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他現在需要你
路吟風揉揉發脹的太陽穴,不解地問:「找他幹嘛?只會讓局面更加混亂吧……他從前就沒有當個負責的父親……」
莫南澤輕輕點頭,「但是沒有人比他更適合去解開莫斯年的心結了。」
路吟風偏頭看向莫南澤嚴肅認真的側臉,他深沉的眼裡流露出一絲絲的柔情。
她嘴角忍不住地上揚。
如果是以前,莫南澤根本不會在意莫斯年。
他只需要用最強硬的手段,讓他永遠留在國外回不來就可以了。
可現在,他卻還想著解開莫斯年的心結……
其實莫南澤一直都是內心柔軟的人。
「老公。」路吟風低吟道。
「怎麼了?」莫南澤挑起眉梢。
「沒事,就想叫一叫你。」路吟風含羞說道,「也突然很想抱一抱你。」
車子停在了海邊。
莫南澤和路吟風下了車。
他一邊張開雙臂,一邊走向路吟風。
而路吟風自然知道他的用意,小碎步撞進他的懷裡。
兩具溫熱的身體緊緊相貼,一股暖流在兩人身體里亂竄。
都抱了二十年了,現在的他們還是會因為一個擁抱而悸動。
炎熱的夏風吹過,平靜的海面起了皺,映照著繁星點點,閃爍跳躍。
莫南澤和路吟風常常來海邊,經常一待就是半夜。
這是莫南澤年少時的習慣,一直延續至今,也影響到了路吟風。
每當他們遇到什麼鬱悶的事情,都會來到這裡。
「吟風,等這件事情結束了,我就卸任盛星的職務,我們一起去小芷和路珠上學的城市。」
莫南澤的臉壓在路吟風的頭頂,隨著他說話時的震顫,也連帶著路吟風頭皮一陣酥麻。
路珠和莫芷很爭氣,兩人都考上了各自專業最好的大學,恰好在同一個城市。
這倒方便了莫南澤和路吟風。
路吟風歪著腦袋,思考了一會兒。
盛星娛樂在這十年間成為了國內最大的娛樂經紀公司,捧紅的藝人不計其數,各種大獎也收割過了。
對於莫南澤來說,這個領域他已經探索到頭了。
而路吟風,雖然也捨不得福利院的孩子們,但她也相信,晏思嘉帶領著其他老師和義工同志們,也能把孩子們照顧得很好。
「好。」路吟風盈盈一笑,「在漠川待了半輩子了,也想換個環境生活了。」
這個地方,給他們留下過快樂和苦痛,製造了許多記憶,卻在這一刻,顯得並不難割捨。
兩人就這樣,莫名其妙地達成了共識。
莫謙言是兩天後回到漠川的。
在路吟風喜歡的那家私廚中餐館里,莫謙言圾拉著腿走過來。
十幾年的歲月並沒有在他身上增添些成熟穩重的氣質,他仍是那副弔兒郎當的樣子。
一走近,莫謙言就撩起褲管,露出那截鋼腿,戲謔地說道:「小叔,你看我混得多慘,都沒錢換新的腿了!」
說完,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顧形象地大快朵頤起來。
那模樣,像是餓了好幾天。
莫家的人混成這樣,他真是獨一份。
這些年來,莫謙言憑藉著莫家人的身份,流連與各種七八線小明星和網紅身邊,莫斯年給他的那張卡裡面的錢,也被他揮霍殆盡,甚至還欠了不少的債。
但是莫謙言絲毫不慌。
他始終對當初莫斯年的話深信不疑。
只要莫斯年得到了莫南澤的產業,那些欠債分分鐘就還完了。
路吟風雙手抱在胸前,與莫南澤對視一眼。
雖然她早就不會對莫謙言抱有什麼期待,可是莫謙言的表現,還是有些跌破她預想的下限了。
一頓狼吞虎咽后,莫謙言滿意地打了一個飽嗝。
他看看莫南澤,又看看路吟風,神情不屑。
「說吧,你們大費周章地把我叫回來,是為了什麼?」莫謙言喧賓奪主地說道,「該不會是要把盛星轉給斯年,讓我這個爸爸見證一下吧!」
莫南澤和路吟風默契地都蹙起了眉頭,兩人對視一眼,心意互通。
莫謙言的精神狀態已經到了路吟風無法理解的地步了。
但是為了莫斯年,她還是穩了穩心神,清清嗓子,認真地懟莫謙言說道:「莫謙言,我們找你回來,正是因為你是莫斯年的爸爸。」
莫謙言看向路吟風,心裡生出一絲嫉妒。
他和路吟風是同齡人,可是現在的路吟風容光煥發,溫柔知性,比二十年前差不了多少。
而他自己,卻成了街上那種隨處可見的失意中年男人。
莫南澤看得出莫謙言眼神里的一絲惡意。
他勾起一側嘴角,臉上泛起冷峻的笑容,當著莫謙言的面,抓起路吟風的手。
二十年前,莫南澤就不把莫謙言放在眼裡,現在更是。
如果不是為了莫斯年的事,莫南澤根本不會允許莫謙言出現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更別說同桌吃飯了。
看到莫南澤和路吟風緊握的手,莫謙言臉上流露出尷尬的神色,不自然地移開了目光。
路吟風甚至沒有意識到莫南澤和莫謙言之間進行了一場短暫隱蔽的交鋒。
她繼續正色說道:「莫謙言,你玩了這麼久,應該夠了。現在總該擔起做父親的責任了吧?」
「因為他從小缺失父愛母愛,莫斯年的思想出現了一些偏差,他現在需要你。」
路吟風粗略地講了一下莫斯年的狀態。
她想要莫謙言擔當起父親的責任,分散莫斯年的注意力。
與路吟風焦急擔憂的臉色對比鮮明的是莫謙言一臉漠然,彷彿局外人一般。
他不關心莫斯年有多麼缺愛,只關心莫斯年能不能順利地得到財產。
「他缺愛?」莫謙言譏嘲地笑道,「給他找些女人就是了。這個年紀,就需要女人的滋潤!」
「誒不對,我兒子隨我,長得那麼帥,肯定不缺女人……」
「夠了!」路吟風怒拍桌子,打斷了莫謙言的胡說八道。
她憤怒地瞪著面前的男人,氣結難解。
「你負不起這個責任,當初就不要讓他出生啊!」
莫謙言滿不在乎地往椅背上一靠,聲音倦怠地抱怨道:「這可怪不了我。你知道的,是白芷蘭為了把我綁住,才生下了他……」
直到現在,莫謙言都怨當初白芷蘭自作主張生下莫斯年。
他總是這樣,將一切責任推到別人身上,彷彿自己是世界上最無辜最可憐的人。
「對你抱有希望,是我最大的錯誤。」莫南澤低沉冷淡的聲音,為這次會談畫上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