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 蟲語天音

「前輩，這道裂隙，你們看還有什麼問題？」章軒問道。

「小友，你將逆氣吸收乾淨，並且向其中灌注了法則之力，應該沒問題了。」敖廣回應道，「這樣的手筆，唯有你施展得出來。」

章軒淡然一笑，說道：「那咱們就接著干，去下一個逆氣裂隙！」

融巽和敖廣聞言，默不作聲地帶著他前行。

這樣的裂隙總共有三十幾個，僅僅花費了一天時間，章軒就將其中的逆氣清除完畢。

為了表示感謝，敖廣將章軒及其家人請到它的龍宮裡，好吃好喝地招待一番，並且奉送了諸多禮物。

辭別融巽和敖廣，章軒踏上了返鄉之旅。

離別家鄉十二年，他十分想念自己的親人，牽挂著親人的安危，此前卻一直沒有回去探望的能力。晉陞黃仙之後，他可以在宇宙之中自由來去，有這個能力了，趕緊回家看看才是正經。

不過，路途之中，他所琢磨的仍然是逆氣裂隙的事情。

龍界有逆氣裂隙，其他界域也很可能有逆氣裂隙。這些逆氣裂隙，都是由天地運行之中所產生的逆氣所致。

天地運行，由於時或產生法則佯謬，在萌生正氣的同時附帶萌生一些逆氣，這不難理解。問題是，天地萌生於混沌之初，如果一直產生逆氣並且那些逆氣一直無法消除，那麼積累到現在，它的數量應當非常龐大，遠遠不止他所看到的這些。

如此說來，其間應該存在自主消除逆氣的一些物事，或者說，天地運行具有自凈功能。

自我凈化，不對所有生靈造成戕害，這應該是天地運行的一個原始設定。

而從現在的情況看，那些自主消除逆氣的物事似乎失去了作用，任由逆氣積累、肆虐，這就不正常了。

自我凈化功能缺失，或許不是天地運行本身的問題，那麼問題究竟出在哪裡呢？

這個問題，他百般琢磨，卻琢磨不透。

無奈之中，他一邊行走一邊聆聽深空之中時或發出的響動。

那些響動，或者有些駭人，或者有些悅耳，林林總總，變幻不一。

突然，他聽到了小蟲說話的聲音，音量極低，有些模糊。

這樣的聲音不免引發了他的好奇。

深空茫茫，不適合任何生靈長期生存，是以不存在任何以此為家的生靈，這些正在對話的小蟲又是從何而來呢？

他曾經獲取過解語花，在解語花的教授下懂得了一些蟲語。而今，解語花連同其他天地至寶被他徹底吸收，他自身就有了解語功能，因此聽懂蟲語並無問題。

然而，面對這麼低微亦且模糊的聲音，他卻有些撓頭，只好停止行走的步伐，全神貫注地聆聽。

如此一來，那些蟲語聽上去立時清晰起來。

卻聽一個聲音尖細的小蟲說道：「夥計，我說人類之中有好人也有壞人，你信還是不信？」

另外一個聲音粗濁的小蟲回應道：「這還用你說？任何生靈都有好有壞，你卻拿這麼低級的問題來問我！」

尖細小蟲說道：「你沒理解我的意思。人類之中的壞人固然一眼就能看出來，可那些偽好人卻不容易被人看穿，並且做了壞事也不認為自己有什麼不對。所以，好與壞，這個問題其實並不低級。」

粗濁小蟲說道：「你這麼說還是太籠統，我完全不明白，可否說得直白一些？」

「嗯，那就直白一些吧。」尖細小蟲說道，「比如說，天地是生養他們的地方，可他們卻偏偏要搞破壞，而搞破壞的目的是為了損公肥私，漸漸弄得天地之間一片污濁，最終連他們自己都很難生存，這些在人前裝好人的傢伙，是不是壞人呢？」

「啊，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粗濁小蟲回應道，「那些仙人，為了提升自己的修為，刻意吸收星球中的能量，如果吸取得過多，就會影響星球的運轉。」

尖細小蟲附和道：「就是！尤其可恨的是那些吸收混沌星球能量的傢伙。每個星系都有一個混沌星球，也就是那個星系最早誕生的星球，那個星球因為具有混沌之力，是以能夠化解天地運行之中所產生的逆氣。可一旦混沌星球遭到破壞、化解逆氣的力量不足，那些逆氣就會到處肆虐，遲早會將人類的生存環境破壞得一塌糊塗。」

兩個小蟲仍在夜半私語，章軒卻再也聽不清晰了。

這個時候他方才意識到，他所聽到的蟲語，其實並非蟲語，而是天音。

天地無私，卻不等於不藏私，那些不可對人透露的天機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知曉，而刻意讓人知曉的又絕對是必須讓人知曉的事。

此時此刻，藉助蟲語，天地讓章軒知曉一些他可以知曉的事，乃是為了促使他主動作為。

對於這一點，章軒心知肚明。

還有一點，他也心知肚明。天地不是完全沒有能力凈化那些由人類活動所產生的污濁，卻假作沒有能力這麼做，其實是為了讓人們自己反思，告訴人們這也是一種因果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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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什麼樹苗結什麼果，撒什麼種子開什麼花。人類自己作孽所開出的孽之花，理當由人類自己消解。

天意如此，誰都無法抗拒。

對章軒來說，這不僅是一個警示，也是一種收穫。

通過聆聽蟲語，他終於知道了天地逆氣產生之緣由。

在此之前，他百般琢磨不透，現在卻不用琢磨就通透了。

原來，每個星系都有一個混沌之星，只要那個混沌之星不遭受破壞，那麼相關星系的天地逆氣就能得到及時化解。

而當下的深空之中之所以有那麼多天地逆氣，顯然說明諸多混沌星球都遭到了人為破壞。

情形如此，拯救混沌星球已經成了當務之急。

這樣的使命，別人無法承擔，只能著落在他身上。

還是那句話，站在多高的位置，就得有多大的擔當。

擔當這樣的重任，其實不太容易。一則，他要設法拯救那些遭到不同程度破壞的混沌星球，而那些星球的狀態或許千奇百怪，他未必拯救得了。二則，他要處置那些損害混沌星球的蠹蟲。對付那些人，基本上沒什麼問題，唯一的問題是需要花費不少時間。

為今之計，只能從一點一滴做起，逐步往前推進，首要目標是拯救卧虎星球，使家鄉父老得以安生，

他不知道卧虎星球是不是玄通星系的混沌星球，因此打算施展回溯神通探查一番。

通過回溯，他既能探查出混沌星球，又能得悉一些星球和人類起源之際的狀況，可謂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