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謝太太喜歡就好。」

26.「謝太太喜歡就好。」

夏黎的耳尖紅得快要滴血。

失序跳動的心臟撲通撲通加速跳個不停。

可害得她接連做了一周春夢的罪魁禍首正一臉雲淡風輕地坐在沙發上。

兩人就這樣隔著不算遠的距離對視著,誰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彷彿時間在此刻被人按下了暫停鍵。

傭人們早已經識趣的退下,此刻的客廳里安靜地都可以清晰地聽見針跳落地聲音。

最先打破這份安靜的是謝鄞。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饒有興緻地挑了下眉,隨後傾身拿過面前桌山的一個墨藍色的絲絨盒子。

墨藍色的盒子被男人包裹在溫熱的手掌心中。

謝鄞站起身,朝著女孩所在的方向緩緩邁步走去。

看著正朝自己緩緩而來的男人,夏黎的眼睫沒出息地輕顫了兩下。

她垂下眼眸,眸光落在男人不斷靠近的那雙擦得鋥亮的黑色皮鞋上。

她的心好像是跟上了男人皮鞋輕踩地面發出的聲音節拍,跳動的一下比一下快。

當謝鄞在她面前站定的那一瞬間,夏黎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就像是裝了十幾隻活蹦亂跳的兔子,砰砰砰得像是想跳出她的心房似的。

夏黎深呼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加速跳動的心臟抬起頭對上面前男人的眸子。

也不知是不是她太緊張而產生的錯覺,她似乎捕捉到了男人深邃眼眸中含著的淺淡笑意。

夏黎輕抿了一下唇,剛想開口,男人含笑的聲音便傳入了她的耳中。

「好久不見,謝太太。」

這是她第二次面對面聽謝鄞說出「謝太太」這三個字。

即便她已經聽了一周的「謝太太」,但當男人真正竊竊地站在她的面前,拖著帶著笑意的懶調喊她「謝太太」時,她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在此刻像是沸騰了一般。

她總覺得謝鄞似乎很喜歡喊「謝太太」這個稱呼,可夏黎想不明白。

在她看來,她和謝鄞說好聽點不過也只是個聯姻。

何況他們的聯姻像極了是一場時間交易。

可眼前的男人卻能夠這麼快地帶入進自己已婚的角色,並且在沒有任何感情的基礎上,還能夠一口一個「謝太太」。

雖然在她看來這不像是謝鄞的作風。

但她又不得不佩服男人這出神入化般的演技,讓她差點就誤以為謝鄞會是真的喜歡她。

夏黎頂著一張熟透了的臉:「好、好久不見......謝先生。」

男人低眸打量著女孩緋紅的臉頰,薄唇微提:

「謝太太怎麼見到我這麼害羞?」

夏黎的心中一驚。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頰:「有、有嗎?」

女孩抬起那帶著羞意的濕軟雙眸,看向他的目光中帶著慌張心虛的閃躲。

「嗯?」男人的喉間溢出聲,起了逗她的心思,「難道沒有嗎?」

謝鄞使壞般的俯下身微微向前,讓兩人的視線齊平。

那雙深邃平靜但卻又暗藏洶湧的眼眸直勾勾地對視上夏黎的雙眸。

夏黎被男人猝不及防靠近的動作嚇了一跳,心臟徒然漏了一拍。

她下意識地想要向後退去,腳後跟不慎撞到了台階。

眼見著整個人就要向後倒去,夏黎的大腦根本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站在自己面前的謝鄞眼疾手快地伸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將她拉了回來。

直到她徹底站穩腳跟,謝鄞才鬆開了握著女孩手腕的手。

被男人溫熱掌心觸碰過的手腕肌膚迅速發燙,那一小塊肌膚泛起酥酥麻麻的癢意。

謝鄞紳士地收回自己握住女孩手腕的手,看似自然地垂放在他的腿側,實則他早已經偷偷地摩挲過自己的指腹肌膚,像是在回味剛才女孩細膩光滑的肌膚。

夏黎低頭輕聲說了聲「謝謝」。

謝鄞漫不經心地勾了下唇,語氣依然淡淡:

「怎麼這麼不小心?」

一如既往好聽的聲音此刻說出的話卻像是在無形中帶著些許溫柔的無奈和關心。

「謝先生突然靠這麼近,」說話時,夏黎想到剛才謝鄞忽然湊近時的畫面,臉又熱了熱,小聲地嘀咕著,「嚇到我了。」

夏黎是真的被嚇到了。

想象一下,自己連續做了一周春夢的主角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並且忽然湊近。

她真的做不到裝作若無其事淡定的樣子。

謝鄞低笑了一聲:「好,怪我。」

夏黎微張唇瓣,疑惑地「啊」了一聲。

「抱歉,」男人薄唇微啟,「是我讓謝太太受驚了。」

夏黎:?

她看著面前的男人眨巴了兩下眼睛。

請問——

這個劇情的發展怎麼跟她想的不一樣?

現實里的總裁竟然也會主動道歉的嗎?

