不想讓自己輸得太狼狽。因為那樣會讓我更加懊悔。

這份懊悔沒有什麼用，只會讓我過得更加不快樂，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所以我一直在逃避著過去。

這兩年，不管別人怎麼問，我都沒有跟別人說起我和顧晨陽之間的事情。如果不是今天我們碰巧遇到了顧晨陽，孫萌也不會知道。

我的感覺很矛盾。顧晨陽在觸手可及和遙不可及之間來回徘徊。

我感覺他還喜歡我，但是又感覺他已經不喜歡我了。

一切還能回到從前嗎？

一切回到從前了又能如何呢？橫在我們之間的障礙依然存在。

兩年過去了，顧晨陽更加優秀了。而我更加平凡了。我們之間的距離更加遠了。

我一邊懷念過去，對顧晨陽心存幻想，一邊告訴自己不要自作多情，更不要自尋煩惱。一切早就在兩年前就結束了。我還是安安穩穩過自己平凡普通的生活。

我不自覺地嘆息，無神地望著對面的廣告牌。

地鐵走走停停，半個小時候終於到了終點站。我和孫萌有氣無力地拎著自己的東西下車。

到了出站口，有一對情侶從我們面前經過。

女生只拿了自己的手機，其他的東西都是男生在拿著。

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孫萌，也刺痛了我。

我和顧晨陽在一起的時候，顧晨陽也是這麼照顧我的。

「為什麼我遇不到這麼體貼的男生。我的那幾個爛桃花就只會讓我給他們幹活。我不幫他們，他們還喋喋不休地教育我。我的命也太苦了。」孫萌悲傷地說道。

我輕輕拍了拍孫萌的肩膀。

這個時候，我也沒有心情安慰孫萌了。

因為顧晨陽，我的心也亂了。我突然非常懷念和顧晨陽談戀愛的時光了。

我們兩個都心情低落地回到了家。

到了我住的那棟樓下，我挺住了腳步，跟孫萌告別。

孫萌有氣無力地對我揮揮手，疲憊落寞地往自己住的樓走去。

看到孫萌走進去后，我才轉身上樓。

我和孫萌住得近，在室內能看到彼此的窗戶。

因為住的近，我和孫萌的關係也近。我們每天一起上下班，沒事的時候一起出去逛街。

我們跟其他同事的關係就沒有這麼近了。

這兩年，孫萌給了我很多陪伴，讓我不至於那麼孤單。

回到家，我看了一眼孫萌的房間，看到孫萌房間的燈亮了，孫萌在房間里走動。

我也放心了。

我洗了澡，然後把衣服洗了，晾起來，最後順便把家裡打掃了一下。

這麼點事情耗費了我一個小時。

十點多，我終於可以休息了。

我關了燈，躺在床上休息。手機卻突然響了。

我以為是顧晨陽給我發的消息，心裡咯噔了一下，立刻就緊張了起來，腦海里想入非非，猜測著顧晨陽會跟我說什麼。

我小心翼翼地拿起手機，看到的卻是沈昆的發來的消息：你和孫萌出去玩了？

他的語氣看著就非常不客氣。

這樣的人別說喜歡他了，就是聽他說話都讓人覺得很煩。

孫萌不喜歡沈昆這樣的也合情合理。

沈昆是公司的同事。我們經常要見面，還有交流，不搭理他也不好。

我冷淡地回了一句疏離的話：有事嗎？

我的心還被失望佔據著。竟然不是顧晨陽。

顧晨陽現在又在幹什麼呢。他這次是出去玩還是回家。他現在到目的地了嗎？

沈昆依舊很熱情，像是看不到我話里的疏離和回拒。

這些是我和孫萌的隱私。我不需要告訴他。他能從孫萌的朋友圈裡看出來，那是他自己的事。但是我不會給他透露更多的信息。

