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鼠道人 下
第20章鼠道人下
顏玉三人留下白慕看守鼠道人，防止他逃跑。不過此時，兩個人更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一個不起眼的酒葫蘆在兩個人手中傳來傳去，兩人之間之間談論的話題的也越來越遠。只是白慕閱歷實在是少得可憐，絕大多數時間都是鼠道人一個人再講，白慕時不時的插上幾句，奉承一下這個有些可憐的老鼠。
是啊，可憐的老鼠。在白慕看來，一個活了幾千年的老鼠，就算擁有的知天命後期的修士，卻從未殺過生，孤單寂寥的一個人在山洞中守著自己一畝二分田過日子，還要提心弔膽的應付層出不窮的修士，鼠道人真是一個可憐人。
酒喝的越來越多，白慕有些不勝酒力，臉上慢慢的有紅暈浮起。「這麼多年，在這裡如此兇險，你為何不到俗世之中平靜的生活呢」白慕搖著所剩不多的酒葫蘆，輕笑道。鼠道人詫異的看了白慕一眼，看著白慕雙眼迷離的樣子笑道「你這傢伙，不僅啥也不懂，就是酒量也不行」，說著從白慕手中想要拿過酒葫蘆，卻不想白慕手一閃，鼠道人竟然抓了一個空。鼠道人也不在意，這才回答白慕的問題。「無論是人類修士還是妖獸化形之後，都不可以利用自己的能力在俗世間肆意妄為，這乃是修士們的禁忌。一旦有修士在世俗間屠戮凡人，便會成為修士們的公敵。尤其像我等妖獸化形，絕大多數都是性格暴烈，一言不合便會出手的性子。而且平日里自由散漫了的慣了，受不得約束。所以啊，別說俗世中不可去，便是各大仙門也不敢招收我等」。白慕看著鼠道人沉重的表情，大笑道「你說的這些乃是其他妖獸化形，與你有什麼關係。再說你說的也不對，自古以來，各大仙門有一段時間倒是招收精怪化形。只是你們也不太不識好歹，竟然聯合起來想要取代人類修士統治仙門，自然各大仙門便不會在容下你們」白慕這幾年來，所讀的書很雜，不止是世俗間的詩詞，便是修真界間的一些往事也都記得清楚。原本在中古封印之後，各大仙門損失慘重，再加上那時候月華宮成立。因此各大仙門便覺得那些妖獸化形的傢伙也許可以吸收到門中來壯大自己，卻不想最終引發出一場動亂。
精怪化形之後，所說一般都是資質低下的傢伙。但是其中也有比較聰慧的傢伙，再加上一般的精怪化形之後便是同一境界的妖獸都會比人類修士壽命長久。原本那些精怪化形之後，因為沒有正宗的功法的所致，所以修行的境界比較緩慢，並沒有被各大仙門看在眼中。但是在那一段時間，各大仙門大肆的招收妖獸和精怪，傳下各種道術。在剛開始的一段時間裡，各大仙門倒是壯大的起來，但是那些精怪化形得了高深的道法，境界提高之後。便想要索取更高的身份與地位，但是人類修士統治各大仙門數萬年，哪裡能容忍這些他們認為血脈低下的傢伙上跳下躥。一兩百年之後，人類修士便開始打壓門中的妖獸化形的修士。在之後，各大仙門中的妖獸很自然在幾個心存大志的傢伙蠱惑下，聯合起來想要取代人類修士對各大仙門的統治，只是他們太過於不自量力，戰爭不過持續了數十年。妖獸修士便死傷殆盡，剩下的也只能退守十萬大山舔舐傷口。所說之後，各大仙門沒有對妖獸趕盡殺絕，但是在以後的時間便很少有妖獸能夠拜入仙門。一流仙門中除了月華宮之外，其他的仙門更只是只在門中圈養一些極為有潛力的妖獸和精怪，對於外來的精怪，想來都是作為煉丹的原材料的看待的。便是月華宮，對於招收妖獸也有著極為嚴格的要求，當初顏玉拜入月華宮，也是經過了將近五十年的考察，其中的艱辛不為外人道哉。
白慕這一說，鼠道人臉上有些潮紅。當初的事情他是經歷過的，雖說他那時候還很弱小沒有能夠拜入仙門之下，但是他卻將妖獸的興起的落寞全部的看在眼中。自然知道這件事情最大的責任便是妖獸修士的不識好歹和不會隱忍。當下打了個哈哈，岔開話題道「我不願前往世俗，倒不是因為其他。只是俗世間的人類壽命不過百年，每天瞧著別人生老病死，其實也是一件滿難過的事情。而且像我這樣血脈低下的妖獸，幾乎不可能能有開啟靈智的子嗣誕下。所以便是那些俗世間快樂與悲傷都與我無甚干係，還是這十萬大山才是我這樣的最終歸宿」。聽著鼠道人有些傷感的話，白慕不由的默然。