嗯?她要是沒聽錯的話,她似乎還從男人的語氣中聽出了一些莫名寵溺和縱容。

夏黎蹙了下眉,她現在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可眼前的男人眼角帶笑的望著她,真的很容易讓她誤會他喜歡她。

謝鄞將她臉上的神情全部都絲毫不差地看在眼中。

他微斂了斂眼眸,將另一隻手中一直握著的鑽戒盒子遞到了夏黎的面前。

夏黎微垂眸視線落在那隻打開絲絨盒子的修長手指上,緊接著她便看見了嵌入盒中的一枚戒指。

「這是?」

「婚戒。」謝鄞低聲道。

他從盒中取出戒指,示意夏黎將手伸出來。

夏黎抿唇,有些不好意思:

「我自己來就好了......」

謝鄞依然維持著手上的姿勢:

「謝太太。」

又來了。

夏黎一聽到這三個字,腦海中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弦又一次被繃緊。

她慢吞吞地伸出手,看著男人將那枚婚戒戴入自己的指尖。

男人的指尖無意間輕劃過她的手指肌膚,瞬間酥麻成了一片。

夏黎收回手,打量著戴在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戒環是如同玫瑰花枝般纏繞成一朵玫瑰花瓣的形狀,上面鋪滿了細鑽。

她的目光無意間落在了戒指上所刻的那兩行小字——

「meinherzschlagtfurdich」

(我的心為你跳動)

xy&xl

顯而易見,這枚戒指是男人專門定製的。

她想不明白謝鄞為什麼要定製這枚婚戒,明明他們之間並不存在什麼感情。

可她不得不承認在看見這兩行小字的時候,她的鼻尖泛起了些酸意。

她從來都沒有談過戀愛,不知道談戀愛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

偶爾看見女生收到男朋友送的禮物而感動的,但她一直都不知道這樣的感動出自於哪裡。

但此刻,她必須要承認自己在看見這枚專屬為她定製的鑽戒時。

她真的很感動。

但,也僅僅是如此。

因為她清楚地知道她和謝鄞的這一切不過只是一場交易。

一場為期是一年的交易。

僅此而已。

夏黎撩起眼看向面前的男人,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可謝鄞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低聲問道:

「喜歡嗎?」

夏黎點頭,如實回答道:「喜歡。」

謝鄞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絲絨盒子,看向女孩的眼神中卻多了幾分認真的意味:

「謝太太喜歡就好。」

男人性感低磁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笑意。

「嗯?謝先生不戴戒指嗎?」夏黎問。

剛才打開盒子的時候,她有看見盒子里有兩枚戒指。

另外一枚很明顯是男款,設計卻要比她的這枚簡單的多。

謝鄞把玩盒子的動作一頓,語氣里透著些許的不可思議:

「你說什麼?」

「我看盒子里還有一枚戒指,應該是謝先生的吧?」夏黎小聲地說道。

她問:「需要我幫謝先生戴上嗎?」

夏黎的聲音又小又軟,細聽起來帶著幾分緊張的意味。

夏黎只是覺得謝鄞幫自己戴了戒指,按照道理而言,她應該幫他戴才對。

但是謝鄞當時卻並沒有提出,出於禮貌,夏黎還是決定問一下。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夏黎的心中難免有些緊張。

她看著男人那雙墨色沉沉的眼眸,心中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想想也是,像謝鄞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戴戒.......

「好。」

夏黎還沒有想完,男人帶著愉悅的嗓音便傳入她的耳中,將她剛才在心裡所有的胡思亂想都消滅得一乾二淨。

「那就麻煩謝太太了。」

謝鄞的嘴角止不住地揚起了些,他將手中的絲絨盒子遞給夏黎。

夏黎從盒子里取出那枚男戒的時候,指尖都在輕輕顫抖著。

謝鄞配合著她主動將手伸到她的面前。

夏黎看著面前這雙好看到像是經過精緻打磨的冷白修長手。

她輕咽了下口水,動作生疏地將手中的男戒緩緩戴入男人修長的指骨上。

因為緊張,輕顫著的手指指尖總會觸碰到男人的皮膚。

明明這是蜻蜓點水般的輕輕滑過,可她卻覺得男人手指上的溫度也因此傳入至她的身體中。

夏黎的指尖變得滾燙了起來。

謝鄞垂眸認真地看著女孩幫自己戴戒指的模樣,此刻的時間像是被他按下了慢放鍵一般,在他的眼中被無限慢放。

他的心中竟然頭一次萌生出想要將時間定格在此刻的想法。

他本以為夏黎害羞不會願意幫自己戴戒指,所以他便沒有提,想著等事後自己戴上也無妨。

沒成想,她竟然會主動提出幫他戴上婚戒的事情。

這讓他覺得驚訝又驚喜。

謝鄞嘴角勾起的弧度又深了幾分。

-

謝鄞在汀園吃過午飯,就去了在京城的萬嘉分公司。

坐在車內男人低垂眼眸看著戴在自己手上的那枚婚戒,指腹一下一下輕輕摩挲過戒指表面。

忽而他抬起頭看向車窗外不停倒退的樹影,眼底的笑意漸濃。

夏黎趴在床上正美滋滋地畫著稿子,卻忽然想到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謝鄞回來了。

那是不是代表著她可能要搬回主卧和男人一起睡?

畢竟那晚男人在視頻通話中說的話她到現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哪有領了證分房睡的道理?」

「我說,我目前還沒有分房睡的想法。」

字字句句在夏黎的耳邊輕輕回蕩著,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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