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一生……我恨!
b市人民醫院。
電視里播報著財經新聞,驥北集團老總周驥北再次登頂財富排行榜,引來無數人關注。
然而外界的紛擾都與蘇明阮無關。
她快死了。
死是什麼感覺?
大抵是身體變得輕飄飄的,整個人都輕鬆了,她慢慢閉上眼睛。
往昔的經歷浮現在眼前,她這一生倒也不悔。
老公愛她,繼母寵她,繼妹尊重她聽她話,若說還有什麼不滿,就是兒子未曾順利長大,人生大多有憾,她應當滿足的。
她已經沒有遺憾了……吧?
「姐夫,她死了。」
這時推門聲響起,蘇念——她的繼妹帶著奇異的微笑,闖了進來。
她的老公陸競舟站在一旁,無聲沉默。
十年如一日,他身形保持得很好,即使四十多歲,依舊未有衰老姿態,她選男人的眼光是極好的。
「可算死了,那葯果然不著痕迹就能把人毒死。咱們浩兒都20多歲了,是時候公布身份了,你這個當爸的可得為他操心些。」蘇念突然說道。
一旁的蘇明阮如遭雷劈。
什麼毒?
蘇浩又是怎麼回事,那不是她侄子么?
「我會的。」陸競舟開口,他低頭看向蘇念,眼裡帶著無限寵溺。
一瞬間,蘇明阮如墮地獄。
她一直以為陸競舟是不願觸及她的傷痛,不在意她早產後不能生,這才死心塌地,為他出謀劃策。
誰知道竟是找別人生了……還是她的「好」妹妹!
蘇明阮攥住拳頭,朝著渣男臉上扇過去,然而她瞬間撲空,直接從人體穿了過去。
「我這個姐姐有點本事,就是可惜眼瞎。她根本不知道當初救了她的不是你。
那小野種就不該出生,誰知道撞都撞不死,早產出生還堅挺地活了十幾年。
不過照樣沒用,先天心臟發育不全受不得氣,前幾年他發現浩兒是你兒子,活活氣死了。
你說她這輩子活得是不是像笑話,哈哈哈。」
啊啊啊……
這對渣男賤女,算計了她的一生,還害死她兒子!
蘇明阮頭疼欲裂,她蹲下身子抱住自己腦袋無聲嘶吼,眼裡帶著濃烈的恨意!
她的兒子,那麼聰明那麼懂事的兒子……
她要這對賤人付出代價!
陷入仇恨中的蘇明阮沒有看見,掛在她脖頸上的玉墜泛出微光。
腦袋一黑,天旋地轉間,她的世界變成一片黑暗。
再次醒來,眼前有些昏暗,她躺在充斥發霉味道床上,身體火熱綿軟又無力,努力往旁邊扒拉,想要尋找冰涼舒服的東西,然而被人推開一次又一次。
「你自找的。」男人開口,聲音沙啞,似乎艱難抵抗什麼。
而後她胃裡翻滾,身體起伏,如在雲端又如被十輛卡車碾壓一般,艱難撐開眼睛,入眼是模糊的一張臉。
蘇明阮皺眉要掙脫,然而很快,她動作僵住。
她聽見外頭有人說:「裡頭單獨關著個好貨,等江老大過來享用完咱們也享受享受,最後賣到山溝里,再撈一筆。」
江老大,山溝里,聽見這些辭彙她腦仁子嗡嗡發響,許久反應過來她回到了18歲。
高考完畢,她領了京大錄取通知后,就被人販子給擄走。
被人販子餵了葯暈了過去,直接暈了一天一夜,醒來人已經在家裡,村裡人說是陸競舟把她送回家裡,還說陸競舟從人販子手裡把她救了。
陸競舟也說他救了她。
她醒來發現自己身體異樣感,她當時以為自己的身體是被陸競舟碰了,於是每次看見他都臉紅,甚至一門心思落在他身上。
現在這情況,她該怎麼做?
理智告訴她應該推開男人。
但是,她有些想念前世的兒子,如果沒意外,兒子就是這次懷上的,人生唯一一次跟男人碰觸。
外頭的人說她單獨關在這裡,但是這裡還有個播種機,外頭人不知道播種機的存在?
這播種機什麼來歷?迷迷糊糊猜測著,卻不得答案。
不過她知道這人不是人販子,索性躺平任人宰割。
想要看清男人的臉,可是他動得快,晃得她暈暈的。
「我會娶你的。」他說。
「娶你奶奶個腿。」上輩子根本就沒冒出來過還娶呢,蘇明阮聽見這話,罵咧一句,眯眼看見他身上晃動的玉墜,有些眼熟,然而精力不夠,最終還是暈了過去。
不知何時開始,外頭槍林彈雨,硝煙瀰漫。
再次醒來,她身上衣服整整齊齊,頭髮也被梳理過,脖子上則是多了一塊玉墜,是她上輩子帶了一輩子的玉墜。
她上輩子以為是陸競舟給他的,沒想到是這個人留下的。
從房間走出去,瞧見外頭的站著好些個公安。
「同志,人販子已經被當場槍斃,你是哪個村的,我們送你回去。」公安同志看一眼蘇明阮,板正臉用報告語氣認真詢問。
蘇明阮不著急回去,她想知道上輩子是怎麼落了一個被陸競舟救了的結果。
她開始不著痕迹的朝公安打聽情況。
公安很有耐心說道:「同志你問江老大,那是本地人販子頭頭,他剛過來還沒機會作惡,就被上頭執行任務潛藏在這邊的隊長給擊斃了,同志放心,你一直被關在裡面,沒被人販子得逞。」
好消息:確定了,播種機不是人販子,有可能是什麼隊長,孩子爹基因還行。
蘇明阮呼出一口氣。
雖然決定了繼續要兒子,但是如果她昏迷后再被,誰也說不清兒子基因里有沒有壞的。
公安同志說人販子沒機會作惡,那肯定不是騙人的。
跟公安說著話的功夫,陸競舟騎著自行車匆匆忙忙趕過來。
他在外頭跟公安打問消息,著急慌慌地探頭往裡看。
看見蘇明阮他立馬招呼。
蘇明阮聽見陸競舟聲音,抬頭看過去,漆黑的眼底凝聚恨意,死前見聞歷歷在目,她死死咬著牙齒,喉嚨裡帶著鐵鏽味。
「同志,有人叫你。」公安聲音響起。
蘇明阮猛地回過神來,這會兒什麼都還沒發生,她可以避免很多事情,還能利用優勢報仇。
不能動手,穩住,不能髒了自己的手。
「你怎麼在這裡?」蘇明阮深吸一口氣問陸競舟。
「我來接你,外頭傳的沸沸揚揚,說人販子被擊斃,我琢磨你一天沒回家,可能被人販子擄走了,就來看看,沒想到你真的在這……」
「你怎麼知道我一天沒回家了,難不成你跟人販子一夥的?」蘇明阮眼神冰冷。
陸競舟一愣,瞧見公安視線落在他身上,還帶著審視,那怎麼能被懷疑,他立馬解釋:「你妹妹跟我說的,她很擔心你。」
「你跟我妹妹很熟,那為什麼她不找我?公安同志,我失蹤這麼久,我后媽報案了嗎?」蘇明阮先問陸競舟,而後轉身看向公安。
公安一愣,最近周遭不安穩,局裡宣傳非常到位,出了事兒都會首先報案。
翻看一下手裡的冊子:「同志你叫蘇明阮對吧,家屬報案說失蹤的人里沒你名字,你家人怎麼回事,這都失蹤超過24小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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