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收徒
「你這靈雨術學得不錯。」看著菜田裡的點點水珠,田言讚歎道。
這幾日江靈兒都在跟田言學習靈雨術,看似簡單的術法其實也有很多門道。
例如同在施法的衛岩,在短短几天的時間,就澆死了一小塊靈菜,差點把田言給氣瘋了。
「你這蠢貨,這麼簡單的術法都不會,你還不如人家剛學的小姑娘!」
此時的衛岩正傻笑著,「那我怎麼能跟靈兒比嘛,我就一大老粗……」
「滾開,去那塊劈柴去,我看見你就頭疼!」田言尖細的聲音簡直要刺破人的耳膜,衛岩怕他再嚷嚷,一溜煙跑去砍柴了。
靈雨術不比火球術,靈力越大威力越大,它更需要修士對神識的控制力。
江靈兒有遠超同階的神識海,因而對她來說,要用到神識的法術信手拈來。
在施展靈雨術的那一刻,她神識隨靈氣附在雨絲上,感受著雨水的涼意,再順著空氣滴入大地。
這一刻的她尤為自由,身子輕飄飄的,彷彿下一秒就要飛身而去。
可惜的是這種玄之又玄的狀態只維持了幾息就結束了。
江靈兒澆完菜地后,和衛岩、田言二人來到天清宗山門外。
這裡聚集了來自四海八荒的修士,空中寶光閃爍,五彩斑斕的飛劍飛馳而過,留下長長的尾跡。
而在廣場上的修士則是烏泱泱一大片,像翻湧的海水一眼望不到頭。
隨著渾厚的鐘聲響起,一聲清吠從遙遠的天邊傳來,眾人紛紛抬頭望向天空。
天穹之上,金紅巨鸞在空中展翅翱翔,它的羽毛在陽光的照射下如同張揚的火焰,發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伴隨著驚呼聲,那巨鸞停在四角八柱門的檐頂之上。
「哇,這也太拉風了吧!」衛岩手掌支在額頭上,迎著刺眼的陽光也要看一看那巨鸞。
「行了,這裡這麼多人,你看好靈兒,別讓她和我們走散了。」田言被擠得眉頭緊皺,嫌棄地躲開人群。
「沒問題啊,我抓著她衣角呢,不會走散的,咦?」衛岩轉頭,卻發現江靈兒早已不見了蹤影。
此時的她正被人流帶往另一處。
「快,收徒大典要開始了!」
「你別擠我啊,你沒長眼睛是不是啊?」
「讓讓啊,給我讓讓路。」
嘰嘰喳喳的吵嚷聲在周圍陸續響起,直到那巨鸞身上下來一人。
「快看,上面居然有人!」
「那個是太清真人,瞧你那沒見識的樣子!」
「你說什麼?」
見他們要吵起來,江靈兒趁此機會連忙鑽出人群,手緊緊攥著旁邊的石柱,免得再被人流帶走。
「諸位,請靜,」從巨鸞身上下來的男人衣袂飄飄,聲音傳進在場每一個修士的耳朵里。
「今日是我天清宗收徒大典,煩請各位按要求加入我宗,此間嚴禁打鬥,如有犯者,永不得入天清宗!」
言罷,金丹期威壓席捲而過,在場眾人一片噤聲。
「轟隆隆!」
地面一陣劇烈震動后,圓石台慢慢往上升起,石面中心刻著繁複的法陣,正悠悠旋轉發著五彩光芒。
眾人面前架起了長長的白玉階,盡頭處雲霧繚繞,隱隱金光閃爍,仙氣縹緲,令人神往。
「此階名為鍛心階,測完靈根通過此階便是我門中人。」
「仙路漫漫,求道艱索,惟願諸位,不負此行!」
言畢,圓石台處落下一鬚髮斑白的老者,他指尖靈氣迸入石面中心,周圍瞬間出現粗壯的五色光柱,直衝雲霄。
「按身份牌的序列號依次上來。」那老者神情冷肅道。
江靈兒想起坐傳送陣時給的令牌,拿起后把神識探入,序列號324赫然在上。
「三靈根,根值低,骨齡13,符合。」
通過的人都依次往白玉階走去。
「五靈根,根值高,骨齡18,符合。」
「四靈根,根值低,骨齡58,不符合。」
似乎這樣的人來的多了,老者不耐煩盯著接下來的一眾人:「骨齡五十往上的自己走!」
稀稀拉拉走了一些人後,江靈兒的排名靠前了許多。
「單火靈根,根值高,骨齡12,符合。」
一眾人的目光頓時聚焦在石台上,見那人也和其他人一般走向白玉階,沒有什麼特殊待遇后,都紛紛議論起來。
「不愧是大宗門,這等人才都能淡然處之。」
「你以為中州第一大宗的名號白吹的,天才雲集!」
江靈兒測完靈根后,來到白玉階上,深吸了一口氣,越過了那道金光屏障。
她的神識彷彿掉進了極深的溫水裡,混混沌沌,漸漸失去了意識。
「阿靈,怎麼傻乎乎站在這裡?」
灶房裡,田珠正用大拇指搓去花生的紅外皮,一臉疑惑看著她。
江靈兒只感到腦子裡昏昏沉沉,彷彿,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她接過田珠遞來的白溜溜花生仁,下意識塞進嘴裡,卻又條件反射地退了兩步,花生仁掉在地上。
「哎呀你幹嘛!這可是我磨了好久才要來的!」田珠從凳子上跳起來,撿起地上的花生仁吹了吹,不滿地抱怨道。
「死妮子,趕緊給我滾回來,要我累死啊!」不遠處的李欣然把手上的刮刀一摔,大罵道。
田珠利索地拍拍沾滿花生紅皮的雙手,看見江靈兒還站在那發愣,「阿靈,你是不是被嚇傻了啊?」
沒等她回復,抓起她的手往院子走去。
「二姐,二姐不好了,阿靈她被嚇傻了!」
李欣然聞言抬起頭,上下打量了幾眼,語氣帶著點幸災樂禍,「那不是該的嗎,她不是愛出風頭嗎?」
而後把手裡的處理到一半的鐵棍山芋挪到二人面前,「管你是裝傻還是真傻,躺了那麼久以為自己是大小姐啊,給我刮!」
「好二姐,你看,」田珠把懷裡的紙包打開放在李欣然面前,「好姐姐,人家為了幫你剝花生,手到現在都酸疼酸疼呢。」
林欣然心裡總算舒坦了些,她點點頷首,田珠就把花生米喂到她嘴邊。
「阿珠,你跟我來,前些天打的棉花還沒送過去,我一人搬不動。」
田珠喜笑顏開,搬棉花可比刮山芋強多了,每次刮完山芋手黏黏的不說,還格外的癢,那種抓不著的癢她可不想再體會一遍了。
看了一眼依舊在沉默的江靈兒,蹦蹦跳跳追上李欣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