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只是一個鑰匙而已
「那也不能這樣啊。」唐暮梔擰緊了眉,隨即便給錢漫漫打了電話,可得到的結果卻是,明天的場地不用她布置了。
至於原因,對方沒說,她也沒好意思問。
對於這個結果,景霄自然是滿意的,可唐暮梔卻有些鬱悶了,如今她訂金收了,東西也買了,可臨到門前卻取消了,這叫什麼事啊?
景霄見她愁容滿面的,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安慰道:「每件事情都會有變數的,別不高興了。」
「我知道,但我東西都買了,布置的圖紙也畫了好幾版。」唐暮梔低低的嘆息一聲,語氣中難掩失望。
雖然對方不用她退錢,可這種辛辛苦苦準備半天,最終卻沒有派上用場的失落感,讓她覺得太糟糕了。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都是悶悶不樂的,即便是到家后,她也不開心。
景霄見她如此,遲疑了許久,忽然開口問道:「梔梔,之前有人給你寄過一個快遞到家裡,你還記得嗎?」
聞言,正在衣帽間換衣服的唐暮梔,側過身子看向他,眨了眨眼睛,在腦海里想了想,點頭道:「我確實在我爸出事那天,收到過一個快遞,那東西有什麼問題嗎?」
說起這個,她忽然變得緊張了起來,快步走到他的面前,眼裡滿是焦急。
景霄看著她這個樣子,伸手將她的手握住,緩緩道:「梔梔,我也不過是聽說,聽說那東西,是你爸讓他朋友寄給你的,裡面的東西你看了嗎?是什麼呀?」
一聽這話,唐暮梔的臉色一白,瞳孔驟縮了幾分,雙手也猛然攥成了拳,「你說,那是我爸寄給我的東西?我好像記得,那裡面是一把鑰匙,但我當時沒在意,就把它隨手放在了……」
她思索了片刻,卻一時間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將那鑰匙放在了哪裡。
看著她慌張的樣子,景霄眼裡滿是擔憂,將她攬入懷裡抱著,寬慰道:「梔梔,沒事的,應該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
如果只是鑰匙的話,那也就是說,唐鴻是把東西放在某個地方鎖起來了。
不過,眼下就算是有鑰匙,他們也不知道,唐鴻藏東西的地方在哪兒,所以,這還是個死局。
看來,事情的突破口,已經不在唐鴻的身上了,看來,還是得從別的地方下手才行。
唐暮梔在他懷裡一個勁的搖頭,心底越發忐忑起來,喃喃道:「他絕不會平白無故的讓人寄東西給我。」
說著,她便從他的懷裡掙脫,大步往客廳走,她之前是在客廳拆的快遞,那東西即便是被她隨手一放,也一定是在客廳里。
景霄見她腳步急匆匆的,趕忙追了過去,「梔梔……」
唐暮梔站在茶几前,指著沙發上的某處位置,「我上次就是在這裡拆的快遞,那東西一定在客廳里。」
她一邊說著,一邊蹲下身子來找。
景霄看著她認真尋找的模樣,眸光微動,走上前去幫她一起找。
曼姨在廚房聽到動靜,於是便出來看了一眼,問道:「梔梔,你們是在找什麼呀?」
唐暮梔看向她愣了一下,急忙問道:「曼姨,上次你幫我收了一個快遞你還記得嗎?」
「記得呀,怎麼了?」
「那你有沒有看見,我把裡面的鑰匙放在哪裡了?或者,你有看到家裡什麼地方有鑰匙嗎?」她一臉急切的詢問著,眼底閃爍著期盼的亮光。
曼姨蹙眉思索了一下,搖頭道:「這個我倒是真沒看見,我這幾天收拾家裡,也沒看到有什麼鑰匙啊,不會是你放在盒子里沒拿出來吧?但是,你那快遞盒子,我都扔出去好久了。」
聞言,唐暮梔的表情漸漸凝固,眼底浮出濃濃的失望,腿一軟,膝蓋直接跪在了地毯上,如今的她,像極了泄了氣的皮球。
「沒事的。」景霄蹲下身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
曼姨見狀,也沒再說什麼,轉身進了廚房。
忽然,唐暮梔拽住他的手,喃喃道:「不會真的被丟出去了吧?」
她的眼眶紅紅的,顯然是急了,景霄輕撫著她的長發,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扶到沙發上坐下,「梔梔,只是一個鑰匙而已。」
聽著他的話,唐暮梔垂下了眸子,遮擋住內心深處的自責和煩悶,良久后,她才喃喃自語般說道:「也對,只是一個鑰匙而已,而且現在他都已經死了,那東西,應該也沒什麼用了。」
景霄伸手將她攬入懷裡抱著,溫聲道:「梔梔,別多想了,是我不好,我不該問你這件事情的。」
「你為什麼會知道,那東西是我爸朋友寄給我的?」唐暮梔仰起小臉看著他,眼底帶著一絲困惑。
「律師在處理他事情的時候發現的,然後告訴我的。」景霄下意識的說了謊,摟在她後背上的手臂驀然收緊了些。
