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放走蒙丹
漱芳齋,永琪,永瑢和班傑明沒有事,就到漱芳齋串門子,爾泰和爾康進宮本是找小燕子和紫薇的,一進宮爾康就被皇上叫去,只好爾泰一個人來到漱芳齋。
爾泰來到漱芳齋的真正目的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小燕子和紫薇,聽的紫薇迷迷糊糊的。
「爾泰,安你的意思是,這個香妃不是自願的進宮當妃子,她早就有喜歡的人了。」
「既然有喜歡的人,她的父親怎麼忍的下心把十八歲的姑娘,嫁給年齡這麼大的人。」金鎖誰著紫薇的話,金鎖的話剛落下,站在一旁的紫薇瞄了一眼金鎖,認真聽他們的話的小燕子一直不停的點著頭。
「小燕子,你怎麼了,一直不停的點著頭。」
「啊!」我點頭你什麼事,本人願意,礙著你永瑢了嗎?小燕子不輕不重語氣講話;「我點頭礙著你了嗎?永瑢。」
永瑢知道小燕子是故意的,自己拿起杯子喝上一口水,壓下火氣;「小燕子,你說話的時候能正點些啊!」
「我那有不正點了。」小燕子反問過去。
班傑明和永琪不理會小燕子和永瑢兩個怎麼吵架,兩個人也喝了水,班傑明把話題調正說。
「爾泰,信呢?小燕子可以送去,格格去妃子是沒有說的。」
「我。」小燕子指著自己的鼻子,什麼嘛?把問題推向我是嗎?班傑明看了小燕子點了點頭。
爾泰從身上摸了半天也摸不出信來;「你不要告訴大家,信你丟了吧。」永琪玩笑道,只是玩笑,不要當真。
「可能在我哥哪裡吧。」
這下永琪終於鬆了口氣,他還是怕爾泰把自己的話當真,也這時候爾康和永珹趕在漱芳齋來。
「哥,永珹你們算來了,哥,信呢?」
「信,什麼信。」永珹望著周末的人;「爾康,是什麼信。」
「信在這裡。」爾康在信從身上拿了出來,永珹拿過信。
信封上一個字沒有寫,永珹更是好奇怪了;「信封上一個字都沒有,你們打算把信給誰。」
「香妃娘娘。」紫薇走上把信封拿過來;「其實事實是這樣子的。。。」紫薇看了看大家,把爾泰說的一切告訴了永珹。
「什麼。。」永珹聽了不會同意,他們這樣子做,那可是自己的皇阿瑪;「你們膽子是不是越來越大了,那可是我們的皇阿瑪,你們。。」永珹說著頓了一下;「五弟,六弟,你們也胡來嗎?」
第二天,兩人就帶著隊伍,浩浩蕩蕩的送阿里和卓出城去。
依然是旗幟飄飄,依然是樂隊奏樂,依然是馬隊車隊,前呼後擁,但是,含香的身份,和來的時候,已經迥然不同了。
大清旗幟也飄飄,爾康、永珹騎著馬,帶著眾多的侍衛和軍隊,護送在側。
大隊人馬到了城門外。但見天蒼蒼,草茫茫。
爾康趨前對阿里說道:
「皇上有旨,請香妃娘娘就在這兒和您告別!」
阿里點點頭:
「好吧!不論送多遠,總歸是要分手的!」
阿里策馬到含香車前,含香已經在維娜吉娜攙扶下,走下馬車。
含香看著父親,眼中含淚。
「爹!一路上,您要多保重!」
阿里不禁惻然,用回語說:
「含香,不要恨爹,你的犧牲,是有代價的!維族千千萬萬的老百姓,因為你而獲得重生了!爹代替那些百姓,向你道謝了!」
阿里說完,一個激動,就用回族參見王者的大禮,向含香行禮。
含香大驚失色。慌忙雙手扶住父親,淚,便滾滾而下了。
「爹!你怎麼可以對我行此大禮?你心裡的話,我都明白了!你的用心,我也明白了!你放心的去吧!維族的命運既然在我身上,我無論怎樣,都會委曲求全的!」
父女二人,執手相看,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了。
風蕭蕭,層雲飛卷。父女二人,半晌無言,似乎天地都為之動容了。
爾康和永珹默默的站在一邊,也深深的感應到這種離別的沉痛。
父女二人,終於放開了緊握的手。
「含香,好好愛惜身體,爹去了!」阿里大喊一聲,毅然策馬,狂奔而去。
回部士兵,跟著去了。回部旗幟,也跟著飄飄而去。
含香肅立在曠野里,臉上帶著凄絕的美麗,目送父親和回部人馬消失。她神情壯烈,衣袂飄然。
