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末日將至（2）

第二章末日將至（2）

「吼！！！」

原蟲猛然發力，猶如劍刃一般鋒利的鉗子，幾乎瞬間就直刺駱凝的面孔。

駱凝雙掌一抬，前後交錯，卡住了襲來的巨鉗。

可是，原蟲力量強大，僅憑掌力難以控制。

鋒利的巨鉗尖端，距離面部越來越近。

駱凝動作為之一滯，突然間的卸力，銜接一個側身閃避，右腿橫踢，重重地擊中原蟲側腰。

嘭——

沉悶一聲，原蟲飛出數米。

眼見要撞牆，它立即作出調整，落地鉗子支撐，姿勢宛如蛤蟆。

隨即，原蟲抬頭，緊盯著騎士。

目光透露一絲兇狠，強健的腿部肌肉忽而膨脹，緊接猛然收縮，爆發出恐怖力量，一躍而起，從半空舉起巨鉗砸向駱凝。

要比誰更能蹦，駱凝肯定不輸眼前的原蟲。

只見，她猛然屈膝發力，雙腳離地瞬間，地面崩裂呈現網狀，煙霧飛盪，一躍就高出對方頭頂。

呼哧——

隨後，半空中的駱凝身體綳直，宛若一道深空墜落的隕石，速度扯動空氣，快到只見殘影，一腳就踢到了向其後背。

原蟲身體當即折成直角，面部朝地，失重后急速墜落。

砰！！！

一陣轟鳴巨響，地面出現凹陷巨坑，肉眼可見的塵土激蕩，聲波朝周圍擴張，鐵皮搭建的倉庫受到波及，發出震顫微鳴。

駱凝平穩落地，朝著巨坑中的原蟲，緩緩走了過去。

旁邊，高晨目睹全程。

不知道是不是這次原蟲不夠強，還是老闆實力變強了。

換作以往，像上次初見蝗蟲時，她面對那頭章魚原蟲卻被打得手足無措。

不過，那頭原蟲擁有特殊技，而這頭原蟲打到現在，也只有赤手空拳的近戰搏鬥。

一時間，高晨腦海浮現幾個片段，回憶他打過的那些原蟲。

有些的確沒有特殊技，甚至連最普通的加速都沒有。

目前，技能最全的還是逃走的紅蜘蛛。

看來這些原蟲的實力跟自身技能劃了等號，擁有技能的原蟲，力量要比沒有的強。

砰！！！

就在這邊思緒時，外面又一次打了起來。

原蟲被駱凝一腳踢到了一間倉庫中，她手放在升華鑰旁，正準備結束這場戰鬥。

「等......等一下。」

這時，昏迷中的男人醒了過來。

「別殺他。」

高晨看向那個男人。

駱凝停住，轉過身，皺著眉問道：「為什麼？」

「他是我朋友。」

男人艱難地撐起身子，從地上站了起來。

「朋友？」

高晨從旁邊倉庫走出來。

看著倒在牆邊的原蟲，奄奄一息，目測受了嚴重內傷。

高晨故作疑惑道：「他不會就是騎士學院實驗室公布的原蟲嗎？」

男人看向倒地痛苦哀嚎的原蟲，眼神複雜，點了點頭道：「可能是吧。」

這邊，話音剛落。

砰！！！

一聲巨響，倉庫金屬鐵板被撞破，原蟲破牆逃走了。

駱凝剛想抬步，卻想到高晨還在這兒，她擔心周圍還有其他原蟲。

索性，放棄了追上去的機會。

她解除變身，一邊走向男人，一邊說道：「看來騎士學院的實驗室研究的結果沒錯，這些原蟲的確真實存在。」

男人看著破開的牆壁，不知是慶幸自己無事，還是慶幸好友逃脫升天，他長出一口氣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他從聽到了今早放的新聞，情緒才開始一直不對勁，最後在剛才我們工作的時候徹底變成這樣了。」

