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4 奇植
是夜,劉府大院內皆是扯上了白布半條,作為死者母親的白裙美人,便是換上了一襲孝服。
此刻,她正跪伏在錦服老者身前,哭道:「老爺,我以後沒有依靠了,我沒有兒子,大房他們就更加要看不過我了。」
「說不得,我明兒個就能被他們趕出家門去!」
「胡扯!」錦服老者將其扶起,攬住柳腰,正色道:「我還活著呢!」
「有我在一天,就沒有人能把你從劉家趕出去!」
「另外,塵雲的仇也一定能報的......」
「今兒個雖然未能求得神君出手,但藩侯允了千斤赤色肉靈芝及一斤金色肉靈芝。」
「我已經將消息放給了索命門道的人!」
「如此手臂之下,那賊人是萬萬沒有活路可言的!」
聽到這,著一襲孝服也難掩身姿美人伸出玉臂,環住老者脖頸,輕聲道:「老爺,多虧了有你,沒有你在我是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嗯,莫傷心就是,我會護著你的。」
「老爺~」
「如何?」
「我想再給你生一個~」
「那就現在!」
......
月色動人,微風徐徐吹過一條蜿蜒曲折的小河,河面上泛起層層漣漪,連帶著河中明月,亦被吹得褶皺不堪。
河畔,顧寧安手持一根自製的竹魚竿,坐在河邊等待著魚兒上鉤,一隻麻雀停在他的肩頭,渾圓的小眼睛在河面上來回掃動。
而在他身後不遠處,一頭驢子已然呼呼大睡,任憑其身側的時雨和草精如何「吵鬧」都叫不醒它半點。
篝火前頭,時雨仔細端詳著草精挖野菜時,為他帶回來的一株奇怪植物。
此植根莖曲折,頂部生有七片菱形葉片,莖身有細絨,是一株他從未見過的植物。
「白子,膽子別那麼小,想試就是試試,就算有毒,我不是還能幫你解毒呢嗎?」草精用草條拍了拍時雨的肩頭,擺出一副一切有我的架勢。
「成。」時雨倒是也不含糊,自打有了草精解毒之後,他吃起草藥來,也是安心了不少,都不煮沸喝水了,直接生吞來感受藥性。
啪!
掰下一片葉兒,徑直送入口中,時雨便放下草藥,拿起葯書,一邊咀嚼,一邊書寫了起來。
過了半晌,他放下藥書,喝了口水順了順口后,便是萬疑惑道:「好像不是什麼藥材,就單純的是一種野菜,味道還挺甜的,有些異香。」
見狀,草精「嗨」了一聲,隨即跑到了篝火邊躺下:「看來是又沒有草爺我的用武之地了!」
「想來,吾之天賦,也是舉世罕見,堪稱有神君之姿......若是能好好修鍊,想必也是縱橫天地的一方大能。」
一旁,時雨應聲道:「沒錯,我一直覺得你的天賦實在是厲害,將來定然能成大器,什麼魑魅魍魎,妖魔鬼怪,皆要臣服在你的腳下...不不不,根下......」
嗖!
草精猛地折起身子,做四下張望之狀:「誰!誰在說話!」
「顧先生!剛才是不是你在說話!」
顧寧安發笑道:「你覺得可能嗎?時雨的聲音你都聽不出來了?」
「我知道!」草精扭了扭草條:「可剛才那番話,就不該是能從他嘴裡蹦出來的!」
顧寧安道:「興許是他剛才試得草藥引起的吧。」
「哦對!」草精忙起身,來到時雨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道:「白子,你還好吧?」
時雨道:「我很好啊!」
「你沒事吧?」
「我當然沒事!」
草精話音一滯,頓了頓道:「你覺得我談吐如何?」
「我覺得......」時雨思考了一陣道:「你談吐大方,頗有名家之范,可謂是舌燦蓮花,出口成章,妙語連珠......」
「停!」草精猛地分出眾多草條,好似一根根觸手對著時雨圍去:「你聽好了,不管你是什麼東西,馬上從白子的身上下來!」
「要不然我可動手了!」
顧寧安提醒道:「再問些別的問題,他沒被方住。」
「成!」草精重新化為一株小草,繼續道:「白子,你是男是女?」
時雨嗔道:「瞧你說的,我當然是男的,我們不是姐妹嗎?」
草精:......
「你草爺是爺們!」草精一揮草條,繼續道:「白子,我是不是天底下最厲害的精怪?」
時雨道:「是!你是最強悍的!」
「哈哈哈~好!」草精似乎摸到了些門道似的,繼續道:「我與顧先生孰美?」
時雨道:「當然是你美!」
「顧先生!這誤採的草藥可是好東西!」
「能讓人說反話!」
「我都是頭一次知道有這種玩意!」
草精不由的感嘆道。
顧寧安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此草藥若是用好了,倒是也有一番妙用。」
「妙!肯定妙!」草精道:「既然是反話的話,那豈不是可以推出真話來?」
「白子,我問你!前幾日在路上遇到了賣貨郎一家四口,他家那個小妮兒,你是不是有點喜歡?」
時雨搖頭:「不喜歡,一點兒也不喜歡!」
「不喜歡,那就是真喜歡!」草精大笑一聲,擺出一副我早就知道的姿態:「我就知道你小子,人家妮兒一口一個哥哥的叫著,可不是把你叫得都找不著北了?」
時雨道:「找得到,找得到北。」
草精作抱手狀:「說,人家喊你哥哥,你心裡高興不高興。」
時雨道:「不高興,一點兒都不高興。」
草精又問:「那你想喚人家什麼?」
時雨無言。
「不能這麼問是把?」草精想了想道:「你是不是想喊人家好妹妹!」
時雨道:「想喊!」
草精咂舌:「不對啊,這是反話,害我白高興了一下。」
正當草精打算繼續折騰時雨的時候,顧寧安聽不下去了,便是勸阻道:「阿綠,給他解開吧。」、
「噢。」草精很是聽話,分出草條,就送了兩滴草汁進時雨的口中。
片刻后,草精見時雨仍舊有些木訥不說話,也不動,便是問道:「白子,你醒了沒?」
時雨身子一軟,躺到了地上,嚇得草精一個激靈:「顧先生!顧先生!」
「別喊了,讓他睡就是了。」顧寧安看著河面下遊走的黑影,繼續道:「你沒事也睡吧。」
「成。」草精看了看臉頰不知何時起漲得通紅的時雨,心有所悟道:「大老爺們,這就害羞了......」
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