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7 報信
「顧先生,沒想到您直接用手捏制,就能捏出如此栩栩如生的麻雀!」
於時雨的手中,擺著一隻收翅的麻雀泥塑,
其翅膀上的羽毛,用細膩的陶土層層疊加,在火光下微微閃爍,如同真的羽毛一般,細膩而不失真實。
麻雀的頭部微微揚起,一雙黑豆般的小眼睛鑲嵌其上,雖然是用陶土塑造,但那眼神中卻似乎透露出機警與好奇,彷彿正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一旁,顧寧安提起茶壺,邊倒茶,邊應道:「你這茶杯茶壺做得也是不錯。」
「那不一樣。」時雨搖頭苦笑道:「要不是我繼承了蔡家人的一部份手藝,我用坯車估計都費勁。」
「而且,您這可是手捏的,都沒用坯車拉模。」
顧寧安端起茶杯,笑著搖了搖頭道:「你小時候沒玩過泥巴嗎?」
一旁,百無聊賴的草精一聽這話,趕忙插話道:「是撒尿和泥的那種嗎?」
「我之前就聽人講過這句話,但奈何有些想不通,明明水就可以和泥,為啥一定要撒尿呢?」
待它說完,見顧寧安帶著微笑的看著它,草精忙打了個寒顫,訕笑著走到了一邊。
「哈哈~也有阿綠怕的時候。」時雨輕笑一聲:「先生,泥巴我小時候自然是玩過的,但那頂多是捏捏不成人樣的娃娃,哪裡能捏出這麼栩栩如生的東西。」
「對了,話說您捏這麼個麻雀作甚,是您比較喜歡麻雀嗎?」
顧寧安道:「倒也不是喜歡不喜歡,單純的是想讓它替我去報個信。」
「報信!」時雨一時驚奇。
可轉念想到龍窯都能成精,綠草都能說話,這陶制麻雀能報信倒是也不是很難接受了。
顧先生有本事,會法術,好像做成什麼,都不算奇怪。
「那,顧先生是要給家人寄信嗎?」
「能不能寄完之後,讓我也用用。」
「我想看看莊子里的鄉親們還好嗎,也想告訴他們,我過的很好,讓他們不用擔心,等我寫完葯書就回去!」
說到這,時雨又是一頓:「不過此去衢州五大莊上千里,這小麻雀能飛到嗎?」
這時候,憋不住的話的草精再度接話:「白子,這我就要給你傳授一下道法知識了。」
「這甭說是千里,但凡是法力足夠的情況下,就是飛上十萬里,百萬里,都是不在話下的。」
說完,草精又繼續縮回了地裡頭,假裝自己是個小透明。
「把麻雀給我吧。」
顧寧安笑著從時雨手中接過麻雀,繼續道:「你要送信的話,就抓緊寫吧,讓麻雀把我們的信一道送了,省得它來回跑了。」
「成!成!」時雨邊應聲,邊去驢車上拿出紙筆,忙不迭的寫起了信來。
不多時,時雨拿著一張足有半指厚的信封而來,交給了顧寧安,信封上還寫著【隋庄長親啟】的字樣。
「隋庄長?」
「聽著像是個官名。」
顧寧安笑道。
時雨搖頭道:「因為咱是莊子,所以村長就叫庄長了,就是莊子里最德高望重的長輩,大家一道選出來的。」
「這隋庄長本就是我們庄的庄長,後來五個莊子合併,改名五大庄后,他依舊是大家推舉出來的庄長。」
顧寧安頷首道:「想來定是一位有能力,且想著鄉民的的老人家,要不然不會被人所推崇。」
「嗯!」時雨用力點頭:「隋爺爺特別的好!那家有難,他一定會幫,而且他很聰明,解決的問題很有一手!」
「好。」顧寧安將信件卡到了的麻雀的左腳爪縫間,繼續道:「你沒有其他要送的東西了吧?」
時雨頷首:「沒有了。」
「好,且閃開一些。」顧寧安擺了擺手,待時雨讓開幾個身位后,便是指尖輕點麻雀頭頂。
倏的,麻雀發出「啾」得一聲,撲騰著翅膀活了過來!
站在一邊的時雨雖然早有準備,但也是看得目瞪口呆,一隻蠅蟲差點飛到他嘴裡去。
好在,捕蟲大師草精及時甩動草條將其捆殺,不然時雨可就能體驗一番吃了蒼蠅一般是一種怎麼樣的體驗了。
「爪子上的信件,送去衢州五大庄,先去送這封信。」
「送完了這封信,再去一趟永州城,找到劉氏錢莊,告訴他們,他們家的小少爺被我殺了。」
「以防他們不信,你把這塊玉帶去。」
說話,顧寧安又將一塊染血翠玉掛到了麻雀右足之上。
「最後,你記得在走之前,留下我大致的樣貌,最後在說一句狠話。」
「狠話就說……」顧寧安沉默了半晌,看向了一臉興奮的草精。
草精見顧寧安看來,扭動草條裝起了傻。
顧寧安指了指草精,笑道:「阿綠,托你件事情,隨便想幾句狠話,讓劉氏錢莊的人沖我來。」
聞言,草精很是興奮,但礙於顧寧安在面前,它強行按耐下這般激動的情緒,對著麻雀揮了揮草條:「」雀兒,來,來這裡!」
「讓草哥來給你傳授一番吸引仇恨的真諦。」
用赤色肉靈芝,外加畫靈手段的捏成的麻雀靈智初開,暫時只能做些簡單的的事情。
因此,它並不覺得草精這模樣很不像個好精。
於是乎,在得到了顧寧安的首肯后,它便是撲騰著翅膀來到了草精的跟前。
而後者,則是以這些狠話容易帶壞時雨為由,勾著麻雀的身子一道大搖大擺的朝著小樹林里走。
待一草一雀走後,時雨方才憂心忡忡的開口道:「顧先生,龍窯鎮的事情不都了解了嗎?」
「你為何還特意要上門去報信,告訴人家是你害了人家的小兒子?」
「你不說,隔著那麼老遠,他們也不知道吧……」
「不說不行。」顧寧安道:「先前我讓龍窯放心去做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接下這份因果的打算。」
「畢竟,城中門道中人甚多,即使地貌更改,他們要找到龍窯鎮依舊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因此,我此番派麻雀去報信,便是讓他們來找我,畢竟我始終都在路上,光憑藉畫像和名字,要找我實在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