「應該是失控了吧。」

高晨走近，他蹙眉分析道：「我覺得這些原蟲，之所以能像實驗室公布的那樣，在人類社會中隱藏這麼長時間，那是因為它們跟異蟲有著一個明顯差別。」

「這些原蟲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如果這種情緒一旦失去控制，就很有可能暴露。」

全世界的騎士系統對蟲災的評級從一至十，而其中每個等級都有失控指數。

異蟲在每個等級的力量上限或能否上升至更高等級，跟失控等級也有掛鉤。

而根據高晨分析，這些原蟲應該也有類似的失控閾值，一旦達到最高值，就很有可能像今天遇到的一樣，控制不住的暴露，然後情緒失控向周圍人類進行攻擊。

「那，那我朋友其實一直都是原蟲？」

男人難以置信，他開始還不相信實驗室公布的結果，認為這是這幫人吸引慈善捐款的手段。

然而，直到聽了少年的這番分析，他憋不住內心的情緒，哭出聲道：「可是，我們從小到大都在一起生活，他從來沒傷害過我。」

駱凝看了眼男人，然後掏出一部通訊器，沒有因為男人的哭泣而心生憐憫，冷漠道：「我幫你聯繫基金會，具體的事情你跟他們說吧。」

高晨見此，想要叫住她，別打給基金會。

他知道，騎士基金會藏著的原蟲可能更多，這件事情要是交給基金會處理，眼前的男人又會是怎樣的下場。

但他沒辦法直接將此事告訴老闆，他沒辦法信任基金會這些人。

卸了貨，從江邊倉庫回到菜館，店內仍舊空無食客，大門邊上的招牌隨著風飄動，預示著即將來臨的秋天。

「今天的事情，你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什麼都沒看到。」

高晨正在搬摩托車後座的海鮮，駱凝走過來說道：「我不希望自己適能者的身份被更多人知道。」

「我明白，老闆你沒像其他適能者一樣公開身份，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高晨把一箱海鮮扛到肩上，說道：「只是我不理解，你既然是適能者，為什麼會在這開店。」

「那你呢？你好像對原蟲很了解，而且遇到蟲災的時候，比任何人都冷靜。」

駱凝聲音幽幽道：「那你又為什麼跑來這裡送外賣？」

高晨表情一滯，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一句話。

老闆好像已經猜到什麼了。

但好像又不太確定。

「老闆，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我來這裡送外賣，只是臨時的，等九月份的協警考核。要是能考得上的話，那就去警署了。」

駱凝聽完，笑了笑：「行了，把這些海鮮搬去凍庫。」

......

騎士基金會，會長辦公室。

袁政華坐在桌前，手中握著一部通訊器，不斷響著撥通的鈴聲。

滴——

終於，對面有人接聽了：「喂，什麼事？」

「騎士學院實驗室公布的實驗報告，是你們那邊提供的，對吧？」

「嗯，有問題嗎？」

袁政華壓著聲音，更像是壓著內心的不滿道：「您這麼做，難道就沒有為其他族人考慮過嗎？」

對方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族長的意思。」

「可是，為什麼？」

袁政華不明白，他們潛伏了那麼多年，結果就因為一份實驗報告，現在所有原蟲都可能暴露。

「族長意思很明確，他認為是時候讓人類知道我們這個族群的存在了。」

對方說道：「如今的世界越亂，對我們來說就越穩定。」

滴滴滴——

通訊掛斷。

袁會長看著桌面上，年輕時剛成為適能者的照片，那才是真正的袁政華......

......

傍晚。

遠離繁華市區的平房區深處，一間不起眼的陳舊房屋中，一盞白熾燈突然被點亮了。

在忽明忽暗的暖黃燈光中，可以看到房內中簡單陳舊的陳設。

略微發霉的天花板，褪色脫落的牆紙，以及站在房間中央的一個女孩。

「我們過幾天就搬走。」

青墨對弟弟萬柳說道。

「是不是因為新聞公布了我們存在的研究報告，所以你又想著找個地方藏起來？」

萬柳鼓著腮幫子，打心底鄙視姐姐懦夫的想法：「我不走，如果這個世界知道了我們的存在，那我們躲躲藏藏還有必要嗎？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向人類開戰，他們這種低等生物，怎麼可能跟我們對抗？」

「爸爸不會希望看到你說這樣的話！」青墨抬手就想教訓一下弟弟。

誰知，萬柳根本不躲，還說道：「那你也看到了，爸爸加入騎士基金會，保護了人類一輩子，最後卻死在了人類手裡。值得嗎？」

青墨沉默了。

萬柳見姐姐不說話，他轉身回了房間。

留著女孩一人在這兒，兩邊其他房內傳來詭異的叫喊。

「你爸可是被人類殺死的。而你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保護了人類一輩子，親手殺死了異蟲，結果卻死在了人類手裡，真是可笑！」

「你弟弟說的沒錯，為什麼偏偏藏起來的是我們，而不是人類？」

「......」

......

