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好呀，你們是一夥的。
我看著沈昆身後緩緩走來的幾個人，想著怎麼求救。
沈昆沒有奪到孫萌的手機，又撲了過來。
千鈞一髮之際，一個不知道從哪來的身影衝到了我們前面，擋住了沈昆。
他矯健強壯，幾下就把沈昆推到了兩米之外。
光看背影，我覺得有點眼熟，心想這是哪位熱心的路人。
我內心充滿感激，再仔細一看，才發現是顧晨陽。我的心跳漏了幾下。
顧晨陽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我不敢相信，但是又不得不相信。
沈昆抱著顧晨陽的手臂，兇惡地威脅道：「你誰呀？跟你沒關係，別管閑事。」
「我是誰跟你也沒關係。這事我管定了。」顧晨陽也不客氣，和沈昆對峙著。
沈昆的身高和力量都不如顧晨陽。
他耍起了損招。
「好，跟我沒關係。你放開我。你再這樣，我報警了。」沈昆得意地說道。
顧晨陽鬆開了他，但是還一直擋在他面前，不讓他靠近我和孫萌。
沈昆整理了一下被顧晨陽弄亂的衣服，不急不緩地說道：「哥們，你知道她們是什麼人嗎？你知道她給我帶來了多大的傷害嗎？我告訴你，她們可不是什麼好人。」
他的表情從得意變成了委屈。
沈昆指著我控訴：「就是她。這個女的心理有問題。她沒人要，我追她，她還不同意。不同意就算了，她還到處敗壞我的名聲，害得我被老闆罵，被同事議論。我跟她道歉了，她死活不原諒我。這都是我的錯嗎？我跟她講講道理，不行嗎？」
他打不過顧晨陽，開始跟顧晨陽講道理，試圖把顧晨陽來到他那邊。
我靜靜地看著沈昆胡說八道，也不為自己辯解。我相信顧晨陽不會被沈昆這個小人騙了。
顧晨陽維護地說：「你憑什麼說她沒有人要？她就不能拒絕你了？你心理才有問題。別人拒絕你，你就罵人？她做的沒有任何問題，有問題的人是你。」
沈昆眼裡充滿了防備，好奇地問：「不是，你到底是誰？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我是陶葉的……朋友。」顧晨陽坦蕩地回答道。他不想聽沈昆胡說八道了。
沈昆憤恨地指責：「好呀，你們是一夥的。」
我不屑地看著沈昆，給他造成精神上的傷害。
沈昆見占不到什麼便宜，轉頭跑了。
顧晨陽轉身，不好意思地看著我，心虛地解釋：「我看到你昨天發的朋友圈，有點擔心你，就過來看看。」
看著他這麼小心翼翼，我有點心疼。
我們再相遇確實需要一個理由。
我的一件簡單的事情卻牽動著他的心。
沒人知道沈昆會找我算賬。顧晨陽的出現像是一種難以言說的緣分。我也需要理由去面對他。
「謝謝。」我感激地說道。
顧晨陽微笑著說：「不用謝。」
孫萌強勢助攻：「怎麼能不謝呢？你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要不是你及時趕到，我和陶葉肯定對付不了沈昆那個瘋子。這也到了飯點，你吃飯了嗎？我們請你吃飯吧。你大老遠趕來真是不容易呀。」
孫萌都這麼說了，我也要表示一下。
「走吧。這裡有一家小店的飯菜很不錯。」我招呼道。
分開了兩年，我們兩個相處起來多少有點尷尬。
顧晨陽開心地答應道：「好。謝謝。」
孫萌熱情地說：「謝什麼呀。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氣。陶葉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是陶葉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了。以後咱們之間就不用那麼客氣了。」
顧晨陽熱絡地說：「好。」
看著孫萌這樣，我有點替孫萌尷尬。他們兩個心真大呀。
昨天孫萌還表白失敗，覺得自己失戀了，今天怎麼對顧晨陽這麼熱情，好像她昨天沒有表白一樣。
他們兩個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而我像是一個外人了。
到了飯店，我突然清醒了，腦海中閃過很多疑問。顧晨陽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這個城市這麼大，想要找到我沒有那麼容易。難道是顧晨陽用了什麼科技手段？我又是在什麼時候暴露了自己呢？
「你要喝果汁嗎？」顧晨陽體貼地問。