唐暮梔對他的解釋沒懷疑,重新靠進他的懷裡沉默著。
「梔梔,別胡思亂想了,只是個小插曲,忘掉吧。」景霄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心裡倒是舒了口氣。
至少她是因為不知道那東西的來歷,所以才沒告訴自己,而不是故意不說,這便已經足夠了。
他們就那樣在沙發上相擁著,直到曼姨叫吃飯,兩人才鬆開。
吃飯的時候,唐暮梔的情緒還是比較低迷,她低頭扒著碗里的米飯,神色淡漠的看不出任何情緒,就連咀嚼食物時,也是稍顯木訥的,感覺不到任何味蕾上的觸碰。
景霄見她如此,心裡真的要悔死了,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他打死也不會問她那件事情。
一頓飯,唐暮梔吃的食不知味,而景霄也是吃的難以下咽。
另一邊,余家別墅。
余柚夕從回到家開始,便一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著來自父母的嘮叨。
後來她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不耐煩的皺起眉頭,冷哼道:「我都跟你們說過很多遍了,這件事情不關我的事,我都已經很慘了,你們就不能讓我安安靜靜待會兒啊。」
說完,她便掙扎著要起身,眼下,她就算是單腿蹦,也要蹦著離開這裡。
余廉謀被自己這個女兒氣得夠嗆,氣呼呼的瞪著她,正準備開口罵她,卻被一旁的妻子阻止了。
「好啦好啦,夕夕向來吃軟不吃硬,你就別說她了。」華靜護女心切,連忙拍了拍他的手勸說了兩句。
余廉謀重重的哼了一聲,扭頭不搭理她們母女倆了。
見狀,華靜也懶得管她,上前去扶住女兒,哄道:「夕夕,你爸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們都是擔心你,要不然,你就趁著這次受傷,搬回家裡來住吧,正好養病,順便過春節。」
「媽,我一個人住挺自在的,你就別操心我了。」余柚夕不悅的皺眉,拒絕了她的提議。
她可不想回來聽他們天天嘮叨結婚生子的事情,想想都覺得煩。
就在這時,一道嘲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你一個人住的確是自在,這次受傷不說,難道要等下次死了再來通知我們嗎?」
余柚夕聽了這話,心裡愈加生氣,抬頭瞪了他一眼,憤憤道:「哥,有你這樣咒自己妹妹的嗎?」
「我可沒咒你。」余佑繁冷哼一聲,雙手環胸,不以為意道,「我這是實話實說。」
余柚夕對這個大自己不過兩歲的哥哥,又厭惡了幾分,沖他翻了個白眼,懶得再搭理,繼續往前蹦躂。
她好不容易回到房間,好說歹說勸走母親,都還沒來得及緩口氣,房門就再度被敲響。
「幹嘛呀?」她不耐煩的吼了一聲。
門外的人卻沒理會她的怒意,兀自推門而入。
余佑繁站在門口的位置,嗤笑了一聲,譏諷道:「一天天氣性這麼大,今晚怕是都不用吃飯,氣都氣飽了吧?」
「哥,你知道你為什麼一直找不到女朋友嗎?」余柚夕毫無預兆地拋出了一個令他震驚的問題。
「嗯?」余佑繁挑高尾音反問,示意她說下去。
「就是因為你長嘴了。」她毫不留情的吐槽,嘲諷道,「你這嘴除了損人還會幹什麼?所以活該你找不到女朋友。」
聞言,余佑繁臉色一黑,眯了眯眼睛,朝她逼近了兩步,咬牙切齒的斥道:「你個死丫頭,是不是活膩歪了。」
余柚夕揚起下巴,毫不畏懼的與之對視,冷冷的勾起嘴角,「你看你看,你這嘴裡就沒一句好話。」
兄妹倆針鋒相對著,誰也不肯服輸,不過這也是常態,這麼多年來都是如此。
余佑繁盯著她看了片刻,最終還是先敗下陣來,無奈的嘆息一聲,道:「行了行了,懶得跟你廢話,我來是通知你,你的車鑰匙被沒收了,未來一個月,你都碰不了車了。」
「憑什麼?」余柚夕聞言,立馬炸毛,怒目圓睜的瞪著他,要不是腿不方便,她現在都要直接跳起來了,「馬上就要過春節了,我怎麼能不開車呢?又是你慫恿爸媽的對不對?余佑繁,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余柚夕。」他冷喝一聲,眼底滋生出了些許怒意,「是你自己不聽話,所以爸才要罰你是,你不好好反思,還在這裡怪我?」
他的話剛落,房門口便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華靜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她掃了一眼屋裡的兩人,擰著問道:「夕夕,繁繁,你們怎麼又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