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一派溪山千古秀
「煉筋之上啊。」
余雲似乎想起了什麼，目光忽然變得悠遠、深邃。
「老夫踏入煉筋之境后，坐鎮雲煙武館，也算是這北雲城中的一號人物，但此生卻是還沒見過傳說中的氣勁合一的骨氣武夫啊。」
他感慨萬千，呦呦長嘆，似有滿腹遺憾。
「氣勁合一的骨氣武夫？」
陳玄月來了興趣，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希望余雲多講一些，最好是能把所知道的都告訴他。
余雲長吐了口濁氣，平復了心中異樣的情緒，正色道。
「煉筋之上，名為骨氣！」
「傳說煉筋之後，可用真勁每時每刻洗滌全身、淬鍊體骨，直至骨氣漸生之境，最終氣勁合一，有著莫大威能，非煉筋能敵也！」
陳玄月目光微沉。
「原來煉筋之上的修鍊方法就是淬體和淬骨嗎？」
「骨氣漸生？」
「大道果然殊途同歸！」
「修行之法，離不開一個氣字！」
「我體內已有靈氣，再生骨氣，不知道會不會有不一樣的變化？」
如此一來，他目光灼灼，忍不住對未來的氣血武道，產生了一絲濃烈的期待。
「多謝師父賜教，弟子還有第二問，肆虐荒野的妖魔是什麼？」
余雲笑道。
「早知道，你小子成長之後，必想要了解我人族這兩大敵。」
「茹毛飲血，擅食人，亂人間，為妖！」
「妖並不可怕，因為它們能被殺死！」
「可怕的是魔，因為它們無法被殺死。」
「因此禍人間、造災厄、不死者為魔！」
不死！
陳玄月心中震撼無比。
是因為大趙的武夫並沒有蠻荒修仙者的手段，因此才殺不死所謂的魔，還是大趙的魔真的殺不死呢？
可余雲的話還在繼續。
他嘆了口氣悠悠道。
「唉，妖也不好殺啊。」
「雖然它一身寶材，皆對我蠻荒修仙者有著莫大的裨益。」
「饒是我們煉筋武者，出去獵妖，遭遇了妖王，也可能十死無生。」
煉筋武者已經擁有蠻荒修仙界媲美鍊氣五層的實力，可在大趙妖王面前還是不夠看。
那麼說明大趙妖王很可能是媲美蠻荒修仙界鍊氣巔峰甚至可能是築基的存在。
若能媲美築基，就等同於蠻荒修仙界的二階妖獸了。
這般想著，陳玄月對於大趙妖魔的探索之心，更強烈了幾分。
余雲提到魔，卻是苦笑連連。
「不過我輩武夫，寧願遇到妖王，也不願意遇到魔。」
「遇到任何一頭魔，就算是逃都逃不掉，甚至傳說中的骨氣境大宗師只能等死。」
陳玄月好奇道。
「敢問師父，這是為何？」
余雲一副心有餘悸、如芒在背的模樣道。
「因為魔域往往是伴隨著魔一起降生的，魔域籠罩之地，一切事物終會被死亡的深淵吞噬。」
魔域！
又是什麼！
這一刻，陳玄月雖然沒有見過魔，但卻也能切身感受到大趙魔的危險。
「算了，魔的探索先放一放，我還是先探索一下妖吧！」
就在他這般想著的時候。
余雲卻是看著他，露出了一個長輩般溫厚的笑容。
「話說回來，我的好徒兒，如今你踏入煉筋之後，也可以買一些妖物血肉食用，鞏固煉筋根基，同時配合真勁淬體、淬骨。」
顯然，他對陳玄月抱有極高的期望，希望陳玄月能夠創造奇迹，踏入傳說中的骨氣之境，替他看一看氣血武道更高處的風景。
陳玄月看著余雲，疑惑道。
「妖物血肉？」
余雲點了點頭道。
「沒錯，妖物血肉，擁有著大量的能量，不僅能夠刺激活躍氣血的增長，其中烈性還能配合真勁淬體、淬骨，可謂是煉筋武者的十全大補藥啊。」
陳玄月雙目一亮，問道。
「妖物寶材向來為大趙官府把控，難道師父有官府那邊的門路？或者你在南嶽宗那邊有人？」
北雲城的人要想搞到妖物寶材，要麼通過大趙官府，要麼通過南嶽宗，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他穿越北雲城也已經有一段日子了，當然知道這一點。
余雲笑道。
「這北雲城中，除了大趙官府和南嶽宗之外，其實還有一處地方能搞到妖物寶材！」
「那便是黑市！」
「這是北雲城武館主都知道一個不算小的秘密。」
「為師跟北雲城黑市販賣妖物寶材的庄胖子有幾分交情，你持此信物找上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買妖物寶材雖然不能給你打多少折扣，但卻能保證你不為人所坑！」
「畢竟妖物寶材可不便宜，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說著，他扔給了陳玄月一塊玉佩般的信物。
雖然材質普通，但卻有些特別，非常容易辨認。
陳玄月接過了玉佩，笑容燦爛。
又可以氪金變強了！
在大趙，他最不缺的就是錢財！
能夠氪金變強，卻也節省了他不少時間！
畢竟時間才是無價的！
「徒兒多謝師父！」
「若能登頂武道，喪盡家財又何妨！」
他的語氣里，情不自禁透出一股沖霄的豪氣來。
余雲欣然大笑。
「說得好，老夫後繼有人也！」
……
……
殘陽如血。
北雲城午羊街的隱匿處。
一座坊市屹立在黑暗中。
市中人頭攢動。
販夫走卒不計其數。
「武學秘籍七鶴拳，千兩紋銀！」
「上品利器雪汶劍，吹毛斷髮，殺人不沾血，只需五百兩紋銀。」
「真功殘篇，四千兩紋銀，不議價！」
……
聽著此起彼伏的叫賣聲，陳玄月感慨萬分。
這熱鬧程度，比起皇甫家的青靈山坊市來也不遑多讓了。
至於那真功殘篇，卻是沒能讓他動心。
倒不是因為價錢問題。
在大趙，莫說是四千兩紋銀，就是萬兩紋銀對於他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
如今他也是煉筋境的武夫了，眼界自然遠不是他剛剛穿越大趙時能比的。
天下武學，無真意圖，都只能學其表面皮毛，而學不到什麼高深的東西。
沒有真意圖的真功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都沒有什麼大用，更別說一幅真功殘篇了。
不多時，他穿過熙熙攘攘的人流，來到了坊市暗處的一座小屋前，輕輕敲了敲門。
「地佔高崗！」
門內傳來了一個渾厚、粗重的聲音。
「一派溪山千古秀！」
緊跟著，門被推開了。
借著殘陽的些許光亮。
映入陳玄月眼帘的，是一座龐大的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