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每個人都不簡單
但他表面還是誠惶誠恐道。
「道友,這恐怕不好吧,姚符師地位何等超然,豈是我一介靈農能高攀的?」
這才符合許復的人設。
萬興卻是個直爽人,他神色肅穆道。
「老許,你這叫什麼話,我不也是一介下人嗎?」
「普通靈農、下人甚至是修為低下的鍊氣修仙者要搭上我師父,的確不容易,但你是我的朋友!」
他斬釘截鐵的神色,依稀可以從中看出一股濃濃的青澀稚氣來。
話音落下,他一把拉住了陳玄月的衣袖,便朝著寒山界內圍,姚符師的洞府走去。
一般情況下,寒山界的靈農、下人是沒有資格進入寒山界的內圍的。
但萬興成為了姚符師的弟子后,便有了特權。
……
……
這不是陳玄月第一次進入寒山界內圍。
在陳家還沒覆滅的日子,雲集鎮很多築基世家他都去過。
甚至那高高在上的雪月上宗,他也跟著陳家老祖去過。
不過不得不承認的是,比起當年,寒山界看上去要昌隆了許多。
洞府林立!
人才輩出!
可這些都是寒山家的人用陳家人的鮮血澆築出來的成果。
一時間,他又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不過只是瞬息之間,他又平復了心中異樣的情緒,鬆開了拳頭。
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深吸了口氣,繼續好好當好「許復」。
萬興並沒有察覺到身旁陳玄月的異樣,他繼續拉著陳玄月跨過了一間間威嚴自露、寶相莊嚴的洞府,最終在靠近寒山家二階靈脈的一間洞府前停下了腳步。
那洞府上赫然寫著一個大大的「姚」字,龍飛鳳舞,氣勢磅礴。
不愧是符修啊。
陳玄月在心中感慨道。
表面他仍舊是一副誠惶誠恐、躡手躡腳的模樣。
萬興看著陳玄月的樣子,卻是笑了。
因為他最初來姚符師洞府的時候,也是這般模樣呢。
「老許,你不必緊張,其實我老師人很好的。」
語畢,他整理了下衣裳,走上前去,敲響了洞府的門。
緊跟著洞府的門緩緩開啟,站在門口的,是一個穿著翠綠色裙子比的玲瓏少女。
築基世家上層,洞府婢女成群,妻妾無數都是常事。
更別說姚符師的洞府了。
她正是姚符師洞府的侍女小柳。
看到萬興后,她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臉,眸子中閃爍著明亮的光彩。
「原來是萬公子,姚符師正在裡面繪製『回春符』呢,快快請進。」
萬興看著小柳,大大咧咧介紹道。
「這位是老許,許復,我的好朋友,我帶他一起來找師父。」
小柳看著陳玄月,嘆了口氣,笑著說道。
「你可真是好運,能認識萬公子。」
「寒山界中,不知多少修士要見姚符師,都要排隊等著去呢。」
側面被誇、被抬舉,萬興極為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然後紅著臉拉著陳玄月進入了洞府。
洞府內極為寬敞,不說陳玄月在皇甫家的住所,就是大趙余雲的居室比起這裡來,都是天差地別。
在正對著院落的廳室里。
一個白髮蒼蒼、精氣神十足的老頭兒正在提筆專心致志的繪製著符篆。
他身上沒有什麼威壓,更沒有上位者的架子,但仍然散發著一種讓人輕易不敢得罪的氣勢。
真不愧是符修啊。
這已經不知道是陳玄月多少次感慨了。
修仙百藝,能在其中有所成就者,無不是鳳毛麟角、天縱奇才。
可惜他對此是真的資質平平,一竅不通。
萬興拉著陳玄月走進了廳堂,然後鄭重其事、畢恭畢敬的給姚符師行了一禮。
「弟子給老師請安了。」
姚符師這才抬起頭來,看向了萬興還有陳玄月,尤其看向後者的時候,目光中多有幾分審視的味道。
萬興連忙介紹道。
「老師,這是弟子的好友老許,他想買些符篆。」
姚符師笑道。
「許復嘛,我知道的。」
「我也不是不出門的老古董,那些靈農、下人偶爾出那麼幾個好苗子,我也會聽說的。」
「尋機緣,買符篆,呵呵,不知道你想買什麼符篆?」
陳玄月仍舊一副十分緊張的模樣。
「姚……姚符師,我想買寒雪劍氣符、暴雪風刃符、雪爆符、冰魄散魂符……」
姚符師蹙了蹙眉頭。
「都是殺力極強的符篆,尤其這冰魄散魂符,針對神魂攻擊,鬥法有奇效,看來你這後生此去外尋機緣,遇到的危險不小啊。」
「你可知道,這些價格可不便宜?」
陳玄月咬了咬牙,掏出了一個儲物袋,遞給了姚符師。
姚符師接過了儲物袋,打開一看,裡面赫然正是一塊又一塊下品靈石,數量不少。
他目光深邃,看了看陳玄月,又看了看那儲物袋中的靈石,忽然笑了。
「好小子,老夫這就為你畫符。」
陳玄月點了點頭,也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臉。
「好。」
只有萬興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看著陳玄月,像一隻蛤蟆一樣。
他原本以為老許跟自己一樣,挺窮的。
沒有想到老許竟然這麼有錢。
不過他轉念一想也是,能將那位魚姑娘推薦給自己,品味如此之好,老許肯定常去勾欄聽曲。
窮人怎麼可能常去勾欄聽曲?
「唉,也不知道老許怎麼想的,做散修時積累了這麼多財富,還心心念念的來寒山界幹什麼。」
他搖了搖頭,很是不理解陳玄月的行為。
……
……
姚符師符道本事極強!
雖然不是二階符師,無法繪製二階符篆。
但繪製這些一階符篆,卻是手到擒來。
好一會兒的功夫后,陳玄月要的符篆,便齊活了。
接過符篆后,陳玄月道別姚符師,就此離去。
萬興送到了洞府門口,便被陳玄月趕了回去,跟隨姚符師修行符篆之道去了。
他一路疾行,直至離開了寒山界,方才停下回首而望。
那是姚符師洞府的方向。
「姚符師,不簡單吶。」
他長嘆了口氣。
緊跟著,他又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臉。
「不過他看出了我不是一位普通的靈農也沒事,我跟他又沒什麼利益衝突,只要我不危害到他和萬興,他就不可能到寒山家去檢舉我。」
「畢竟他姓姚,而不姓寒山。」
「而且檢舉我也沒事,天下修仙者皆各有機緣,各有秘密,只要查出不是其它築基家族來寒山家的姦細,也不是帶著危害寒山家的目的進入寒山界的就沒事。」
「在雲集鎮,陳玄月已經死了,許復的身份完全沒問題。」
「這三年我也沒露出什麼破綻,最多被重點觀察一陣子,並不妨礙我的行動。」
心思大定后,他收回了目光,繼續朝著寒山界外走去。
陽光灑來,金燦燦的,前路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