爾康和永琪震懾在她那種凄美上,都不忍心上前催促。
阿里和卓兩度回首,最後,對含香揮了揮手,就再不回顧,率大隊人馬絕塵而去,煙塵滾滾,人、馬、旗幟……逐漸消失在地平線上了。
含香仍然迎風佇立。白色衣衫,飄飄若仙。
「是不是該催她回去了?」永珹看爾康。
爾康對含香已經充滿憐恤之情,感慨的說:
「李白的詩,我現在才明白了,『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正是現在的寫照。讓她再停留一會兒吧!」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聲尖嘯,蒙丹全身白衣,白巾纏頭,白巾蒙著口鼻,從城門後面飛躍而出,直奔含香身前,一把抓住含香。四個回族武士同時躍出,分別打向爾康和永珹。
蒙丹對含香,用回語大叫: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跟我走!」
含香抬頭見蒙丹,大震。
爾康永珹倉卒應戰。爾康大叫:
「大家保護香妃娘娘!」
爾康便奮勇的打退身邊的回人,飛竄到香妃面前,一掌劈向蒙丹。
蒙丹在埋伏的時候,已經看到護送的人,竟是在會賓樓「不打不相識」的爾康和永琪。心裡已經有些明白,這場戰鬥,又是凶多吉少。可是,錯過這次機會,大概他就永遠失去含香了!他說什麼都不能錯過它!他握緊含香的手,不肯放開,單手和爾康對打。含香經不住兩人拉扯,跌落在地。蒙丹急忙拉起含香。這一拉之間,爾康已經凌厲的劈打過來。
蒙丹只得放開含香,和爾康大打出手。
永珹一個人打好幾個,打得難解難分。永琪邊打邊喊:
「大家上!如果香妃娘娘有任何閃失,大家提頭來見!」
侍衛一擁面上,眾人打得天翻地覆。
爾康和蒙丹一連過了好多招。爾康越打越奇,越看越奇。急喊:
「你是誰?」
蒙丹不語,勢如拚命。
永珹已經撂倒了兩個回族武士。其他侍衛圍攻著剩下的兩個。永琪就搶下侍衛的一把長劍,飛竄過來幫助爾康。嘴裡嚷著:
「居然敢來搶人,我殺了他!」
永珹一劍劈去,刷的一聲,劃破蒙丹衣袖,蒙丹綁著繃帶的舊傷露了出來。血跡殷然透出。蒙丹回手應戰,長劍再刷的一聲,劃破蒙丹前胸的衣服。
含香看得心驚膽戰,魂飛魄散,忍不住大喊:
「蒙丹!你放棄吧!我求求你!」
爾康和永珹雙雙大驚,都脫口驚呼:
「蒙丹?」
兩人一喊,手下都慢了慢。蒙丹把握他們這一慢,奮不顧身的舞著月牙刀,直撲爾康面門,爾康靈活的閃過,大喊:
「蒙丹!如果是你,不要做困獸之鬥!我們有備而來,帶來的都是高手!你不可能達到目的!快投降吧!」。
「蒙丹!」永珹也喊:「你的手下全倒了,你身上有傷,再不投降,難道逼我們殺了你嗎?」
蒙丹放眼看去,眼看四個武士,全都倒地,自己也已傷痕纍纍,不堪再戰,頓時心灰意冷。
永琪已經一劍指向蒙丹的喉嚨口。
「蒙丹!還不認輸?」
蒙丹一把拉下自己的面巾,慘然抬頭,凄厲的說道:
「兩位朋友!殺了我吧!蒙丹但求一死!」
含香踉蹌奔來,對著永琪和爾康,噗通一跪。抬著悲愴欲絕的臉孔,看著兩人:
「含香求你們,放了他!含香給你們磕頭了!」
含香說著,就磕下頭去。
爾康和永琪大驚,雙雙跳開,不敢受香妃跪拜。永琪驚喊:
「香妃娘娘!我是四阿哥,你不能拜我,你是父皇的妃子啊!」
「快起來!」爾康也驚喊:「我是皇上的御前侍衛!你怎麼可以對我下跪呢?給侍衛看了,成何體統?」
含香跪在那兒,眼神黝黑,臉色慘白。
「我是回人,不管你們滿人的規矩!今天,要不然你們就放了他!要不然,就殺了我們兩個,把屍體帶回去交差!你們選擇吧!」含香激烈而堅定的說。
這時,蒙丹忽然躍起,舉起那把月牙刀,橫刀向自己脖子上抹去。
爾康比他更快,伸手就一拳對他頭上打去,同時,永琪一劍挑了過來,挑開了蒙丹手裡的刀。
蒙丹掙扎了一下,就不支倒地。白色的衣服,被血跡染得殷紅斑斑。
這樣壯烈的表現,使爾康和永琪都大大的震撼了。永珹看爾康:
「怎麼辦?把他押回去見皇阿瑪嗎?」
