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6章 生與死

果然！

沈如風的猜測，和我一樣。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過程要怎麼操作，施法細節如何，但從這些關鍵信息再結合神修的特性，大概就能知道那大黃狗想幹嘛！

我皺眉道。

「可如果無憂道人真的已經和賀茂無一同歸於盡了，那黃之心拿什麼復活他？香火神道，總不能無中生有吧？」

沈如風苦笑搖頭。

「香火神道……這是和道門正修完全不同的修鍊體系，依賴於人心、氣運、祭祀，玄之又玄。我們了解得也不多。說不定還真能無中生有！不過，從理智上說，我更傾向於當初無憂道人雖然身亡，但恐怕還留有一縷無意識的殘魂。那大黃狗可能就是以一縷殘魂為基礎，汲取香火願力來重塑真身。」

這麼說來的話，可能性確實很高！

雖然還有一些細節方面的疑問，但總體來說，我們已經搞清楚了基本的事實。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想辦法跟黃之心見招拆招了。

沒想到，又過了一天，秀星公司就從之前大黃狗「揪出來」的三個內鬼的延伸線索里，知道了靈異兇案的幕後黑手要用十八座土地廟來構建大型儀軌的事。

已經確定它就是真正的幕後黑手之後，我和沈如風都很清楚這絕對是煙霧彈！

那三個內鬼百分百是黃之心故意送給我們的，就是讓信息真真假假、半真半假，最終造成迷惑——既讓我們信任它，又會被誤導最終的追查方向。

不！

或者說，我們順藤摸瓜得到的信息可能就是真的。只不過缺失了某些關鍵環節。

所以，在最終行動之前，我和沈如風又進行了一次密談。

「老沈，你覺得那十八座土地廟通過地脈之氣勾連所組成的法陣，真的就是黃之心用來複活無憂道人的大型儀軌嗎？」

沈如風笑道。

「小吳你也覺得這是煙霧彈對吧？咱倆想到一塊兒去了。如果黃之心復活無憂道人的核心是【香火靈氣】的話，它必然會選擇最精純、最強大的香火來進行這一場儀軌。那十八座土地廟雖然都是渝城市區內有名的古代大廟，但恐怕還不夠。」

沒錯！

我也贊同。

因為所謂【土地公】再強，也終究只是小神罷了。以黃之心現在堪比【洗靈】妖王的實力，它面對「土地公」這種小神幾乎就是嘎嘎亂殺，一爪就拍死一個的程度……

就算這十八座大規模土地廟象徵的「土地公」強一些，也就是多拍幾爪子的程度。大黃狗對自己的兄長無憂道人那麼崇拜和痴迷，怎麼可能會用「小神」的香火來為他凝聚真身？

十八座加起來也不夠啊！

所以，一定要有更強的古代神修殘留的頂級香火才行……

我看向沈如風。

「老沈別賣關子了。看你這語氣和表情，就知道你知道渝城最頂級的香火願力殘留在什麼地方吧？」

沒錯！

沈如風點頭。

「古時候，所有的州府大城，都會有一座香火最為鼎盛的城隍廟。城隍爺，這是華夏的原始神話傳說之一。渝城在古時候是渝州府，自然也有州府城隍廟。而州府城隍，實力堪比道門餐霞、佛門菩薩、屍鬼妖皇！」

我非常驚訝。

「這麼強！看到神道的修行，在頂級程度上，也不比佛道正修差啊。」

「是啊。」沈如風感嘆，「不過神道修行太過於倚賴外物——無論是朝廷冊封還是香火供奉，其實都是外物。靠外物修行，終究落了下成。當然，這是我個人的看法。總之，雖然到了現代社會，神修體系早已不存，但一些殘餘總是有的。」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老沈你的說……渝州府城隍廟！那裡，就是整個渝州府香火願力曾經最為鼎盛、最精純的地方。哪怕已經消亡，但殘留下來的香火也足夠滿足黃之心的需求了。」