晚上，督察組找到了高晨。

車內，新海面色看起來很差，他摘掉圓頂帽，緩緩開口道：「經過我們一天的調查，發現可能是萊斯特集團指使騎士學院發出去的消息。」

高晨十分不解：「他們不應該擔心自己的身份暴露嗎？」

「相比身份暴露，他們更害怕我們暗中調查。」

新海說道：「如今把真相公之於眾，所有事情都擺在了明面上。如今滲透到我們身邊的原蟲，恐怕已經開始有所警惕。如果我們繼續調查萊斯特集團，保不齊那些跟萊斯特集團有關聯的原蟲，會從而失控而報復社會。」

「經過我們這段時間對萊斯特關係網的調查，他們這個財團所覆蓋的產業遍布青港市，甚至在南部多個城市都有產業。」

「如果，我是說如果，真像我上面說的那樣，一旦深入調查，這些原蟲必定會主動暴露身份，到時我們要面對的就不止是萊斯特集團，而是原蟲這個龐大的群體。」

「另外，經過我們督察組推斷，原蟲可能也存在多個勢力，很像是我們人類遠古社會的部落群體。」

「因此我覺得，萊斯特集團公布該消息，很可能也是為了讓其他原蟲群體產生恐慌，從而進一步擾亂如今的世界秩序。」

「我明白。」

高晨點點頭道。

督察組代表著當局，他們的一舉一動在這種特殊時期，都將受到關注，特別是那些隱藏暗處的原蟲。

隨後，高晨了當的問道：「所以，你這次找我有什麼事？」

「我需要你去處理掉袁政華。」

新海也沒有廢話：「經過我們的調查，他跟萊斯特集團聯繫最為密切，他很可能就原蟲。」

「他可是騎士基金會的會長。」

高晨記得這個傢伙，當時在代明的葬禮上屬他哭得最入戲。

「正因為他是騎士基金會的會長，所以我才要你幫忙除掉他，以假面騎士的身份。」

新海說道：「我們沒辦法秘密處決，否則那些深藏暗處的原蟲肯定知道我們當局乾的。因此，我需要你來幫忙，你是民間騎士，你和基金會之間有矛盾，一切都合情合理。」

「有矛盾，也不至於殺人吧。」高晨說道：「我又不是什麼大惡人。況且，這些天民眾對我的風評剛有所好轉，這麼明目張胆的刺殺一個基金會的會長，你覺得好嗎？」

這麼說，以上占很小一部分原因。

更多其實是高晨今天看到了原蟲的另一面，並非所有的原蟲都會傷害人類，而它們傷害人類，更多是因為情緒受到刺激，從而失控傷人。

但他沒告訴督察組，這沒必要。

如果人類需要照顧原蟲情緒才能換來和平，那還不如剷除掉。

況且，袁政華這隻小蟲子也不是什麼好蟲，而是一隻臭蟲。

「你不用擔心。」新海說道：「袁政華如果真是原蟲，那麼他為了保命，一定就會暴露。就像是我們接到的第一起調查案，那名松華市的作戰組長......」

「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提到過他。」

高晨打斷對方的話，然後思緒片刻：「我可以幫你們除掉袁政華，但你們得給我一份他的行程表。」

「這個我們早就準備好了。」

新海遞給他一份用黑色袋子包裹的資料：「下周日，晚上九點鐘，他會到新城參加一場慈善晚宴，到時你可以在他的必經之路上埋伏。」

高晨接過資料，拿出來看了兩眼，然後裝回黑色袋中：「行，我知道了。」

少年離開前，新海又補充了一句：「這次記得絕對不能留活口，上次你殺死代明的時候，這傢伙並沒有死，真正造成他死亡的，是心口的那道傷。」

心口的那道傷？

高晨記起，基金會公布的代明死亡報告，死因跟異蟲有關，現在看來那份報告沒錯。

看來，有空得到平房區逛一逛了。

......

（本章4100字）

（寫不到一萬字了，還差一千，明天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