含香爬了過來,抱住蒙丹的頭,見他渾身血跡,心已粉碎。蒙丹努力睜大眼睛,定定的看著含香。含香用白色紗巾,溫柔的拭去他嘴角的血跡。然後,她抬頭看著爾康和永琪,幽幽的說道:
「我們回人有幾句話,翻成中文,是這樣的:『你是風兒我是沙,風兒飄飄,沙兒飄飄,風兒吹吹,沙兒飛飛。風兒飛過天山去,沙兒跟過天山去!』我和蒙丹,從小一起長大,他是風兒我是沙。」
爾康震撼極了,看永琪:
「所謂『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也不過如此了!」
永琪也震撼極了,看向爾康。兩人很快的交換了一個眼神。
爾康就蹲下身子,握著蒙丹的胳臂,在他耳邊飛快的說:
「現在先裝死,等我們走了,你趕快回到會賓樓去,讓柳青他們把你藏起來!我們必須把香妃娘娘護送回宮,否則,我們兩個都沒有命了!你好好保重,中國人有句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後會有期!」說完,就飛快的把蒙丹推倒在地,站起身來對侍衛們嚷道:「這個刺客已經解決了!」
永琪就大聲喊道:
「還好娘娘沒有受傷,我們護送娘娘回官!快把馬車駕過來!」
侍衛駕了馬車過來。懷疑的問:
「四阿哥!我們要不要把這些回人的屍體帶回去?」
「護送娘娘要緊!那些屍體不要管了!」永珹喊。
「喳!」
含香仍然緊抱著蒙丹的頭,死死的看著蒙丹。
爾康不能再讓他們兩人依依惜別,就把含香一把拉上馬車。蘇丹和蘇姍刻緊緊的抱住含香,用回語嘰哩呱啦的喊著,安慰著。
爾康和永珹便雙雙躍上了駕駛坐。爾康一拉馬韁:
「駕!駕!」
馬車往前賓士,馬隊也奔了起來。旗幟飄飄。
永珹低問爾康:
「回去要怎麼說呀?這麼多人親眼看見,總不能撒謊吧!」
爾康一臉的堅定:
「我來說!」
回到宮裡,爾康和永琪來到乾隆面前。
乾隆已經得到了消息,眼光銳利的盯著爾康和永琪。厲聲問: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快說!」
「回皇上,阿里和卓走了之後,忽然有幾個回人前來劫持香妃,經過一番大戰,臣和四阿哥已經把敵人打退了。」爾康從容的稟報。
「打退了是什麼意思?怎麼不把他們活捉回來,審問清楚?」乾隆驚疑不定。
「臣已經審問清楚了!」爾康回答。
乾隆驚愕的看爾康:
「你審問了?什麼時候審問的?你又打架又審問?」
爾康注視乾隆,含意深長的說:
「臣想,這次阿里和卓帶著最大的善意來北京,還留下了香妃娘娘,他的誠意,讓人感動,如果因為有人劫美,再弄得有所傷亡,造成民族仇恨,不是辜負了阿里和卓的好意嗎?所以,臣做主,把那個主犯給放了!」
乾隆大怒,一拍桌子。
「你是哪一根筋不對?你把主犯給放了?到底那個人為什麼要劫持香妃?從哪兒來的?你發昏了?永琪,你也讓他這麼做?」
永琪和爾康見乾隆發怒,都跪下了。
「皇阿瑪!請息怒,爾康自有道理!」永珹說。
「你還有什麼道理?」乾隆瞪著爾康。
爾康誠摯的看著乾隆,竟然坦白的說道:
「皇上!那個回人拚死苦戰,被臣和五阿哥打得遍體鱗傷,本來,臣要把他活捉回來,奈何香妃娘娘跪倒在地,苦求我們放了他。娘娘說,回人有幾句話,翻成中文,是這樣的;『你是風兒我是沙,風兒飄飄,沙兒飄飄,風兒吹吹,沙兒飛飛。風兒飛過天山去,沙兒跟過天山去!』她和那個人犯,從小一起長大,一個是風兒一個是沙。」
乾隆大震。
永珹不料爾康這樣坦白,也驚看爾康。
爾康就充滿感性的繼續說:
「皇上!聽了這樣的話,臣實在不忍把那個人犯捉回來。臣想,皇上一定不希望娘娘恨皇上,如果這個人犯捉了回來,必然是死罪,那麼,娘娘心裡的恨,就再也無法抹平了。所以,臣就大膽做主,放了他!但是,他已經身負重傷,臣推測,可能活不成了!」
乾隆瞪著爾康,陷進了極大的震撼里。整個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