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天癘降臨
陳凡靜靜的看著虛空之中塌陷的晶體屏障，沒有絲毫想要出手的意思。
他的神魂在虛空深處吞噬掉那個較為弱小的意志后，也從其身上得到了一些消息。
若想徹底解決天癘的問題，只有兩個辦法。
虛空深處，意志是以一種無形無質的方式存在，想要將其滅殺，只有將其吞噬這一條路。但在虛空深處，並非是陳凡所熟悉的戰場。若想將其吞噬，十分困難。幾乎是無法辦到的事情。
要不然虛空深處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意志存在，早已吞噬的僅剩一個強大意志。
而另一個辦法則是等待天癘降臨到位面之中。由於位面自身的法則約束，某一強大意志一旦降臨，就會自行演變出形態。除非這一意志徹底變成該位面的天道法則，與該位面融合到一體，才會再次回歸到無形無質的狀態。
等到天癘演化出形態的時候，也就到了能夠徹底將其斬殺的最佳時機。
陳凡也不怕天癘不會徹底降臨這個位面。它在這個位面經營這麼久，距離成為這個位面的天道僅差一步，它不可能抵抗得了這樣的誘惑。
對於這一位面的生靈來說，天癘降臨，是他們能夠繼續在這個位面生存下去最好的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癘終於從虛空之中坍塌的晶壁屏障中「擠」了出來。
一顆巨大的蟲頭在天空之中顯形。它帶著無盡的威壓，一臉輕蔑的俯視著這個位面的眾生。
這顆頭顱與陳凡在隱山上見到的天癘蟲別無二致，與修士蟲丹之中的丹蟲十分相像。
只不過無論是從隱山上見到的天癘蟲還是修士蟲丹之中的丹蟲都相當於是天癘的分身，而現在陳凡見到的這顆巨大的頭顱才是天癘的真身。
咔！
天空之中在某一刻突然向下塌陷了許多，其塌陷之處布滿了裂痕。
隨著天空之中天癘巨大的頭顱擺動，整片天空都破碎開來，無數的虛空碎片四散而飛，天癘的整個身軀全都顯現了出來，如同傳說中的真龍一般不斷在天空之中盤旋。
那些四散飛濺的虛空碎片與這個位面的空間法則構成的晶壁屏障相撞，製造出了無數個虛空裂隙。
虛空深處各異的玄勁從這些虛空裂隙中不斷噴涌，形成陣陣強大的毀滅颶風。
毀滅颶風所吹拂過的地方，無論是山川還是河流都瞬間破碎，夷為平地。
儼然一副人間地獄景象。
無論是靈族還是斬蟲宗修士，原本戰意滿滿的他們當看到天癘本體的那一刻，竟忍不住開始懼怕的顫慄起來。
這種懼怕，出自本能，屬於下位者遇到上位者時不可遏制的狀態。
甚至有些修士在這種狀態之下精神徹底崩潰，不斷的哭嚎起來。
天癘真正降臨的那一刻，這方位面的生靈才真正的知道天癘到底有多麼恐怖。
這些人之中，並不包括陳凡。
穩！
陳凡直接在虛空之中寫下一個字，一道能量場將整個靈族的小千世界徹底覆蓋，同時也將靈族的小千世界與這個位面的主體分割開來。
一個「穩」字，陳凡便將天癘的氣息徹底鎖定在了這個小千世界，並讓小千世界之中的修士不再受到天癘的影響。
若非陳凡出手，恐怕用不了多久這方位面所有的生靈的精神就會徹底崩潰，到時救都救不回來。
虛空之中的天癘移動它那巨大的頭顱，將目光鎖定在陳凡身上。
沒有見天癘開口，這方世界的玄勁就互相摩擦發出詭異的人言：「你果然沒有那麼容易死。你還想阻止我降臨這個世界？」
天癘的第二句話是對陳凡說的，但第一句話卻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陳凡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點頭道：「是我。」
「你為什麼要阻止我？」天癘再次開口。
「為了這方世界億萬生靈，同時也是為了我自己。不過我說了你應該也不會懂。」陳凡道。
天癘雙眼之中閃爍著不屬於這方世界生靈所具有的精光再次說道：「你的神魂已經是與我同等的存在，即便我成為這方位面的天道法則，也不會影響到你。」
陳凡搖頭：「所以說，說了你也不會懂。你們這些強大意志本是天生之物，根本無法理解我們這些卑微的存在。」
天癘停滯片刻，似乎是真的想理解陳凡所說。但奈何就像陳凡所說，天癘這種強大意志本是天生之物，它們的認知中根本就沒有位面中卑微生靈的思想。
「你不該阻止我。」天癘道。「就像你說的，我無法理解你們，但你們也同樣無法理解我。想必你也發現了，這方位面缺少了某種東西，實際上就是缺少了天道的存在。你們這方位面的天道，已經死了。」
「什麼？天道死了？」
「胡說八道。天道怎麼可能死，休要哄騙我們。」
「萬物運轉基於天道，天道若死，萬物不靈，我們怎麼可能還存活在這世上。」
一時間，靈族和斬蟲宗的修士謾罵聲四起。
這方位面之中所有正常的生靈都無法接受天癘口中所說的天道已死。唯獨陳凡面色不變。
他的神魂進入到虛空深處時，見到過其他與陳凡所在位面相似的位面，其見識自然也比靈族和斬蟲宗的修士要寬廣許多。
當他的神魂回歸到這個位面后便敏銳的發現，這個位面相較於其他位面似乎缺少了什麼東西。
那個時候陳凡便有了一些猜測。聽到天癘所說之後，陳凡才真正確定這個位面所缺少的實際上就是一個有生機的天道法則。
天癘不是這個位面的生靈，自然也沒有這個位面生靈的喜怒哀樂。它面對靈族和斬蟲宗的謾罵沒有絲毫生氣，而是說道：「天道已死，是用的你們的說法。若是按照我們的說法，是這個位面的天道已經完成了最終的進化，回歸到了『真』之中。」
「天道並非活物，也並非死物。按照你們這些生靈的說法，天道也有其壽命。一旦壽命輪轉到了終點，天道就會回歸到『真』之中。這對於我們這些意志來說，『真』才是真正的終點。天道死亡之後，它會留下一個軀殼繼續保持位面的運轉，只不過這時的天道將不再產生變化，而是等待著其他意志降臨這個位面，將這個軀殼取代，成為新的天道。讓這個位面，開啟一個新的紀元。」
「每個意志都有自己獨特的法則，並且會與當前位面的天道法則衝突。所以每當有新的意志降臨這個位面，就會將這個位面的天道法則打碎，來築建自己的天道法則。」
「我們這些意志生來便是為了讓自己成為天道法則的存在，從而回歸到『真』之中，否則會永遠困在虛空深處的混沌之中。我被困在虛空深處無數的歲月，你們根本難以想象，即便是我也已經覺得太長太長。所以我必須這麼做。就算我放棄了這方位面，只要這方位面一日沒有真正的天道法則的存在，這方位面就一日擺脫不了其他意志的窺探。即便是你們將我趕出這方位面，還會迎來新的意志。那些意志或比我強大，或比我軟弱。但最終結果，都不會變。這方位面的生靈，終究會覆滅。」
「我和你說這麼多，就是因為我覺察到你和我是相同的存在，並且你體內有著強大到連我都一時難以理解的東西。所以我才希望你能明白我所說。所以你是選擇阻止我，然後讓這方位面繼續遭受其他意志的襲擾，還是成全我，讓我成為天道。」
天癘說完。靈族和斬蟲宗的修士的目光齊齊看向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