精怪化形之後，一般不像人類修士一樣會去修找能夠相伴一生的伴侶，而是自己一個人孤獨修鍊百年。便是有需求，也是找那些修為低下的鼎爐的發泄，但是子嗣卻很少有。妖獸無論是和人類還是妖獸結合，生下的孩子都必須要有著一層無法逾越的難關。那就是開啟靈智，因為血脈的不斷的淡化，所以妖獸生下的孩子開啟靈智比自己本身要艱難許多。而靈智的開啟除了機緣便沒有其他的辦法，人力是干預不得的。所以妖獸化形之後很少找道侶傳承接代，便是海清仙子那般有著一絲蛟龍血脈的地仙修士生下的孩子也不到一半幾率可以誕生靈智。而沒有誕生靈智的妖獸和一般的野獸無異，就算力量要大上許多，但是最多也只能懵懵懂懂的活上數十年活上數十年而已。顏玉和白慕成親也有幾年，但是肚子卻沒有一絲反應，便是顏玉的顧慮所在。
「這個世界到底是人類的世界，而不是我等的」鼠道人慘然道，妖獸開啟靈智何其艱難，但是對於人類來說，這基本上就是天生的。「有失必有得，天地萬物自有定論」白慕在這件事情上倒是不好安慰鼠道人，只好說了這一句。「呵呵，這種事情不說也罷」鼠道人倒是看得開，「說說你吧，一直在說我的事情。還不知道你這個傢伙到底有什麼奇遇，便是我也看不懂你的身份。雖說看起來和一般人無異，但是細細觀察卻不是那麼一回事」。「我嗎？」白慕大喝一口酒，臉上有些迷茫「其實我連自己是誰都不曉得，倒是我妻子與我取了個名字，叫做顏慕」。「恩？」鼠道人詫異的看著白慕，「失憶了？」。
「也許吧」這時候白慕有些蕭瑟，雖然這幾年來白慕也曾像顏玉問過自己的身份。但是每次顏玉總是在不經意間便岔開話題，要不就說她也不知道。白慕無法，也只能按下心思。但是這幾年來，每日都在做那種稀奇古怪的夢。雖然大多數時候，只要白慕一醒來便會將夢境中的東西忘得乾淨，但是也有少數的時候，能夠清晰的記得夢境。但是記得的夢境卻沒有一絲關於自己身世的東西，便是那些主要的事情也有沒有。白慕只能從夢境發生的那些事情感覺到自己的以前或許真的不是一個平凡的人。雖然這幾年來，有著顏玉在身邊，白慕這一份心思慢慢的淡了下來，但是心中卻始終有一根刺無法拔出。
「嘿嘿，以前的事情有什麼好留戀的，我對以前的事情也差不多忘了」鼠道人瞧著白慕有些抑鬱，大笑道「再說，你小子現在有著如此絕色的道侶，還有啥不高興的。要是我，能有這樣的美人垂青，便是死了都開心」。聽著鼠道人不著調的話，白慕也笑了起來。有些事情既然現在解不開，那麼便不去多想。終有一日，或許一切便會擺在自己面前。兩個人又說了一些話，關係更加熟稔。聽著鼠道人說道這一次大戰，白慕心中好像觸動了什麼，好奇道「這神族便真有那麼強，不到半年便能整合十萬大山，要知道這十萬大山裡面的像你這樣的強者可不在少數」。
「我這樣的哪裡算是強者」聽著白慕的恭維，鼠道人心中卻是極爽。但是表面上卻是很無謂的擺擺手「中古封印之後，便有這樣一句話。長生之下全為螻蟻，這句話雖然有些誇大的成分，但是對於一般人來說卻不得不認為這是一個事實。中古封印之後，天地靈氣越來越少，長生境界簡直就是無法達到。因此地仙境界便成為主要的戰力，但是地仙境界哪裡有那麼好達到的。而神族不同，只要是激發神力的神族，在成年之後便會擁有地仙境界初期的戰力。十萬大山雖強，但是面對那麼的長生和地仙的神族，哪裡有什麼招架之力。再加上我等這樣的妖獸本來就對各大仙門心存不滿，投靠神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畢竟大劫來臨，總要找一個靠山，才能活的安穩」。白慕聽著這話還是搖搖頭道「那也不該投靠神族，畢竟仙門的力量極為強大，要不然中古的時候也不會是仙門獲勝了」。
鼠道人聞言無所謂道「世事變遷，現在的事情誰都說不準，再說中古封印的時候，到底是誰獲勝你我也不知曉」。白慕正想反駁，不想鼠道人擺擺手道「瞧著天色，她們三人不出意外也該回來了。你要是在和我這樣說話，倒是怕那個脾氣暴躁的小娘子遷怒與你」。白慕聳聳肩不說話，不多對於一直不給自己好臉色的顏炎，白慕此時也不想招惹。鼠道人說的不錯，自己和鼠道人顯得親近，顏炎必然又是一番嘲諷，連帶著顏玉臉上也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