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朕要扒了你的皮
重蓮試圖爭取一下,既然這工非打不可,她希望只有霍殤這一個難搞的頂頭上司。
「要不,你認我當大閨女唄?」
霍殤盯了她一會兒,真正產生了一些好奇:「若你此刻腹中有了孩子,該叫朕外公,還是該叫你長姐?」
重蓮:「……哈哈哈!」
她忍不住樂出了聲來,見霍殤眼含警告,才勉強按按嘴角壓住了笑。
霍殤指了個面容清秀的宮女:「此乃太妃親賜你的侍女碧玉,留著用吧。」
重蓮真信了就是傻白甜了,面上露出感激:「我一定待這個妹妹好。」
霍殤不置可否地讓她退下,剛出了大殿的門,小宮女就帶她去見了墨三。
彼時,這陰鷙俊美的小伙兒垂著眼,明顯在跑神。
她看了一眼他后臀。
墨三正好抬眼,與她的眼神對了個正著。
墨三:「……」
他渾身一僵,屁股都刺撓起來。大師她怎麼……
重蓮笑得仙風道骨,毫無世間雜念:「看來小哥兒最近感情順遂。」
墨三常年蒼白陰鷙的臉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粉色,堅定的眼神都忍不住飄忽起來。
重蓮看看他的面相,口風一轉:「不過……」
墨三心頭狠狠一跳,臉都白了:「請您指點!」
重蓮溫和看著他:「別怕,你的心上人沒事,有事的是你啊,去看看大夫吧。」
墨三臉色還沒來得及緩和,就又白了白。難道他得了絕症?
重蓮又看了一眼他勁瘦的腰臀:「別諱疾忌醫,小問題變成大問題,會影響感情啊。」
墨三先是愣了愣,繼而猛地漲紅了臉。
他忍著羞臊跟小宮女詢問任務,然後迅速給重蓮易容,匆匆把衣服塞給她:「多謝您的提醒。」
踉蹌了一下,溜了。
重蓮低頭看看手裡的太監服,眼眶突突地跳。
不是吧?
她三步並作兩步湊到了鏡子前,果然,鏡子里是一張清秀順眼的小太監的臉——面相極好,標準的斷子絕孫相。
她嘴角微抽地打開衣裳,一疊裹胸布吧嗒落在了地上。
小宮女恭敬撿起來:「奴婢幫您。」
重蓮已經開始覺得胸口痛了,低頭瞅瞅自己這傲人凸起,聲音飄忽:
「寶兒啊,你可千萬悠著點兒,別勒死了我哈。」
短暫的太監培訓之後,她又光榮上崗了。
這次是隨行太監,霍殤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
霍殤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百度,用她的手法就像是用測謊儀。
重蓮看看他俊美順眼的面相特徵——
他眉眼間距舒展開闊,是心胸開闊,有雄才偉略之人,這樣的人對心腹,向來用人不疑。
換句話說,給他打工福利好有保障。
她瞧他順眼,心氣兒便一順再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業務能力展露無遺。
肉眼看可見的,霍殤對她的態度不斷鄭重。
才第三天,她就得到了心腹才有的待遇——
親眼看著霍殤處理刺殺案的後續,好傢夥,午門外砍落的人頭都能砌成牆了。
霍殤用她當測謊儀用的順手,待她便更有耐心:「今晚早些休息,明日跟朕上早朝,看看誰有反叛之心。」
重蓮鄭重地拒絕了他:
「玄門規矩八十一條,總結來說就是三不沾。一不插手帝位更替,二不救惡貫滿盈之人,三不改註定之生死。」
霍殤被吊起了好奇心:「若沾了會如何?」
重蓮坦誠道:「輕則修為全散,橫死暴斃。重則,墜入畜生道,混完出來還得去當雞當鴨當乞丐,不知要磨多少世。」
就像上一世,她給戀愛腦霸總算命,發覺他為救真愛,要嘎人小姑娘的腰子,就報了警。
她救了那註定要死的小姑娘,就是犯了第三樣忌諱——改註定之生死。
被救下來的小姑娘是個戀愛腦,被救之後不覺得感激,反而怨恨她毀了她報恩之路,轉頭就跟霸總把她給賣了。
結果就是她被霸總買兇追殺進百年飛僵老巢,凄厲橫死。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重蓮可不想再試門規了。
她茶色的清透眼眸里透出認真:「我不能破戒,還請您諒解。」
霍殤把批完的摺子放到一旁:
「你有大才,朕自然不會讓你冒險,不如,你幫朕培養一批玄門人才?」
重蓮被他深不見底的目光看得渾身發涼。
她今日才懂所謂伴君如伴虎這句話的真正可怕之處。
他怕不是想培養出來一群預言家,次拋著用吧?
重蓮肅著小臉兒:「人是活的,命數也是,事事先知未必都是好事,反而可能會招來更重的孽果。
未來之事,皆會因為極小的因改變,形成不同的果,否則世人都是既定因果,世人何須再努力做事?」
霍殤劍眉下的瑞鳳眼中沁著淺淡的涼意:
「朕費心謀划,想幫你將玄門發展壯大,門徒遍布天下,怎麼不算是努力做事呢?」
他果然是想把玄門搞成次拋!重蓮被帝王強權壓製得渾身僵冷,神態表情卻越發放鬆:
「您信嗎?天下玄門,無人能比我算得更准!」
兩人靠得極近,霍殤嗅到了她身上獨有的甜香,那香味嬌軟柔軟,一如她牡丹花似的外表。
「朕信。」
「那您覺得,我若橫死,還有其他人能算出您的生死劫嗎?」
「你在威脅朕?」
重蓮後背都被冷汗浸透了,外表卻依舊穩如老狗,柔聲道:「我只是實話實說,請您自己權衡得失啊。」
霍殤看著少女眉眼清貴高冷的模樣,睨了一眼她額角的汗珠,眼底滑過一絲笑意。
她很慫,怕死,卻在看相算命一事上是個死腦筋。
霍殤覺得很有趣:「若朕要扒你的皮來逼迫你呢?」
重蓮半闔著眼,彷彿悲憫世人的神像:「若聖上非要強求……」
她抬起漂亮的眸子看著他:「那我選擇扒皮而死,等聖上飽受八次生死劫后慘死,再與您續前緣。」
霍殤點了下頭:「好啊。」
他讓人去叫墨三。
等墨三到了,便吩咐道:「給侯夫人扒皮,就從她那雙爪子開始扒,小心些,別傷了皮子。」
他支著下巴,高高坐在皇位上,彷彿垂眼看著剝皮地獄的冥王閻羅。
墨三茫然。
重蓮沖著他微微一笑,主動打開墨三的刑具箱子,挑了把瞧著最鋒利的:「我喜歡這把刀。」
墨三不明白。
主子他為大師精心挑選了最適合她性格的暗衛,還將暗中培養數十年的江湖勢力派去保護她的父母兄長。
主子甚至連她萬一懷孕,生了孩子,孩子該由誰保護,誰做乳母都安排好了。
如此費心布置,重重小心,以國士之禮優待,除非大師她造反,否則絕無可能要剝皮啊!
這麼一抬眼,就見他家主子眼中含著興味,指尖沖著他微微彎了彎。
墨三瞬間悟了。
原來他成了主子和侯夫人玩鬧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