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心插柳

齊凡註釋掉那一行代碼，模型終於正常運行了。

許陽恍然大悟，「這他娘一定是他們兩個憨憨，手欠雙擊了YY，導致無意中複製了上一行代碼。然後模型size加大后內存分配超出了理論值，把機器干崩潰了。」

「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們乾的。昨晚熬夜頭昏腦漲的，指不定是誰幹的。」

「那學長，沒我啥事了吧。按規章制度，我不能進實驗室。」

「沒事了，謝謝啊。」

齊凡有點忐忑地走去食堂在吃晚飯的路上。

應該問題不大，我雖然違規了，可我幫忙了呀。一番自我心理安慰后，齊凡換了個問題思考--晚飯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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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土豆牛肉蓋澆飯的齊凡回到宿舍。那本《Python高級編程》被他借了出來，宿舍另外三個人還沒返校，正好可以把宿舍當成自習室。

走廊里傳來的嘈雜聲隨著宿舍門的關閉小了很多，還未正式開學晚上圖書館不開門，他只好獃宿舍了。立志要當學霸的他，自然要好好利用每一分鐘。

齊凡掏出了手機。哎，尹霜霜沒有更新朋友圈。這讓他可以更加安心的學習了。

齊凡照例將手機靜音後放在桌上。可他剛剛打開那本書沒多久，桌上的手機屏幕就亮了。

微信跳了一條消息出來，看頭像是威嚴的班主任。齊凡自然不能無視，他當即抓起手機。

「齊凡，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馬上。」

「啥事呀？【驚訝】」

「正事。別磨嘰。」

「好的。」

齊凡已經猜到是啥了。

十五分鐘后，班主任辦公室。

「你進實驗室了？」

「嗯。我就是去還書的。」齊凡知道這事沒法瞞。

「還順帶動了人家的代碼？」

「嗯。」

「小齊呀。還好這次你是做了好事，但下次不要了，啊。」班主任老黃一副語重心長，老黃其實不老今年才27，碩士畢業參加工作第二年。「我也是計算機專業畢業的，咱們專業最忌諱什麼你也該懂。」

「我知道了，下次不了。」齊凡下次打死也不手欠了。老黃還有半句話沒說出來，但齊凡是明白的。老黃說的忌諱不是說你改了別人代碼改出什麼問題來，而是計算機專業最怕代碼竊取。因為別人拼死拼活花了不知多少精力整出來的東西，你一個U盤就能拷走。

好比微軟花了上億美元開發出來的Windows操作系統，一張兩塊錢的光碟就給你搞定了。

所以，老黃是在好心勸誡齊凡，不要瓜田李下。

「跟我去李老師和王教授那，一會兒你少說話，我來說就行了。」

「嗯。」齊凡跟在老黃背後走了幾分鐘，就到了許陽他們班主任的辦公室。

「哎呀，黃老師你怎麼親自來了。我就是問你學生幾句話，還麻煩您親自跑了趟。」

「不麻煩，不麻煩。」老黃當即滿臉堆笑。

「王教授也在啊。。。」

齊凡看著一旁一聲不吭的許陽三人，兩邊人面面相覷，由著三位老師一陣寒暄。

王教授看著挺和藹的，「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們學院今年首次嘗試人工智慧教學，我正好接了這課題，就帶了他們三個。雖說掛靠在計算機學院下，可他們三的專業方向偏向模型理論，所以就對編程這塊不是很熟。這才鬧出了這麼個笑話。」

「對對對，您說的是。」

在高校首先看的是頭銜。兩位班主任都是碩士畢業，在王教授面前自然就是謙虛地執弟子禮。

「他們三私自去調閱了監控，跟保安鬧了點矛盾。鬧到了保衛科那，按照學校規章制度，流程咱們還是走的嘛。那既然兩位班主任也都知道了，要不就各自把學生帶回去，就這麼著了？」

「您老德高望重，我們都聽您的。回去后，我們一定好好教育各自學生。」

「沒錯，我這學生今年才大一，他還不知輕重。。。」

「什麼！」王教授沒來由地突然站了起來。

老黃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哪知道就炸了雷。

王教授轉頭看向許陽他們三個，「你們能耐呀。拿香煙賄賂保安就算了，竟然是個大一的本科生幫伱們解決的問題。哎呀，我這老臉呀。」

王教授原本對於賄賂保安這類事是不在意的，學生嘛畢竟年紀還小，也沒存什麼壞心思。可是一聽到自己帶的這三個學生，竟然淪落到要靠一個大一的本科生幫忙解決問題。王教授這老臉一下子就沒地方擱了。

「我教書三十多年，這還是頭一遭。」王教授感覺自己弄不好要晚節不保。

「您老先坐下消消氣。」老黃趕緊上去扶著王教授坐下，他此刻很後悔，他還以為對方班主任已經和黃教授說明情況了，然後自己想著齊凡才大一懵懂，這正好就是一個不錯的說辭。結果哪知，捅婁子了。

「要不是人工智慧機器學習這塊在咱們學院是新興的，咱們學校就我一個人接了這課題，我一準給他們三個。。。」

「這使不得呀。」許陽他們的班主任趕緊求情，「不是您老學術水平的問題，是他們三個學藝不精。」

王教授這才稍緩和了一些。

「你們為什麼不去問同年級其他同學，計算機學院那麼多編程厲害的，隨便找一個過來也就解決問題了。」

許陽三人怯生生道，「您老應該也聽過，那幫人給我們取的外號叫『人工智障三人組』。說我們還沒道士算的准。」

「豈有此理。一門新興的學科哪會沒有這樣那樣的問題，誰說的，我倒要看看他還想不想畢業。」

「您老消消氣。」兩位班主任顯然都不想將事情擴大化。

王教授思慮片刻后道，「不過你們的編程能力確實是個問題。」隨後他轉頭問向齊凡，「小夥子，你才讀了半個學期，怎麼就會調試他們那模型了。」

齊凡沒想到自己會被點名，「我其實不懂那個什麼模型，我就是單純從程序的角度發現了問題所在。」

「那你平時肯定有自學用功，否則才半個學期，那麼多代碼千絲萬縷，你不可能排查得出來。」

此時老黃趕緊插嘴，「我這學生好啊。我剛剛去他宿舍找他的時候，他還在看書呢，多用功啊。」

齊凡心中冷汗，剛剛明明是自己走到辦公室去找的老黃。

王教授扶了下眼睛，「我金陵大學歷來出人才，我看這麼著吧。我這三個不肖學生日後多半還會有編程方面的問題，小夥子你不妨進他們組。既是幫他們的忙，對你也是機會。人工智慧這塊，未來前景很遠大啊。」

齊凡眼睛都直了，「我，我真的可以嗎。」

「有什麼不行的，年輕人首先得自信。我當年讀書的時候，也像你一樣大一就教大三的了。」

兩位班主任趕緊拍馬屁，「難怪您老會被校領導欽點接這課題。」

「那就這麼說定了。院長那裡我去說。」

王教授開門而去，留下一個瀟洒的背影。