沈如風用力拍著我的肩膀。

「不愧是我想盡辦法拉到公司里來的人啊，一點就通。我真有識人之明。」

呃……

敢情這胖子誇我的同時也吹噓自己啊。

我有點無語。

「不過老沈，我在渝城市裡也讀了三年高中，好像沒聽說有渝州府城隍廟的景點或者遺迹啊？」

沈如風嘆了一口氣。

「是啊，渝州府城隍廟很可惜，已經毀了。連遺迹和殘垣斷壁都沒有了。不像你上大學的申城，雖然是國際化大都市，但運氣很好的保留下來了申城城隍廟。渝州府城隍廟雖然毀了，但那裡整個地面和地底區域，依然殘留著大量品質極高的精純香火靈氣。具體地址，在渝中半島的道門口那邊……」

於是，沈如風就和我制定了作戰計劃。

那十八座土地廟勾連成的大型陣法必然也是復活無憂道人的【儀軌】的一部分，所以還是必須投入大量的人力去看守。

這既然是一個明面上的「魚餌」的話，黃之心肯定也會在那裡安排很強的手下，到時候鬥法廝殺起來肯定也不會輕鬆。

至於這渝州府城隍廟曾經所在的位置，則是暗地裡真正的儀軌「核心」所在——到時候那黃之心肯定會偷偷前往。

為了不打草驚蛇，所以就派我暗中前去攔截！

沈如風又有些擔憂地看著我。

「小吳，這個計劃看上去沒什麼問題。我唯一擔心的，就是那黃之心實力太強。如果你不敵，不要死戰，想辦法保全自身安危。明白嗎？」

我嘿嘿一笑。

「老沈你放心！之前那【夜白狼】也是堪比【洗靈】妖王，我最終也和它鬥成了平手。更何況這次還有小圓那傻鳥跟著，優勢在我！」

「那行，總之你注意安全。事不可為，保全自身放第一位。」

當然，如果一切的一切……最終發現並非我跟沈如風推測的那樣，黃之心確實是好人，幕後黑手真的就是六耳犬鬼和夜白狼。那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只可惜……

我看著面前的大黃狗，嘆了一口氣。

「終於，我還是在這裡見到了你。看來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你了。」

黃之心聽完了我的講述，輕笑一聲。

「沒想到，我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還是被你們看穿了。有時候啊，恐怕真是天意。我兄長生前也總和我說天意難違，可我偏不想聽天由命。」

我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黃之心，你害了那麼多人，就為了復活無憂道人？說實話，你修為境界比我高，對於【生死】的理解應該超過我。那麼你應該很清楚，人死不能復生。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放不下嗎？」

大黃狗嗤笑一聲。

「誰說死了不能復生？你看那麼多的鬼物、鬼妖，不都算是【復生】了嗎？你要真正的復生為活物也不是不行。鬼物修鍊到鬼王巔峰之後，本身就會【陰極而陽生】從而誕生出一縷縷陽氣。若是能修鍊到鬼皇境界，便能重新從天地之間取回陽氣，復還己身，最終陰陽轉化並重新衍生血肉，成為真正的活人。怎麼，你年紀輕輕修為境界這麼高，可見師承道統絕對十分厲害。竟連這也不知道嗎？」

聽了黃之心的話，我確實極其的震驚！

萬萬沒想到，鬼皇境界竟然真的可以重新變成人！真真正正的活人啊……

師父從來沒和我說過這些，或許是覺得本身也是禁忌的一種吧？

更何況哪怕在古代天地靈氣充裕的時候，能修鍊到【皇級】的鬼物應該也沒多少吧？

但表面上，我還是一副「要你說」的模樣，冷哼一聲。

「簡直是強詞奪理啊！我們作為修行者，所說的【死】自然是魂飛魄散，而非世俗之人單純的死亡。」

黃之心情緒突然有些激動。

「那這麼說，我兄長也還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