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真心話

姚盛松挑了挑眉，故意找茬。

「呵呵，如果你覺得自己可以的話，那你現在可以出去搜集情報，這偌大的京城當中，有多少是秦雲的手下，你不會不知道的吧？」

「甚至就連落雲軒的老闆——整個京城最大的情報販子，都已經倒戈向秦雲了，能給我而我們提供情報的人還有多少呢？」

簡單的幾句話，卻嗆得姚盛松無法反駁。

「行了，你們兩個別吵了，如今正是風口浪尖的時候，杜銘輝能調查出這些情報，實屬不易。」

崔巧亦淡淡說道。

「你們知道就好，我先回去休息了。」

杜銘輝擔心自己繼續留在這裡會露餡，於是趕緊離開房間。

「不過就是搜集一些情報而已，怎麼跟經歷了一場大戰似的？」

姚盛松冷笑一聲。

「老年人的身體機能，就是不行了啊。」

另一邊。

「秦將軍，曲大人邀請您去落雲軒一趟。」

看到熟悉的茶樓小二，秦雲笑著問道：「怎麼？難道是曲掌柜又有情報想要賣給我了？那為什麼不直接讓你來告訴我？難道是擔心我坑騙你，給的銀子不夠多嗎？」

這本是一句玩笑話，但茶樓小二卻當了真，他連忙擺擺手，說道：「當然不是了，我們掌柜是很信任秦將軍你的，只是這次的情況比較特殊……」

他環顧四周，壓低聲音。

「今天，我們茶樓里來了一個叫做杜銘輝的人……」

「他？！」

秦雲眼神一驚。

「沒錯，就是他，聽他說，他現在遇到了危險，正想找您尋求幫助呢，他給了我們一些情報，並且提出了一個條件，我們掌柜打算直接將情報交給您，讓您來分辨真假。」

「竟然還有這種事？」

血影殿的武者主動送上門提供情報？

秦雲嘴角一抽。

該不會，是在給他下套吧？

不管是真是假，等見到了曲元寧才知道。

他來到落雲軒，輕車熟路地打開了曲元寧的房門。

「秦將軍，你可算來了。」

曲元寧也不廢話，直接將今天杜銘輝說給他的話轉告給了秦雲，後者聞言，也覺得真假難辨。

「依曲掌柜你來判斷，他的那些話是真是假？」

曲元寧搖了搖頭。

「不好說。」

「為何？」

「單論語言動作的話，可信度是很高的，但誰也不清楚這是不是杜銘輝在演戲……萬一我們判斷錯誤，你豈不是慘了？」

「這倒是，但我還是決定相信他一次。」

「呢？我倒要問問你，這是為什麼了。」

曲元寧好奇的說道。

秦雲笑了笑，道：「理由很簡單，我曾經見過崔巧姬一次，那女人看上去就是個心狠手辣的，相信，她哥哥的手段也不會比她差到哪裡去，這種行為，他們應該做得出來。」

「就憑這個？」

「沒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他們在龍潭虎穴里等著我，我也要進去闖一闖！」

秦雲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冷笑。

曲元寧不由得為之動容。

「那好……差點忘了告訴你，那傢伙還提出了一個要求。」

「什麼？」

「等事情結束后，必須要給他安排一場假死，然後給他安排一輛馬車，送他離開京城。」

秦雲搖了搖頭，說道：「我倒是想送他離開，可就算離開了呢？他難道要隱姓埋名，過一輩子嗎？」

「這意思是……」

秦雲聳了聳肩，笑道：「曲掌柜，你可別忘了，我和你並不一樣，我是朝廷中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要經過天子許可的。」

若是夏天子不同意，他就算再怎麼為杜銘輝說情都沒有用。

曲元寧皺了皺眉。

「秦將軍，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我們兩人現在這關係，你還有什麼話不能當著我面說出來的嗎？」

曲元寧眼神一閃，說道：「好，那我就說了，在我看來，朝廷並不是你的好去處。」

「嗯？」

秦雲一愣。

曲元寧繼續說道：「準確來講，是這地方並不適合你秦將軍，若是其他人，得到了一個朝廷的官職——哪怕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官，都能讓他高興半天，甚至可能這輩子都留在這個官職上，但秦將軍，你願意一直留在這大夏朝，始終當一名將軍，為大夏征戰到死嗎？」

他放下手裡的茶杯。

「我知道，以我的身份，妄議朝政，是要被砍頭的，但如今這裡只有你我二人，我相信秦將軍的為人，你應該不會將此事告知給其他人的，對吧？」

秦雲搖了搖頭。

「你儘管說就是，我並非那般卑鄙小人。」

曲元寧笑了笑。

「有秦將軍這句話，那我就放心了。」

「我知道，在大夏有你的夫人，也有你的朋友，但即便你脫離了朝廷，這些仍然不會改變，不是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秦雲點了點頭，說道：「你是想說，讓我自由一些，莫要被朝廷的眾多瑣事給束縛住，是這個意思吧？」

「並不是我想，而是我認為你想。」

曲元寧再次端起茶杯。

「行了，話說到這裡，其餘的，就靠親將軍你自己去參悟了，我活了幾十年，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經歷過，自認為還是有一些閱歷的，如若不然，我根本不敢在你面前亂說這些事情。」

秦雲點了點頭。

「秦將軍，告辭。」

秦雲離開落雲軒后，頭一次對自己的人生產生了懷疑。

他來到這個世界后，的確大半部分的時間都是在朝廷里度過的，李開和左書同等人欣賞他，夏天子看重他，這一切都是顯得那麼自然。

但他真的要一輩子窩在大夏朝里？

講實話，秦雲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小時候，他的夢想是做一名仗劍闖江湖的俠客，如今，他的確是有這個條件了，但與此同時，其他束縛他的因素又出現了。

「不……現在想這麼多也沒有用，至少現在，我只能靠著大夏朝來成長。」

只不過，聽完曲元寧的一席話后，他今後在朝廷里應該會更加謹小慎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