「喝。」我回答道。
顧晨陽立刻起身去拿果汁了。
孫萌悄悄地跟我說：「多體貼呀。這就是暖男呀。談戀愛還是跟暖男談，千萬別跟直男談。直男根本不會問你這些。你跟他說了，他也無動於衷，或者讓你自己去拿。暖男多好呀，總會讓你感受到被愛。」
我認同地點點頭，開玩笑地說道：「面對昨天拒絕你表白的人，你怎麼一點都不尷尬？」
「這有什麼尷尬的。我們都說開了。再說了，我對他也沒有感情，不像你。你跟他有感情糾葛。我看你挺尷尬的。不過你千萬別尷尬。你們都認識這麼久了。難得遇到了，要好好相處。」孫萌坦蕩地說道。
我無奈地嘆息。
我也不想尷尬呀。但是關係擺在那兒呢。前男友和前女友。因為這層關係，我做什麼肯定會有所顧忌呀。
我和顧晨陽還沒有說開呢。我時刻擔心他會冷不丁給我拋出一個令我難以回答的問題。
顧晨陽拿了一大瓶果汁過來了。
我和孫萌也不說悄悄話了。
「晨陽，你之前來過這兒嗎？」孫萌隨意地問道。
他們聊著也好，正好避免了我尷尬了。
顧晨陽一邊給我們倒果汁，一邊回答道：「沒有。我這兩年一直都在老家工作。」
孫萌提醒道：「那這裡的飲食你可能不習慣。我剛來的時候也不適應。這裡的美食很少。當地的菜我又吃不慣。我吃了兩年才勉強適應。」
「我能習慣。我剛來這兒就已經習慣了。」顧晨陽肯定地說道。
孫萌聽了都忍不住驚嘆：「你天賦異稟呀。厲害。」
顧晨陽淡淡一笑，欣然接受孫萌的讚美。
菜陸陸續續地上來了。
孫萌開始問起了八卦：「冒昧地問一下，你現在是單身嗎？」
這個問題確實挺冒昧的。我在旁邊替孫萌尷尬。她怎麼就不怕顧晨陽多想呢？
前任的關係尷尬，表白失敗的關係也很尷尬。為什麼孫萌就一點都不尷尬，還問這麼令人尷尬的問題？
顧晨陽坦誠地說道：「單身。」
「那你談過幾次戀愛呀？」
「一次。」
孫萌有點震驚了，臉上的激動藏都藏不住。
她在桌子底下踢我的腳，想跟我來一個眼神交流。
我低著頭踢回去了，讓她不要那麼激動。
孫萌卻沒有放棄刺激我，直接來了一個大招：「你昨天說你有喜歡的人了。你喜歡的人是你上次戀愛的對象嗎？」
顧晨陽偷偷地看了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孫萌激動地又給了我一腳。
我都無奈了。這些磕cp的比正主還瘋狂。
我表面上雲淡風輕，內心卻一點都不平靜。顧晨陽還喜歡我。他從來都沒有對不起我。作為一個曾經傷害了他的人，我該怎麼跟他相處？
他的深情很可貴，更讓我覺得慚愧。
兩年前，我就沒有一句解釋。兩年裡，我也一直忽視他。
他不但不怨恨我，還喜歡著我。
跟顧晨陽相比，我簡直太差勁了。我應該跟他說清楚的，至少要給他一個解釋吧。這兩年對他來說是多麼煎熬又漫長。
「真是深情呀。現在像你這樣的男生真是太少了。果然長得帥的都很深情，長得丑的都喜歡作怪。」孫萌一邊誇著顧晨陽，一邊偷偷地看我。
她這話更像是說給我聽的。她借著誇顧晨陽來提醒我。
孫萌才認識顧晨陽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已經提醒我很多次了。以後我的耳朵可能要長繭子了。
顧晨陽害羞地笑了，謙虛地說：「謝謝。」
孫萌大大咧咧地說：「不客氣。我說的都是事實。我還想冒昧地問一下，你有哥哥或者弟弟嗎？」
她的意圖非常明顯。
顧晨陽心領神會，立刻拿出手機，一邊給孫萌發照片，一邊老實地說道：「沒事。但是我大學的幾個同學還不錯，應該是你喜歡的類型。我把照片發給你，你看上哪個了，跟我說。我幫你牽線。」
孫萌激動地拿起手機查看，關心地問：「哪個是暖男？我想要既溫柔，又深情，還長得帥的。我很膚淺，比較在乎外表。」
顧晨陽認真地給孫萌介紹他的幾個同學的性格、情史，以及現在的情況。
我感覺自己誤入了相親角。
他們兩個聊了很久，最終孫萌選了一個最滿意的人要了聯繫方式。
吃完飯，孫萌找了一個理由趕緊溜了。
我拉都拉不住她。她像是逃命一樣地跑了。
我和顧晨陽就陷入了令人尷尬的沉默。
「你工作忙嗎？今天回去還是明天回去？」我沒話找話地問道。
「工作不怎麼忙。我過兩天再回去。」顧晨陽回答道。
我知道他肯定是擔心沈昆又來騷擾我。
他在這裡人生地不熟，沒必要來這兒，更沒必要多呆兩天。
「我沒事。沈昆肯定不敢再找我麻煩了。你趕快回去吧。別耽誤了你的工作。」我體貼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