「你們去哪玩了？好玩嗎？以後大家一起去玩呀。你們兩個一起多沒意思呀。」

看著沈昆發過來的話，我毫不避諱地面露嫌棄，忍不住開嗓回懟：「有病吧。大晚上打擾我休息。有沒有意思不需要你來定義。你愛去哪玩就去哪玩，離我們遠一點就行了。」

我毫不客氣地回復：你有事嗎？沒事別給我發消息了。

沈昆裝傻充愣地回復：有事呀。這就是事呀。你們兩個都這麼大年紀了，還沒有男朋友。我要多照顧照顧你們。我不怕麻煩。我這個人就是樂於助人。你們找男朋友就要找我這樣的，憨厚老實，熱情體貼，會過日子。

我已經由嫌棄變成不適了。

沈昆說話太噁心了，我看著直想吐。

原來孫萌以前都遭這麼大的罪。

這個沈昆追不到孫萌，開始撩我了。他現在話里話外都誇他自己，恨不得明說。可能是怕我懟他，他沒有直接說，也可能是不想負責任，讓我誤以為他喜歡我，然後喜歡他。

不管怎麼說，沈昆都算不上好人。

為了確定我的猜測，我試探地問：你不是在追孫萌嗎，跟我說這些幹嘛？

沈昆秒回道：別限制得那麼死。我也不是非孫萌不可。我追了她那麼久，她都不同意。我已經放棄了。並且我發現你比孫萌好。你脾氣好，還會過日子。我覺得結婚還是要找你這樣的。再說了一生這麼長，誰會只喜歡一個人。

我忍不住笑了。沈昆是不是太自信了。他真覺得就憑他的三言兩語，我就喜歡上他了。他也一點都不在乎我的處境呀。我和孫萌是好朋友，他追不上孫萌，轉過來追我，都不考慮我和孫萌以後要怎麼相處。

還有，他憑什麼覺得我會選擇他，不選擇孫萌。

我戲耍地問：所以你現在是在跟我表白？

沈昆：你可以這麼理解。以後咱們兩個結婚了，我養你。你不用工作了，安心在家裡享福。怎麼樣，我對你好吧？現在像我這樣顧家又有責任心的男生真不好找了。

到時候了。我毫不猶豫地回復：不行。我拒絕。你沒事別給我發消息胡言亂語了。我們只是普通的同事關係，我不需要面對你的陰暗面。

我知道沈昆肯定會氣急敗壞罵我。我準備關上流量和無線網。但是我還是慢了一步。

手機響了幾下。

我看到了沈昆發來的消息。

「陶葉，你敢耍老子。」

「我剛才都是騙你的。」

「其實你一點都不好。你長得沒有孫萌好看，性格也沒有孫萌好。」

「你這麼普通，還不活潑開朗，誰會喜歡你。像你這樣的人一輩子都沒有人喜歡。」

「我是看你可憐才追你的。你還當真了。」

「你別自作多情了。我根本不會喜歡你。我就是看你可憐，逗逗你。」

……

我深感無語，也不關流量了，直接截屏。我倒是想看看大家看到這樣的聊天記錄會怎麼想，是我自作多情，還是沈昆自作多情。

他可憐我？我需要他可憐？我還鄙視他呢！我早就已經有人喜歡了。就算是一輩子沒有人喜歡，我也不稀罕他的喜歡。

這樣沒有人品的人就喜歡蹦躂了。我靜靜地看著沈昆胡說八道，心裡卻不怎麼生氣，非常得平靜。這樣的人不值得我生氣。

沈昆倒是襯托得顧晨陽更高大了。

兩年前在顧晨陽為我們的未來謀划的時候，我甩了顧晨陽。但是顧晨陽從來都沒有像沈昆這樣罵我。我們見面了，加了微信，他也沒有怪我，還是像以前一樣關心我。

這樣的對比非常明顯。有顧晨陽這樣的男生，誰還能看一眼沈昆這樣的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